第三八章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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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就在昨晚,分明就是在昨晚实现了。那,往后要真有人来给她扎,其实她也未必敢于下手去的。

哥哥坐下来,居在成芸和医生的中间位置。给他俩带来了胜利的微笑,还有那幽默的自我介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板派来特地普及幽默的专家学者呢:

说自己叫脉勃,是医生的亲哥哥;医生名叫麦相,是他的亲弟弟。麦勃兄弟俩常年都在大山腹地的一座矿山里作业,昨晚是要赶着回远在万里之外的家去陪老母过大年。

他不光是完全恢复意识,身子也得到了一点一点的恢复,这才能在痛到极点的时候,躺在麦相的怀里抽搐了一下。然而,麦相哪里知道麦勃私自吃了麻药,还在恢复状态。只得一股脑控制住麦勃,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苏醒了,还是回光返照。

没人知道自己的处境,这还说得过去。更惨的是,只有麦勃自己知道,他最后是痛得昏过去了的。

“麦勃,你的眼睛?”历经生与死过后的成芸,变得出奇的镇定。她不想用很高的声音去宣布这个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噩耗。

逃脱了肮脏的过去,灭亡了污秽的命运。是的,她已经重获新生,她还遇见了患难好兄弟。

那么,苍天,你好!为什么我注定了只能让自己生不如死,还不够,又给身边的别人带来这无穷无尽地苦难呢?

是的!

成芸看见麦勃的右眼没了。

不过,在成芸插进去刺针之前,麦勃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当时他是万分困倦,闭着眼睛并且暂停心脏运作地睡了过去。成芸和麦相以为是死掉了,麦勃对于此,没有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应该就是成芸救了他。

麦勃可以保证的是,从第一针插入之后,一直到头顶上第二针的无情插入和各种捻转刺激,他是历历在目的。不巧的是那时候已经完完全全恢复了意识,人体从内到外全套神经系统里充斥着的都是疼痛的信息。

之前麦勃为什么苦苦挣扎着说自己没事,并且坚决要用最后一口气说出包含“药”字的话。就是因为他吃了这种麻药,并不是要撒手归西了,而是麻药在起作用。当然,车祸也的确让他受了重伤,严重震晕了他的脑袋,在这伤势上,又补充进来麻药的迷醉效果,才使得他不省人事。不过,他清楚,假如不是运气太背的话,等药效消失过后,自己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之前在与食人鸟殊死搏斗的那一关,他虽瘫在地上任鸟宰割,但多少还是有一点点意识的。所以他见证了成芸和麦相的英雄事迹,对成芸心怀感激之情,多想起身向她敬礼示意,只是药效还克制着他的一切行为与大半部分意识。

至于后来的针扎治疗,麦勃相当于是眼睁睁地看完了,用钢针在自己的肉体之上插来插去的一整个过程。想必当年关公的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吧。

从头到尾,成芸没有说一个字,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说出自己不会;她心里没有底,这是她第一次使用针刺治疗,这也是她第一次使用这样的钢针刺进人的肉体里。

哥哥还没睡下就缓缓睁开了眼睛,从死亡边上醒过来。

“他醒了!”成芸流出泪水来,回味这刚刚才发生的故事,捋一捋情节的来龙去脉,她承认是医生的哥哥感动了她。她救活了一个人。

不幸的是,行驶了一天一夜之后的一个夜晚,车子飞驰在一片茂密的大树底下,崎岖的沙路间。麦相在前边开心地飙着车,山间小路,从来都不会有人,横冲直撞奔到家。麦勃吃了药,想要补上一根香烟,合计着睡到梦里去赛过活神仙。

首先来说一说这种药,这可不是一般的棉花糖,吃了可以高高兴兴长身体。那是一种仅在矿区里才使用的麻醉药物。通常是有矿工在劳作过程中受了重伤,需要进行开刀手术的时候,该药物作为麻痹人神经的调剂,其十足的药效准能催人神志不清的沉睡很久,很久。就是过了药性,人醒来之后,那也是只有迷糊的意识,四肢僵硬,全身毫无力气的。

森林上头的太阳冉冉升起,杂乱稀疏的光线给森林深处的土壤带来热量,一团团白色的水蒸气四处游荡着,轻飘飘地。

成芸看着医生的哥哥满身伤痕,却安然无恙的精气神,她开始播种了一颗种子,在别人看不见的内心深处。她似乎可以是一个有用的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记得小时候,老成带她去庙里看病,看见面无表情的老和尚用针扎几下去看病的一群群患者,就能轻而易举的去除百病。看得次数多了,她就派生出了长大后也要用针如神,医治百病的妄想。

俄而,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森林间轻柔地漂浮起来,这里的天渐渐地就亮开了。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哥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看上去就像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那样,有惊无险。

成芸让医生压制住哥哥,自己三指攥住钢针捻转了几下,“嗖”地一手,钢针从皮肉里提出来。

完蛋,这下哥哥彻底按捺不住,快要挣脱医生之手,排山倒海之势站起来。可是还没正式起立,他又瘫死在了医生的怀里。

医生和成芸无疑是变成了两个泄了气的气球,相互堆砌着放在哥哥身旁,昨夜的疲劳使俩人的身体在此时此刻,无所顾忌地土崩瓦解。他们只能半眯眼睛躺着,他们还可以这样的自我修养。只有哥哥知道他俩不是在睡觉。

哥哥顺便取下身上已被食人鸟撕得支离破碎的衣服布条来给成芸包扎腿上的伤口,也给医生系上了好几条绷带。确保二人没有性命之忧后,让他俩分别靠树根上,仍旧半睁着双眼进行下一轮的休养生息。无论如何,这时候,这样做一定是上上之策。

医生的哥哥正才想起来,也应该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碎肉。他把被食人鸟撕扯开后,没有吃掉,掉在骨头肌肉之间的烂肉果断切除。因为拿自己衣服做成的绷带不够用,又从弟弟这医生身上割下多条布带做成医疗器具,给自己包扎收拾完毕。这下他才从嘴里抽掉牙印极深的木头,这是捡来当麻醉用的,痛的时候咬着这木头,好像就不是那么受不了。

成芸一只手按住穴位,另一只手“呲”地拔出钢针。哥哥在医生的怀中猛地抽触了一下。应该不打紧,只是钢针太粗了,刺激过于强烈。

医生的大拇指按在刚刺过的穴位,防止失血过多。成芸把钢针上的血甩掉,又在大哥的头部找出百会穴,将钢针刺入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

这穴位处于督脉,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被击中往往会是脑晕倒地不省人事。一针下去,哥哥反应更大了,貌似是要立刻站起来抽人嘴巴那样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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