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马戏团

“离开这里，离开桥更村。我会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到了明天你还是没有离开，你就会知道接下来我要干些什么。记住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周满傅。”

“我……”

周满傅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不是！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可怜的孩子’自作主张发过来的。至于这个人谁，她没说，周满傅也没问。”周满傅答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有你的电话。”

“那她跟你都聊些什么啊？”

周满傅深呼吸了一下，略有隐忧地看着表侄女说:“她跟我说，今晚爬上高压电塔跳下来自杀的那个人，还有近来村里所有自杀死的那些村民，都是她杀死的。”

“什么？”公孙和表侄女立刻露出诧异的表情，连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圆圆，听到周满傅句话后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周满傅他们这边。

看到公孙、表侄女和圆圆他们三个表露出来那个难以置信的样子，周满傅不禁在内心拷问自己:他到底在说什么？

周满傅说的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好像这么幼稚和荒诞？就像小孩子跟大人一本正经地说“外星人要来攻打地球”一样，感觉一点真实和严肃的味道也没有。周满傅自己听到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周满傅所听到的答案。

对周满傅来说，这一通电话不单单带给周满傅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而且还把周满傅置身于由这些问题所构建的迷宫里面，从而让周满傅迷失了自周满傅，找不到逃离的出路。

周满傅似乎感到很烦恼，但烦恼些什么，周满傅却又无法一一说明。总之，现在的周满傅就好像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一样，不知身体跌落在了何方，心里只感到彷徨和无助。

“是的！这个老人就是这样跟我说，这段时间村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包括村里坟墓被挖的这件事。”周满傅补充道。

“你不要开玩笑啊，周叔！这怎么可能？”表侄女向周满傅发出质疑。

“姑且不说村里的坟墓是不是她挖，就说今晚自杀这件事。我们明明亲眼看到那个人是自己爬上电塔跳下来死去的，怎么会是别人杀死他的呢？”公孙也对周满傅提出疑问。

“所以我们没有人怀疑啊！”周满傅按照那个老人的思路来回答公孙和表侄女他们，

“现在我们这么多人看着那个应老爷子自己爬上塔跳下来自杀死去，于是我们所有人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今天包括之前村里的那几起老人自杀事件，就是他们自己想不开，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关任何人的事。彩兰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过，每个自杀死的老人，在自杀之前总会有目击证人目睹他们自杀的过程吗？所以这些人死去就死去了，背后到底是不是有人操控，人们不会过多地去考虑，就是因为他们是自杀死的，而且还有这么多人看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小丑马戏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跟我聊电话的这个人是一个老婆婆。我不知道她是谁，身边也未曾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她会找上我！”

“那我手机的这条英文短信是不是她发过来的？”表侄女问。

“周叔，你怎么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公孙和表侄女果然开始在一旁唤醒他。

周满傅低下头，忽略公孙和表侄女两个的呼喊，沉默了几秒钟，任由自己的思绪在寂静中得到纾解，然后才缓缓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试着将心中的郁闷统统都吁呼出来。周满傅说:

“孩子，永远都不要相信你眼前的那些事情，很多真相，往往会藏在那些事情的背后。”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为什么？”

“这你不用管！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什么事都不要过问，那么我和你的关系还像以前那样，各不相干，毫无瓜葛。但如果你依然这么执迷不悟，选择留在这里的话，那么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别怪周满傅没有事先提醒你了。”

不知道这通电话周满傅他们到底聊了有多久，周满傅只知道，放下电话之后的周满傅脑海感到了一片茫然，如同一个没有属于自己灵魂的人一样，怔怔地坐在一隅，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些什么，也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还可以干些什么，只是一直静静地坐着，等待着身边的人走过来把自己唤醒。

“满傅，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吧？”

只要警察随便调查一下，就会得出一个结论:‘死因没可疑’，然后这件案子就会被封存起来。你还跟大家说，是我杀死这些人？孩子，想事情不要想得太简单。”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周满傅说出这一句，算不算是周满傅对她的妥协呢？抑或这只是周满傅条件反射的接话？

“你要是继续杀人的话，我敢保证，我肯定会报警，我说的是真的。”这一次周满傅说“报警”，相比之前经已平静了很多，不是因为周满傅觉得报警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而是在目前看来，面对着这样一个自称是杀人犯的人，报警是周满傅唯一可以做和不得不去做的选择。

他应不应该相信她？她将这一切告诉自己，这到底又为了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周满傅的大脑就好像被不断塞进了很多杂乱无章的东西似的，让周满傅的思维感到混乱的同时，还让周满傅强烈地感受到有种想爆炸的感觉，烦透了。

除此之外，周满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周满傅每说的一句话，这位老人总会有办法遏制周满傅去反驳她，而且还遏制得这么润物细无声。

“哈哈哈哈！孩子，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我都已经告诉你，今晚跳塔的这个人，是我杀的，但是你有报警吗？没有！为什么没有？是不是因为这个人的自杀，看起来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村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看着这个人自己从高处跳下来自杀身亡，你跟警察说，是我这个几十岁的老太婆教唆他或者威迫他自杀的，他们会相信吗？就算相信，你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吗？

周满傅从来都没有想过，今晚死在周满傅面前的那个人，除了自杀之外还有其他别的解释。

可是现在跟周满傅打电话的那个人却口口声声地跟周满傅说，桥更村所有自杀的人是她杀的，周满傅又被她搞糊涂了。这是真的吗？

难道她真的这么有能耐，可以随意杀死她想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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