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马戏团

不久，渔船逐渐放慢速度，引擎声愈来愈小，船身也靠上了剧场边。

这时，开朗的心底仍有些迟疑。

直到听见公安们的急促敲门声，开朗才利用他那柔软的身段，轻巧地越过窗框，无声无息地跳到渔船的甲板上。

“我告诉他这是平月市人在拍电影。”

开朗用平月市方言对周满傅说。

渔船进入一条细小的支流后不久，在一个喧闹的市场前停下来。

开朗塞了几张纸币给渔夫，便轻巧地跳下船，然后又对周满傅伸出手。

“谢谢你，我可以自己来……哇！”

没想到船身一摇晃，周满傅立刻失去平衡，差点掉进脏河里。那一刻，开朗伸出手抓住了他。

他们才刚上岸，警笛声就传进两人的耳里。

“糟糕！快逃啊！”

周满傅和开朗两人排开人潮，往市场里跑去。

开朗仿佛飞毛腿般快速向前跑，周满傅则在后头拚命追赶。

“开朗，等等我啦！哇……对不起！”

周满傅个踉跄，不小心将摊贩堆在摊子边上的水果推落在地。

“对不起，这两个水果我买了……多少钱？”

周满傅周平月市方言问道。

那位卖水果的大婶却笑着对他摇摇头。

“大婶，谢谢你。”

周满傅从地上捡起那两个水果，然后又开始往前跑。

“周满傅，你在搞什么呀？公安都已经快追来了。”

开朗抱怨道。

“你别这么紧张嘛！哪！这是你的份。”

周满傅边跑边丢一个水果给开朗。

顿时，开朗原本焦躁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

“开朗，这种水果叫什么来着？”

“杨桃。”

开朗用力咬了一口杨桃，按着跑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周满傅则紧追在后。

小巷子里也有许多露天摊贩，那些摊贩们将塑胶布和草席之类的东西铺在地上，上面陈列着五花八门的玩具、南北杂货等。

“开朗！”

一个坐在点心摊前的老人，满脸笑容地呼喊。

开朗回头一看，瞬间放慢脚步，那个老人马上去了两条果冻棒给他。

“谢谢！”

说着，开朗把其中一条果冻棒丢给周满傅。

“我小时候也常吃这种果冻棒耶！”

周满傅兴奋地吃了起来。

“站住！别跑！”

这时，三名身穿卡其制服的公安已经追到巷口来了。

“周满傅，走这边。”

开朗毫不犹豫地跑进两栋老旧建筑物之间的狭缝中。

周满傅没有松开已经咬掉一截的果冻棒，就这么将它衔在嘴上，紧追在开朗的后头。

当他们两人跑到巷子出口附近时，公安们已经跑进巷子里了。但由于公安们穿着制服行动，再日上巷子里人潮拥挤，因此追赶的速度渐渐放慢下来。

“活该！”

周满傅回头吐了吐舌头。

“周满傅，快走这边！”

此时，开朗已经到了大马路上。

“哇！我们要怎么过这条马路啊？”

在他们眼前的这条大马路不只塞满了人，还有各式各样的脚踏车穿越其中。

“你紧紧地跟着我走就对了。”

开朗不慌不忙地闪过一辆接一辆的脚踏车，周满傅则战战兢兢地紧跟在后，因为他只要落后一点，身后马上就会传来脚踏车的煞车声。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穿越了这条十五公尺宽的大马路。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过得了这条马路的哟！”

开朗露出白涩的牙齿笑道。

当那些公安们陷在脚踏车阵里进退两难时，周满傅和开朗两人已经混进果菜市场的人潮中了。

“我们好像已经甩掉他们了。哇！肚子好饿……”

周满傅拚命吸着几乎已经空了的果冻棒，然后一屁股坐在路边。

开朗警戒地观望四处，确定公安们没有追来后，随即也在周满傅的身旁坐下来。

“周满傅，你的肚子真的很饿吗？”

“嗯。今天到现在为止，我只吃过早餐而已。”

周满傅用手摸着肚子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到那边去买一些馒头或粽子。”

开朗边说边站起来。

“开朗，等一下！你有没有闻到一种香味？”

“香味？”

开朗不禁皱起鼻子。

“你是指那个吗？”

开朗指着路旁一个冒着烟的大铁桶问道。

“那个老人不断地用铁棒在大铁桶里搅动什么东西啊？”

周满傅好奇地问。

“烤地瓜。”

“烤地瓜？原来这边是这样烤的……”

周满傅专注地看着那个大铁桶，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你们平月市也有吗？”

开朗问道。

“有啊！不过我们是将地瓜放在烧热的石头中闷烤，叫做石烤地瓜。”

不久，开朗走近那个老人，拿出纸币买了一些烤地瓜。

看到开朗递过来的焙地瓜，周满傅马上兴奋地跳了起来。

“哇！跟平月市一样，也是用报纸包的耶！”

说完，周满傅很快地将报纸拨开，然后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去。“啊！好烫……呼……好吃……”

周满傅的嘴巴不停地嚅动，身体远因承受不了烫而弯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开朗不禁捧腹大笑。

“哈哈哈！当然烫喽！刚刚它还在烧得鲜红的炭火里烤呢！”

“好烫……好甜哦！嗯，好吃！呼、呼！真好吃。”

开朗看着周满傅这般滑稽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同时也把烤地瓜送到嘴边。

就这样，他们两人宛如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般边走边吃。太阳即将西沈，他们不知不觉地来到锦华江岸边，两人并肩坐在堤防上，大口大口吃着仍然温热的焙地瓜。

“周满傅，你为什么要帮我辩护？”

“第一，我不喜欢边元纬刑警的办案方式。他们连凶器都没找到，而且还有一大堆的谜团没有解开，就只想凭着没有不在场证明来抓你，这不是太过份了吗？还有一点，因为你是莫晓柳的朋友雨巧的哥哥。我曾经答应过莫晓柳，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对了，开朗，你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跳上我租的渔船？你不是很讨厌平月市人吗？”

“因为你是雨巧的朋友的爱人。”

霎时，周满傅将满口的地瓜喷了出来。

“爱、爱人？才不是呢！我跟莫晓柳只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开朗见状，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们两人就像我跟雨巧一样，对吧？这我懂……”

“不一样，雨巧是你的妹妹。”

“她是我的妹妹没错，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周满傅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大约在十年前，雨巧才到我们的杂技村来。我不知道爸爸是从哪里把她带来的，他只说要把雨巧留下来当养女。那时候，雨巧好像丧失记忆一样地不说话，直到两年后，她才开始开口说话。可是，雨巧好像一直都想不起来到杂技村之前的事情。”

“雨巧丧失记忆……”

“是的，所以雨巧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爸爸的养女，她一直认为我是她的亲哥哥，所以我……我很痛苦。”

开朗把手抚在胸口，嗫嚅地说。

“开朗，你很喜欢雨巧，对不对？”

“嗯，我比谁都喜欢她。周满傅，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这时，开朗表情认真地看着周满傅:“如果我被公安抓到，再也出不来的话，请你把我的心意告诉雨巧。”

“我明白了，可是，我不认为你是凶手。总之，我一定会让真凶露出真面目的，这你不用担心。”

周满傅信心十足地拍拍开朗的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小丑马戏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渔夫见状，准备要降低速度时，开朗又转头对他说了些话。

渔夫对开朗咧嘴而笑，然后又加快渔船行驶的速度。

按着，开朗用燕京话对着掌舵的渔夫说了一些话。

渔夫答应一声，渔船便开始发出猛烈的引擎声。

公安们听到渔船发动的引擎声，立即从开朗逃脱的窗口探出头来，并大声地叫喊。

开朗在离开后台之后，便对公安们提出要求。

公安们应允开朗的请求，并催促他快去快回。

“团员们都知道，最里面的那间厕所里，有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

“哇！”

由于受到开朗跳跃的冲击，渔船剧烈摇晃着，周满傅还差点掉进河里。这时候，开朗赶忙伸过手来抓住他。

“喂！快点跳下来啊！”

周满傅站在渔船前端，正用力挥着两手大叫。

开朗关上厕所的门，急忙从嘴里拿出刚刚预藏在手里的细铁丝。

由于赵氏杂技团偶尔也会表演一些逃脱的魔术，所以平常团员们都会练习用这种细铁丝来松开手铐。

虽然开朗不知道周满傅的企图，但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我想去上厕所。”

不消几秒钟的时间，开朗就打开了手铐。

当开朗轻轻地打开窗户时，突然听到一阵渔船的引擎声。

开朗仔细一看，只见一艘小渔船正朝着他的方向接近。

之后，开朗回到后台休息室，在公安们的监视下，开始整理自己的贴身用品。

开朗趁着公安们不注意，把某样东西偷偷塞进手心里。

这时，信乐咏警官不停地环顾四周，用平月市方言小声地对开朗说:“周满傅叫你找个机会，到最里面的厕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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