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马戏团

“真的吗？那么把这个故事搬上舞台表演，会不会被诅咒呢？”莫晓柳皱着眉头问道。

“哈哈哈！你居然跟年老说一样的话。”

陆浩思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身穿有鱼鳞图样的泳衣，泳衣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仿佛是一条条生灵活现的鱼儿。

“太棒了！”

观众们的欢呼声顿时响彻雪宵。

开朗和雨巧将身体向后弯，在水中手脚相连着，然后像水车运转般不停地旋转，另两名团员则身手矫健地在他们两人所形成的圈子之间穿梭。

一时之间，观众们的掌声如雷响起。

赵氏杂技团的团员们每次表演完后，必定会到海人楼饭店来吃晚餐。周满傅和莫晓柳两人在雨巧的邀请下，也跟着来了。

“莫晓柳，这种蜀川榨菜很好吃哦！”

雨巧夹了一些榨菜在莫晓柳的碗里。

“谢谢。”

莫晓柳轻声地说。

“你不要那么紧张！我们这一桌的团员都会讲平月市方言，大家都很欢迎你们来海沪，所以请你放轻松一点。”

一个年轻的男团员微笑地说道。

“就是嘛！莫晓柳，放轻松、放轻松。”

周满傅早已经自行挟起榨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哼！我才不像你那么没礼貌。”

“对了，我先来为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从平月市来的莫晓柳和周满傅。至于坐在周满傅旁边的这位，也就是我的哥哥赵开朗。”

雨巧微笑地说。

“你好，我是……”

莫晓柳本想好好介绍自己，然而看到开朗那冷酷的眼神后，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见状，雨巧无奈地经叹一口气，歉然地望着周满傅和莫晓柳说:“对不起，请你们不要在意。接下来，坐在哥哥旁边的是我们团里力量最大的愈英耀。虽然愈英耀的头发不多，可是他今年十九岁，只比哥哥大了一岁而已。”

“雨巧，我只是额头比较宽一点，并没有秃头哦！”

愈英耀胀红着脸抗议道。

他说的平月市方言虽然不是很流利，但意思却表达得相当清楚。

“啊！你刚刚也有表演‘鱼人游戏’。”

莫晓柳恍然大悟地叫道。

“没错！事实上，若说起游泳的技术，我可是团员里最高竿的，开朗的泳技还在我之后呢！哈哈哈！”

尽管现场的气氛如此热络，但开朗仍是一脸酷样，连吭都不吭一声。

“坐在愈英耀旁边的是包良骥，你们刚才已经见过面了。至于在她邻座的漂亮小姐就是仝雅柳。仝雅柳是我的游泳教练，也是团员们的平月市方言老师。”

“欢迎你们到海沪来玩。”

仝雅柳微微地点头。

“在仝雅柳隔壁的是来自平月市的斐伟才先生。我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待在团里，是本团的老顾问。”

雨巧十分尊敬地看着斐伟才。

斐伟才抬起肥肿的下巴，笑嘻嘻地说:“欢迎你们来海沪。对了，你们住在哪一家旅馆？愈英耀，待会儿你开我的车送他们回去吧！”

愈英耀微笑地点点头。

“不用了，因为我们还没有决定要投宿哪家旅馆。我们是想等吃过晚饭后，再到附近的旅馆去看看。”

莫晓柳十分客气地婉拒。

“那可不行！如果你们就这么过去的话，说不定会订不到房间。”

“真的吗？那我和莫晓柳就要露宿野外了。”

周满傅的口里虽然塞满榨菜，却还不忘插嘴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不妨到我朋友经营的旅馆去。”

斐伟才说着，立即拿出行动电话开始拨号。

他跟对方交谈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把一切事情都搞定了。

“在距离这里大约十分钟车程的地方，有一家名为‘飞雨大酒店’的旅馆，你们就住503号房，愈英耀等一下会开车送你们过去。”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莫晓柳一再对斐伟才行礼致谢。

然而周满傅却只对斐伟才点点头，随后就自顾自地吃起榨菜。

这时，开朗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按着便用燕京话对斐伟才冷嘲热讽。

“开朗，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你死去的父亲十几年来的好朋友，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斐伟才怒气冲冲地说到这里，开朗的表情倏地一变，并大声说话顶回去。

这下子斐伟才更是怒不可遏，只见他随手拿起一个盘子丢过去，盘子撞在开朗背后的墙上，直接被摔得粉碎。

“斐伟才先生，请你不要这样。”

雨巧连忙站起来制止斐伟才。

原先非常激动的斐伟才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便暂时收起攻击的矛头，一脸不悦地瞪着开朗看。

接下来，雨巧又语气严厉地劝说开朗。

“刚刚表演节目之前，雨巧受到开朗训诫，然而现在立场却反过来了。从眼前的情况看来，雨巧和开朗根本不像兄妹，倒像是一对姊弟。噢？这种情形不就跟我和莫晓柳两人的情况一样……”

周满傅想到这儿，内心不免一痛。

雨巧对莫晓柳和周满傅露出苦笑，准备继续介绍其他团员。

“对不起，我们的团员都是一些奇怪的人。接下来这一位是……”

“雨巧，刚才在节目表演最精彩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他们两位自我介绍过了，所以你可以直接介绍年老。”

陆浩思一边嚼着榨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雨巧点点头，将目光移往坐在自己身边的老人。

“年嘉玉先生是赵氏杂技团的元老，虽然他今年已经七十三岁，可是偶尔还是会上台表演，像今天他也表演了耍猴子杂技。此外，年老的知识相当渊博，他对海沪可以说是无所不知，而且还是一位拳术高手呢！”

“嘿嘿嘿！两位好，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年嘉玉十分高兴地连点好几次头。

周满傅和莫晓柳听到年老还能上台表演，不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年老见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呵！我老爸原是平月市的爵士歌手，所以我的平月市方言说得还不错。”

他喝了一口茶，按着又说:“以前海沪有一个租界，是居住的地方，我老爸就是在那个时候来海沪的。可是等他过世之后，我就被母亲的娘家认领回去了。”

“真是戏剧化的人生。”

周满傅停止挟菜的动作，专心聆听年嘉玉讲话。

正在这当儿，雨巧起身为周满傅和莫晓柳斟酒。

“雨巧，我不大会喝酒耶！”

莫晓柳面有难涩地说。

“这是洗尘酒，只喝一杯没有关系的。”

莫晓柳听到雨巧这么说，便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

“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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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观众们的掌声响起，团员们边表演杂技边出场。

雨巧、开朗、仝雅柳和另一个男团员在其他团员们的协助下，相继在半空中旋转，然后又在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泡沫的情况下窜进水里。

没多久，剧场内的蓝涩照明灯蓦地大亮起来，舞台上的大水槽因强光照射而反射出粼粼水光。

“哇！好漂亮哦！整个舞台好像沉浸在水底一样。”

莫晓柳不由得发出惊叹声。

坐在周满傅旁边的男人听到莫晓柳的问话，便小声地用平月市方言说道。

“待会儿他们会把一个大水槽推到舞台上，然后有四名团员在水槽里跳舞，这可是高难度的技艺哦！其他的杂技我都已经看腻了，可是这个节目再怎么看都不会腻。到海沪来玩一定要看这项表演，才算不虚此行、周先生、莫小姐，请慢慢欣赏。”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啊……布幕拉开了。赵氏杂技团最引以为傲的压轴节目‘鱼人游戏’就要登场喽！”

莫晓柳和周满傅听到陆浩思的话，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台上去。

此外，陆浩思的头发和胡须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整理，说话时还露出一口黄板牙，他的外表看起来活像是一只航脏的大熊。

然而陆浩思却完全不在意别人嫌恶的眼光，自顾自地继绩说道:“‘鱼人游戏’中的‘鱼人’就是这地方自古相传，栖息在河里的半人半鱼的怪物。赵氏杂技团里有一个年过七十，我们都叫他年老的老爷爷，他曾说过‘鱼人’就是诅咒人类的怪物。”

周满傅惊讶地提高嗓门。

那个男人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

莫晓柳转头对周满傅低声问道。

“‘鱼人游戏’。”

“嘘！以前我曾经听雨巧提起过你们，而且你们不是在休息室前跟她谈了一阵子吗？那时我就在附近呀！对了，我陆浩思，是从平月市来采访赵氏杂技团的自由作家。请多指教。”

事实上，周满傅对陆浩思实在无法产生好感。

因为在这么寒冷的季节里，他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白涩圆领背心，胸前还露出一堆鬈毛。

过了一会儿，他从大皮包里拿出照相机，准备拍摄团员们的表演。

此刻，舞台上的布幕慢慢垂挂下来，柔和的胡琴声随之响起。

“不知道现在要表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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