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马戏团

“嗯。大约在一年多前，我们在国外认识，之后才开始互相通信的，周满傅，先别说这个了，趁天还没有黑，我们赶快来拍几张照片吧！”

莫晓柳马上从袋子里拿出照相机给周满傅，然后迳自在一栋石造的西式建筑物前摆了一个姿势。

周满傅轻叹口气，按着拿稳照相机大声喊道:“准备好喽！海沪……蟹。”周满傅话声甫落，快门声也随之响起。

莫晓柳一面说，一面走到售票亭去购买入场券。

“我跟雨巧是在赵氏杂技团到平月市公演时认识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真想快点见到她，周满傅，我们赶快走吧！”

莫晓柳拿其中一张入场券给周满傅后，便兴高采烈地跑上入口处的扶梯。

这时候，有好几名“公安”站在剧场入口处，神涩紧张地盯着每一个进出场的观众。

“这些公安应该都是来处理，雨巧所说的那宗杀人事件吧！”莫晓柳将嘴巴凑近周满傅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嗯，我想也是。”

“对不起，请问你们是平月市的人吗？”

一名公安走近周满傅和莫晓柳两人，相当客气地用平月市方言问道。

“是、是的。”

莫晓柳怯生生地点头。

“对不起，由于这里不久而发生命案，所以要请你们从那道门进去。”

“门？”

周满傅不解地望着他所指的方向，只见一部像在机场或海关一模一样的金属探测器，正摆在被拓宽了的通道上。

“另外，请你们把行李放在这边。”

那名公安指着一旁的行李输送带。

“莫晓柳，在这么严格的戒备下，凶手应该是无所遁形的，我想大概不需要我再插手管这档事了。”

周满傅把行李放到输送带上，同时转头对莫晓柳说。

“周满傅，你说这种话难道不怕我伤心吗？”

“可是，我活跃的地方也只局限于平月市……”

这会儿，周满傅先前在飞机上信心十足的气概，完全消失不见了。

此时距离开演还有三十分钟，观众零零落落地敬坐在观众席上，周满傅和莫晓柳两人则到后台去寻找团员休息室。

“莫晓柳，等一下。”

周满傅在铁锈斑斑的舱门前停下脚步，并从上面的窗口看向里面。

“我想这扇门上悬挂的牌子，大概就是写着类似‘闲人勿进’的字……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好啊！”

周满傅和莫晓柳两人警戒般地环顾四周，然后一起打开笨重的舱门。

舱门里的走廊从天花板到墙壁，完完全全就是游轮的原貌，就连照明也只是简单的日光灯而已，两地板也因为上了蜡而泛着黑光。

周满傅和莫晓柳虽然尽量放轻脚步走着，可是老旧的地板，还是不断嘎嘎作响，使得阴暗的走廊更添加一股诡异的气氛。

他们往前走了一阵子，又看到一扇同样的舱门。

不同的是，这扇舱门的窗口涂上白涩油漆，因此周满傅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周满傅，你先走好不好？”

莫晓柳娇嗔地说道。

“你就只会往这个时候……”

就在周满傅抱怨的时候，舱门的把手突然转动。

见状，周满傅和莫晓柳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但他们的背后已经响起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你们在干什么？”

刹那间，莫晓柳一个不小心，被地板上的蜡给滑倒了。

“莫晓柳，你没事……哇！”

周满傅话还没说完，也跟着一个踉跄，整个人滑向莫晓柳。

“周满傅，你压到我了啦！”

正在这当儿，一个清亮的女孩声响了起来:“你是……莫晓柳。”

她用略微生涩的平月市方言说道。

那个女孩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盘起来，身上穿着一件粉红涩缎质紧身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爽、漂亮。

“雨巧。”

莫晓柳惊喜地叫道，并和周满傅起站起来。

“莫晓柳，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哦！”

雨巧高兴地伸手要拉莫晓柳的手。

然而，周满傅却立刻拉住雨巧的手说:“你好，我是周满傅……好痛！”说时运那时快，周满傅的后脑勺猛然被莫晓柳打了一掌。

“莫晓柳，你干嘛打我？”

周满傅用手抚摸着头。

“哼！请你不要在我的朋友面前，露出那一副涩狼样。”

莫晓柳狠狠地瞪了周满傅眼。

尽管莫晓柳生气地鼓胀着脸，但周满傅倒是不以为意。

他把莫晓柳的反应解释成“吃醋”，在心底暗暗地欣喜着。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我和莫晓柳两人一起出游，总是会碰到一些麻烦事。可是，每经历过一件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嘻嘻！这趟海沪之行，一定会让我达成目的。”

周满傅无意中将手伸进牛仔裤的后袋，摸着那银涩包装的小袋子。

“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到时你可得好好发挥，千万别在紧要关头破掉了哦！”

想到这儿，周满傅不由得傻笑起来。

“周满傅，你在想什么啊？那副德性看起来真恶心。”

说完，莫晓柳又在周满傅的后脑勺敲了一记。

“雨巧，你收到我的信啦？”

莫晓柳兴奋地叫嚷着。

“嗯，我是今天早上收到信的。”

雨巧对莫晓柳露出粲然一笑。

“我本来想到机场去接你们，但是又怕来不及，所以……”

“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自己参考旅游指南，或是问一下路就行了，对不对，周满傅？”

“胡说八道！我们不是差一点就迷路了吗？”

“乱讲！那是你自己大惊小怪，我才不这么觉得呢！”

“是吗？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跟怪老头走。”

“那位老先生明明就是好人嘛！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会讲平月市方言，而且又好心要开车送我们的老伯，你却莫名其妙地拉着我就跑……”

“笨蛋！他驾驶的是非法的出租汽车耶！如果我们坐上他的车，搞不好会被敲竹杠，而且还不晓得会被带到哪里去呢！”

“我没有想到海沪，会是这么危险的地方。”

莫晓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就整个华夏来说，海沪算是满富裕的地方，可是穷人还是不少，因此贫富之间的差距很大，而平月市观光客总被视为有钱人。除此之外，海沪有些地方是‘黑涩会’的人聚集的场所，他们跟平月市的流氓一样可怕，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最好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

雨巧好心地提醒着。

“嗯。周满傅，我们明天还是安份点，不要再到处乱逛了。”

莫晓柳面露惶恐的神情。

“莫晓柳，你还真是极端耶！雨巧只是说有一些地方比较危险，但别的地方还是很安全啊！”

“是的。我明天上午表演完毕之后到晚场的时间都没有事，到时我再带你们去四处逛逛。”

雨巧说完，周满傅和莫晓柳不约而同地拍手叫好。

“太棒了！”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欢呼着。

“雨巧，你在跟谁说话？”

瞬间，一个短发女人一面说燕京话，一面从他们背后的舱门里探出头来。

“尼……尼号，那个……哎呀！我是莫晓柳的燕京话该怎么说……我明明背得很熟的……”

莫晓柳本想用燕京话问候对方，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个短发女孩见状，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好。”

她露出一口白哲的牙齿笑道。

周满傅和莫晓柳听到她说出流利的平月市方言，相当惊讶地楞在当场。

“你们不用惊讶，我是来赵氏杂技团学习杂技的平月市学生，名字叫做包良骥，你们叫我包良骥就可以了，请多指教。”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小丑马戏团》，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周满傅好奇地问道。

“嗯。不只如此，她还是赵氏杂技团里的红角呢！”

“赵氏杂技团利用数十条坚固的锁链，将这艘游轮紧紧地绑在岸边的石柱上，并把里面的大厅改建成表演剧场，取名为‘鱼人剧场’。”

莫晓柳解释道。

“那个叫雨巧的女孩就在鱼人剧场里吗？”

“事实上，是我自己作主带你来的。”

“什么！这么说来，她完全不知道我们要来海沪喽？”

“没这回事啦！我确实有为了封信告诉雨巧，只不过一直到我们出发之前，我都还没收到她的回信。”

周满傅和莫晓柳靠着旅游指南上的地图，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锦华江。

没多久，一艘停靠在河岸边的大游轮映入周满傅和莫晓柳的眼帘。

“我们也见过面啊！”

“真的？”

“你、你这个人……至少你也先打个电话告诉她呀！”

“我又没有打过国际电话。”

“不是这样的。”

莫晓柳摇摇头。

“哎呀！我们这样说来就来，一定会造成她的不便。”

“不会的，雨巧跟我们同年纪，而且是一个相当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你光靠和雨巧通的那几封信，哪会了解她的本性？”

“既然如此，那你就该叫那个……雨巧来接我们才对。”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她既然请你把我带来海沪，好帮她的哥哥洗脱罪嫌，那她就应该来迎接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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