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马戏团

卓梦英：“我不知道……”

蒋所长：“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卓梦英：“没有了。”

她总算放下了心，一转身，却撞上了另一个人。黑风衣满是灰尘，虽然拍过，还是脏兮兮的。

“莫医师……”她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孟琳琳手术的主刀，电影院的神秘男人，让她杀掉罗老头的幕后黑手，市南医院最年轻有为的莫医师莫飞雨！

“事情都办完了？”陆怀瑜满脸阴郁地问。

吴小婷后退一步，点点头。“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吴小婷指指护士站的写字台下，那里有一只小巧的黑色密码箱。

“还好，事情交给你，我算是比较放心了。我走之后随便你怎样都好，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

他弯下腰去拿密码箱，“对了，箱子里都是旧钱吧？吴小婷？吴小婷？”

迟迟得不到回应，他正想站起身来看，却不料后脑一阵钝痛。

吴小婷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一把扳手，重重敲在陆怀瑜的脑后。

吴小婷敲击的姿势极其优雅，就好象在敲击一只椰子。椰子碎裂开来，里面的液体慢慢溢出。吴小婷用了五分钟时间将那只碎裂的椰子包好，让液体不再漏出，然后推来一辆小车，上层放满了手术器皿，男人的身体就放在下层，用白布挡住四周。吴小婷慢慢推着他走向太平间，其间还与路过的几名病患神色自如地打了招呼。

在太平间门口，她犹豫了一下，那里的寒意让她浑身颤抖。努力控制住想要逃走的惧意，吴小婷推着小车走了进去。

真是恶心！

……

周满傅带着两卷带子匆匆跑出电影院的大门，然后发现自己几乎到了无人区。这里原本是某个住宅小区，没想到开发商捐款挟逃，建成一半的房子就那么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只有几个窝棚矗立在荒草中。

几步上前，掀开窝棚的门帘，立刻被里面刺鼻的气味熏了一跟头：“咳，有，有人吗？”

从铺在地上的破烂棉絮里钻出个满头癞疮的男人：“干嘛？”

“大哥，您有手机吗？”周满傅赔着笑脸，钱包和手机放在车里，现在我身上只有一串钥匙，根本就什么都做不成。

癞疮看我两眼，嘀咕一句什么，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过来。在这瞬间，我分外感激他，连他头上的癞疮看起来都不那么讨厌了。电话打到了蒋所长的办公室，然而没有人接听。我烦躁不安地结束了通话，抬头看看，已经接近傍晚，在这荒地里，黄昏血红的夕阳分外夺目，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

吴小婷站在护士站门口，把玩着手心一缕头发，她有些想吐，想笑，眼泪却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名穿着黑衬衫的男子，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男子走过去了，不是莫飞雨。

蒋所长：“长期的积怨，已经足够形成动机了。你无法否认你恨她。”

罗老头被蒙上白布，送到了太平间。

他背了一辈子尸体，现在，轮到他躺在冰冷的抽屉里了。

卓梦英：“我只知道她心理似乎很扭曲，原本的电影里，卓梦英是徐莺的扮演者，莫飞芸演的才是我的角色，但她硬是将我们的角色对换了。后来听说她也喜欢李铭，只是没有说出来。卓梦英和李铭恋爱，或许也是她看不惯的原因。至于另一个角色，也就是黑衣少年，原本是黑衣少女，但卓梦英临时起意将剧本改掉，而让莫飞芸的孪生弟弟莫飞雨顶替，这也许也是另一个她记恨我的原因。”

蒋所长：“她从你这里还得到了什么？”

卓梦英：“毕业之前，我做好毕业论文准备答辩了，单位已经决定在这个学校招收一名职员，作为电影爱好协会的会长，副会长兼写手，卓梦英和周茵卉可以说优势平分。但因为她谎称剧本是她的作品，占了上风。所以卓梦英准备在论文上好好准备，以争取最后胜利。

蒋所长：“好的，也就是说，你有杀死周茵卉的动机。”

卓梦英：“不！没有！我没有杀她……我真的没有杀她！真的，你们不能这样！”

卓梦英：“是的，我也没想到网络小说居然会让我出名。”

蒋所长：“你有没有想过，作为当年拍出成功短篇的社团负责人之一，公司其实一直在关注你呢？”

但没有想到，她不知用什么手段拿到了卓梦英的毕业论文，修改了几个地方，便当做她自己的来用。卓梦英也是答辩前一天才发现这件事，自然气不过，去找她理论。

但她又抬出谋杀这件事来威胁卓梦英，卓梦英至今记得她的原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可不怕坐牢枪毙，死了倒没什么。反倒是你，见死不救，别人会怎么说你，你前途就这么毁了，因为一个死人，值得吗？”

卓梦英：“是这样吧。”

蒋所长：“那么我们接着谈周茵卉吧，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所长：“你没有反驳她？”

卓梦英：“我……我那时候也很在意这种事，毕竟关系到前途和未来，所以卓梦英没有声张，加紧连夜赶了一篇论文，但是，答辩很失败。后来毕业出去，自然也就心灰意冷。好在手里还有些积蓄，亲戚又留了房子给卓梦英，就泡在网上写小说了。”

蒋所长：“这么说，你再次遇到周茵卉完全是意外？”

卓梦英爱她多少年，也恨了她多少年。死就死吧，你缠着卓梦英做什么！有时候卓梦英会有这样的幻觉，假如当年卓梦英下山的时候，不选那一条路，假如卓梦英走了那条路，却没有听到她的呼救，假如卓梦英听到她的呼救，然后去救她，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她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

又怎么会遇上那群流氓，这些都不是卓梦英所关心的问题了。这些天总在做梦，噩梦。卓梦英站在高楼上，也许会掉下去，也许不会。这个梦暗示什么，卓梦英不知道，真是神奇，相安无事四年，却居然现在才开始侵扰卓梦英。莫飞芸，你来吧！要把卓梦英推下去，还是拉回来，随便你！

蒋所长：“这就是全部内容，看来当年的谋杀，他也是目击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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