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鸡巧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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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朱世正一愣,朱府遍请远近名医,哪个不是摇头叹气而走?这沈家小子却似是在怪责自己,要知道瑜儿是自己亲子,如能解救,自己怎会不救?

朱世正心下不悦,但想到沈伉才为瑜儿报的大仇,终究并未表现出来。

“三傻子,你说什么傻话?那么多名医都说没办法……”朱倩倩随即哽咽起来,二哥从小最宠自己,想到往日种种,心下戚戚,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下来。

图谱上的运功轨迹沈伉早已记熟,当即扶起朱瑜盘腿而坐,拿出一包行气散,合着热水服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感到小腹内一股热流升起。

沈伉一掌顶在朱瑜气海穴上,一手安抚自己的檀中穴,引导体内真气牵引对方后天真气游走,只觉有一股淡淡的暖气在两处任督二脉间巡行一周,又再回入自己的檀中穴,上次修炼时的窒闷之感全无。他自不知只这么短短一个小周天的运行,这股内力便已永存体内,再也不会消失了。

一个多时辰以后,就这么周而往复的运功,行气散所催动的真气终于被沈伉化为自身内力了,沈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睁开眼,仿佛天地都清晰了好多,四下细微的声响都不能逃过自己的耳朵。

至此,沈伉已初入武道所谓凝气之境,但在招式功法上,还是一无所知,当真动手对阵,来个普通的会家子,就可把他打得跪地求饶了。只是由此发展下去,沈伉的内功劲气最终可达到什么境界,却是谁都说不上来,只能说“无可限量”。

当满身大汗的沈伉引着他来为朱瑜把脉的时候,朱世正心中满是惊异,原本以为这小子只是在胡吹大气,想不到着手之处朱瑜的脉象竟真的平稳了好多。

“贤侄……”朱世正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想不到沈伉这在自己府中待了四年的质子,竟有凭地大的能耐?手下人都是瞎的啊,告诉自己这小子就是个废柴。

他可不知原来沈伉只是仗着新得到的奇功加持,这《长生图经》号称“长生”,本就在修炼过程中有着脱胎换骨的效果,朱瑜不过经脉被贾溯震坏了,沈伉说他能治好,却不是无根据的胡吹乱编,至于朱瑜能恢复到什么样,图谱上却是未说,沈伉心中也是没数,故此也不敢打那百分百的包票。

但就这样,他在朱世正心中也已强过那些妄称名医的“庸医”太多了,朱府自此几乎把沈伉当做头等恩客伺候着,衣食住行都是提供最好的。

其后数日,沈伉继续以朱瑜的身体为炉鼎,反复用功,长生养气神功也已初成,丹田内海真气自生,再不用借助“炉鼎”了,自此终于可以自己打坐行气,修炼功法了。

这不出世的道家秘法《长生图经》,终于被沈伉给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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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朱老爷愿意信,朱倩倩愿意信,那些对病人关切至极的亲人,哪怕有一丝希望,都愿意相信的。人不就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么?

沈伉当即开出一份包含大还丹、行气散等辅助运功的药单,交于朱老爷,朱世正二话没说,着一名药房的管事悉数取来交到沈伉手中,随即众人退出朱瑜房间,静候沈伉的佳音。

朱世正却是眼前一亮,杭州沈家由商贾入武林,先祖自海上归来,所学颇杂,难道这沈伉得到什么真传,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手段?唉,最不济把死马当活马医医了,这瑜儿……活下去也是在遭罪吧?

“贤侄有几成把握?”朱世正问。

“七八成吧。”沈伉回答道,朱府诸人却是不信,沈三傻子有这本事?这些人从心眼里一万个不相信,毕竟一个被自己欺负的弱者忽然被发现比自己强,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长生图经》这门奇功,正是运用此法,以他人气海为炉鼎,导气行气都要借助他人藏气之府,然后转化为自身真气。

但此时有一难点,茫茫武林,哪有高手愿意平白为他人做此嫁衣呢?

另外还有一点需得注意,按这《长生图经》经脉穴位箭头所示,与当今武林各家各派之内功逆道而行,因此凡是曾修习过内家功法的人,必须废掉之前的内功心法才行,否则经脉中两功互冲,最后修炼者会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最是凶险不过。

“一时着急,小侄多有得罪,还请世伯见谅。”沈伉察觉朱世正不悦,躬身道歉,接着说:“不过贤侄真的可以治好朱二哥,可否让小侄一试?”

朱倩倩茫然,相处四年,不知道这沈伉有什么医家手段啊?

朱世正、朱倩倩等朱府诸人也跟着沈伉来到朱瑜屋内,此时看着气若游丝的朱瑜,心中却真的是悲痛莫名。

“世伯?二哥还有康复的希望,为何不尽力医治?”沈伉转身发问。

能得此图谱之人,创此神功的宗师料定必是大高手,于是在那图经注解当中,反复致意此事,谁知天下机缘如此奇妙,这沈伉从小就没那福分习练功法,于修炼内功一途,更是半点边都沾不着,于这最艰难的一关,自是没有什么挂碍。

正是基于上述考虑,沈伉想到了半废的朱瑜,朱二公子如今仿若活死人一般,却也是这些年嘉兴朱家努力培养的武林才俊,炼精化气之功精熟,也可任人摆布,不是最好的练功炉鼎么?

不过如若真是如此简单,武林中人何必再强练筋骨,走那炼体境界?当初沈伉按照图谱一试之下,也是气血翻涌,几近走火入魔之境地。只因为这功法当中有一关键所在,是寻常人难以勘破的,不练体魄,化精养气,气海空空如也,如何引气运功,储劲蓄力?

这道家宗师方法竟是另辟蹊径,于炼丹一途求得他解。炼丹之术,分为外丹术与内丹术,外丹术以有形之鼎为炉,内丹术以人体为炉鼎,炼制都需要“炉鼎”。

此时的沈伉,正站在朱瑜床前,只见曾经的傲气贵公子此时面色仿若帛纸,青色隐隐含于双颊,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伸手搭上朱瑜右腕,只觉脉搏似有还无,不仔细分辨几乎都察觉不了,沈伉面露悲戚之色,心中却是狂喜。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当日沈伉从赵敬忠手中夺得的图谱,是前代道家大成宗师集合千年来经典所著,名为《长生图经》,本就不是什么寻常武道功法,却是一篇为求长生而做的养气不秘之传。

图经有云:“脑为髓海,上丹田;心为绛火,中丹田;脐下三寸为下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气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

寻常武功讲究先练体后练气,由下丹田向上练过去,炼体境—凝气境—天人合一境,循序渐进;而那长生图经却是跳过炼体境,直接修炼先天真气,由气御劲,真气一成,寻常功法自是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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