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乱
“我说！那！是！现！实！”英鸣心中燃起了一道无名火，他心中憋得慌。
“......”林烨沉默了下来，英鸣也沉默了下来，场面却出奇的诡异。
“听着，他们是怎么逃出去的，又付出了什么代价？”林烨看着英鸣那肃静而粗犷的面孔，淡淡地问道。
“快点！我们得赶紧过去！”林烨对着他大吼道。
“我知道了。”英鸣点了点头，他一把抓住林烨的一只胳膊，朝着通道跑去。
林烨的胳膊虽然很瘦，但是却出奇地健壮，身上的肌肉仿佛都具有爆炸性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坚韧性十足！
一阵跑路，英鸣跑的那是一个轻松，反观林烨，跑的气喘吁吁，一副快要虚脱的模样，但问题是，他都还没做什么呢！
“你没事...”英鸣跑到通道旁，却是忍不住回头望去，正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却忽然闭上了嘴。
他看到的，却是林烨一副痛苦狰狞的模样，清秀的面孔有些扭曲，两只手死死地握着，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肉中。
“该死的！”林烨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他的步伐依旧坚定而沉稳，那双漆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坚韧不拔。
这一刻，他似乎经历了天堂和地狱...
“我们进去！”林烨只说了一句话，随后就一跃而起，跳了下去。
“......”英鸣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的情绪那是十分复杂。
最终，他唯有叹息一声，跳了下去。
......
忽然，他浑身上下忽的传来了一阵疲惫至极的酸痛，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林烨却是猛的愣在了原地。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他似乎，看到了逝去的咲，以及...自家的妹妹。
“可恶，林熙，咲...”林烨阴沉沉地低下头，拳头紧握着，隐隐可以看见，从拳头之内迸出了一丝丝血迹。
忽然，他轻声念道：“咲，你真的认为，一个人，也是夜咲么？真是荒唐。”
......
“你，谁都不需要，只需要一把刀，便可横行天下...”一位黑色长发少女脸色无比惨淡，她凄美地笑着，柔弱地对着林烨笑道。
少女，少年，猩红弥漫双手，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草芥人命的大屠杀。
“你错了...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啊...”黑发少年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就好像在轻轻地啜泣着，双手依旧布满鲜血。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不！我可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够自己一个人，成为夜咲，名响天下！”黑发少女轻笑一声，将抱着她的少年轻轻推开，认真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虚幻，还是现实，咲她这么对他说了：“如果说我唯一可以获得救赎的机会，就在于...zero。”
“zero？那只是一个神话！你是认真的？”林烨轻轻啜泣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虽然已经生锈，但依旧闪着寒芒。
“死吧...”那把生锈的小刀在林烨的手中极其灵巧，一进一出，一只丧尸便失去了生命，
他虽然依旧沉溺在自己那痛苦的回忆之中，但，动作却何其优雅，何其致命，就好像是，死亡之舞！
恐怖的丧尸在他手中，犹如玩物，一进一出，便已衰亡。
那...如果是传说中的极致，九进九出，会如何？
传说中，九九为尊，九进九出圆舞曲，没有人尝试过，准确说，没有活人成功过的死亡圆舞曲才是。
因为，九进九出，需要面临九进九出的那股独特的气势、感觉才能得以领悟。
生命的衰亡，他当然清楚，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正是因为...他体验过，杀手这一类刀尖舔血的生活，提心吊胆不说，还要小心行事，就像老鼠一样，畏惧着外面的阳光，与其说是杀手，还不如说，他是死神的学员才是。
死神，一位喜爱杀戮的变态老师。
“......”林烨抬起了头，眼前，乌漆抹黑的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也倒是，这里毕竟是隧道。
“这里怎么还有丧尸呢？”林烨有些诧异。
“这些行尸，可能是以前死在这里的前辈变的吧。”英鸣仔细地看着地上的丧尸，顿时就有些不自信了，他有些怂。
“行尸？到底是丧尸还是行尸啊？没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吗？”林烨不禁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嗯，倒是有一个统一名称：亡者。”英鸣认真地说道。
“噗...”林烨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身子都有些发虚。
“话说回来，你的状态，还可以吧？总觉得你状态不佳啊。”英鸣有些担忧地说道。
“唔，这里有安全屋吗？”林烨点了点头，随后淡淡地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当然。”英鸣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
......
“走了。”林烨有些难受地轻声说道，忽然，他微微愣了愣，刚刚被他杀死的尸体，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烨嘴角缓缓上扬，配上此时忧郁的脸庞，显得分外凄美，然后自己一个人向炊烟的地点缓缓走去，轻轻念道：“英鸣却不英明，还是等我回来帮你吧，此行太危险了。”
“呜呜呜~”英鸣此刻被五花大绑，放置于一间小黑屋，里面粮食充足，那是一个完全不用担心资源。
只是，嘴巴都被捆住了啊，林烨是抱了多大的恶意才把他捆起来的啊。
“感觉...让他看着食物吃不了，这样反而更加的残忍呢。”林烨沉吟片刻，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不过我也没那么绝，起码，那根捆着他嘴巴的绳子，是可以吃的...就是，怎么说好呢，比较坚韧罢了。”林烨沉吟道。
林烨伴随这一股莫名的气质，缓缓走向深处，眼眸也变得愈来愈迷茫，就好像...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本该有的目的，为什么。
“遗忘...”
......
“我可怜的孩子，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做到‘永恒’的遗忘吗？”叶姓男子抚摸着手中精致的玩偶，漫不经心地对着一旁的黑发少女轻声说道。
“是的，主人，唯有死亡...”黑发少女眼眸显得有些空洞，十分机械地一字一顿说道，就好像，失去了灵魂。
“说的没错呢，果然只能让林烨去死了么？否则怎么让他遗忘了夜咲的记忆呢？我召唤咲，可不是要被人夺走的！”叶姓男子瞬间将右手之中的物件捏碎，眼眸变得十分狰狞。
“林烨...”林熙空洞的眼眸变得有些灵动，又缓缓黯淡下来，然后心中莫名一阵疼痛，然而她也只能接着说道：“但...”
“但？”叶姓男子愣了一愣，玩偶...竟然说出了自己不想她说出的话语？真是有意思，那...姑且就听听看吧，会讲出什么样的话语。
“只要是遗忘树灵的话...就可以办到。”林熙眼眸在此刻竟然变得无比灵动，然后极其焦躁地说道，就好像，只是为了守护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
“你...”叶姓男子有些吃惊，沉默片刻之后，仰天大笑道：“没想到，竟然找到了如此奇异的材料，简直就是完美！”
“完...美？只要是主人要做的，我都会尽量满足。”林熙的眼眸渐渐黯淡，再也没有方才的生动，就好像...缓缓失去了生命。
“哦哦，真是让人感动呢...我挚爱的咲...不...少女林熙。”叶姓男子笑着说道，就好像在打着什么让人遗憾的算盘。
“来人，准备祭坛，地点，市中央。”叶姓男子对着周围的‘人’下达了一个指令，当然，也的确是有着真人的。
“是的，我的老师~”有一个少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懒洋洋地对他说道。
......
“遗忘...”一道空灵而又寂静的声音缓缓响起，就好像在诱导着什么。
“失败了呢，遗忘树灵。”一位黑衣少年忽然出现在一棵树旁边，淡淡地说道。
他忽然笑了笑，脑袋一歪，对着这棵树笑着，但愤怒地说道：“但是，你竟然妄想让我忘掉她...这就太过分了，我可生气了！”
“虽然愤怒，但不生气，奇怪的情绪。”遗忘树灵有些迷惘地‘审视’着黑衣少年，心中越发的疑惑。
“遗忘树灵，表明你的来意。”黑衣少年狠狠地被咽了一声，但还是保持着一种风轻云淡的态度。
“无法理解。”遗忘树灵完全就处于一种迷惘状态，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树灵，表面来意。”黑衣少年沉寂片刻，叹了一声，有些疲累地重复道。
“消除记忆。”遗忘树灵沉默了许久，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他沉着地说道。
“我们做个交易吧。”林烨看着遗忘树灵，淡淡地说道。
“什么？”遗忘树灵有些迷茫。
“完成你的任务，然后就一直跟着我。”林烨淡淡地说道。
“认主吗？我接受了。”遗忘树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记忆，那是我不应有，至少...目前不应该有这样的记忆。”黑衣少年微微低下了头，有些疲累地说道。
“明白了，这就对你的记忆进行封闭。”她冷静又机械地对着林烨微微笑道。
“恩...关于我学校的...以前的学校，所有的记忆，统统消除吧...如果可以，把我的肌肉记忆留下就好了。”林烨朝着她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将手摸了上去......
“这个是...”忽然一阵白光闪过，他就失去了意识，隐隐之间，他听到了树灵的声音：“肌肉记忆，无法消除，那是固定记忆，人类...宿主果然还是太笨了。”
“宿主...么？”林烨随着意识缓缓的消逝，带着一抹安宁微笑进入了无边黑暗之中，一道娇嫩的声音在冥冥之中响起。
时机到来，便自动解开...变强，为第一要素。
......
“哦？树灵竟然寄宿到任务目标上去了，是要亲自监控状态吗？有点意思。”叶姓男子微笑着说道。
然后有些疑惑地想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原本的目标不是要救这群废物么？为什么...嗯？难道...没有要将她救回来的意思么？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
“主人，不必担忧，您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林熙显得十分空洞，然后淡淡地说道。
“是吗？也许吧...”对此，叶姓男子却是显得十分烦躁。
......
“英鸣，你说的是真的吗？是吗？是吗？真的是吧！终于让我抓住叶流氓的把柄了！哈哈哈！”一个看似德高望重的老军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军人有些高兴地问道。
“这个啊...老师你不必那么吃惊的吧？其实...叶老师以前还是很好的...”英鸣抹了抹有些红肿的手，心中腹诽，表面却笑着说道。
林烨啊林烨，就因为害怕我会因你遇到危险就把我捆起来，真是过分了。
“是吗？也许，是虚幻的呢？”那个老军人却是冷哼一声，然后对着手下大声令道：“准备去跟他要人吧！我孙女的乖学生们。”
“嗯，我带路。”英鸣倒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前头，自告奋勇地要带路，毕竟林烨没来过这里。
“等等，我感觉，有些不适。”忽然，林烨脸色大变，他一副痛苦的样子，额头上浮现了大量细密的汗珠。
“所以才对树皮造成了那么抓痕，甚至监控这些外部设施都被破坏了么？”林烨点了点头，却是有些恍然。
只是对生命磁场的感应么？但是为什么铁皮的，地下的储蓄点却又没发现呢？
“我们该撤了，这里不能久留。”林烨看了看屏幕上数不尽的红点，不禁有些焦躁不安，他对着英鸣认真地说道。
“什么？它们能够探测电磁信号？！怎么可能呢！肯定是有什么出了问题！”林烨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数不胜数的红点，苦涩地说道。
“这里的行尸太多了，我们还是赶紧逃吧，我怀疑，在它们里面，可能有着一个幕后黑手在掌控着一切。”英鸣皱着眉说道。
“幕后黑手？”林烨有些讶异，脑海中却是无法抑制地浮现了一道面孔：叶老师！
“他们？还能怎么出去，在丧尸攻破储藏点前一瞬间，他们通过秘密通道离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离开，行尸就停止了攻击。”英鸣认真地述说道。
“至于付出了什么代价，那就是死了几个人罢了。”英鸣轻声说道。
“但，那是现实！”英鸣反驳道。
“这可是很隐蔽的储蓄点！”林烨不禁皱了皱眉，语气下意识地加重了。
“昨天和我们碰面的人只有一个，而且还伪装了，不是吗？”林烨看着英鸣，脸色颇为凝重地说道。
“这，我不明白。”英鸣脸色有些难看地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
“嗯？这是...什么？”林烨苦笑一声，有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从床上缓缓下来，然后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小型电脑屏幕。
“这是你昨天设好的生命探测仪，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似乎察觉到这里的信号，正在向这边接近！”英鸣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红点，苦涩地说道。
“有监控设施吗？”林烨疑惑地问道。
“还没修复好，这个据点在之前已经受过攻占了，就是这些行尸！”英鸣沉重地说道。
“这不可能！它们可都是一群没有智慧的生物罢了。”林烨瞳孔微微一缩，脸色颇为凝重，但语气却平淡地有些轻松了。
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一缕意识缓缓觉醒，黑暗中缓缓张开了一道裂缝，映入目中的，是一片花白，一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花白。
“这熟悉的天花板，这里到底是哪里？”黑发少年恬静地躺在床上，忽然，他的眼睛慢慢悠悠地睁开了，他看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有些迷茫。
“哇，终于醒了，不过，现在的情况真是乱糟糟，不，这是一团糟！”英鸣正在电脑上飞快地扫视着，那巨大的荧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地小红点，额头上的细汗和它有的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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