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凤鸣

“到底什么是上天，什么是神灵？”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我发问。

却没有得到回答。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巡逻的士兵从身边经过，却没有人为我停留。

那时候，每个人都认为，世界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以后，乃至久远的未来，永远都会是这样和平而安宁。

直到有一天，我先于所有人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变化，危险在悄无声息地迫近，我在睡梦中能看到，我在侧耳时能听到，我在沉思中能感觉到，我在风中能嗅到。和平的日子将荡然无存，以后的命运更加不可预料。

身穿漆黑铠甲的魔影战士不仅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还拥有违反自然的永生，他在遥远北方的森林里用蛊惑的言论荼毒着人们的心灵，同时也在窥视着时机。一群邪恶的游牧人悄悄地潜入圣城，散布着无名的恐怖，同时，邪恶的东方也传来谣言：堕落武士将会驾临圣城，替代所有的神灵，成为至高无上的君王。

圣殿中，王城三王置若罔闻。

密林中，北方诸侯视若无睹。

尘世间，茫茫四海无人动衷。

谁都无法和影子战斗，即便强大如圣城众王，也如一束微弱的光，被黑暗孤立并瓦解。

在那个久远的年代里，圣城是最神圣的地方，因为是三大宗教的圣地，所以有无数人前来祭拜神灵。我自愿成为保护圣城的战士，被赋予光芒的力量。整个幼年时代、再加上少年时代，我每天勤奋练功，始终严格恪守战士操守，战斗力与日俱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十数年如一日般勤奋苦练，终成为圣城不可或缺的一名战士。

安逸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至少在我看来如此。

“上天是光芒的源泉，神灵是爱的唯一。”

抬头看，月光的清辉愈发湛然，冰封要塞的月亮那么圆，那么圆。

远方山林的浓雾在风中蒸腾，好似江河奔流，那景象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一幅画卷陡然出现在眼前，呈现出幼年时代的成长经历。

冰封要塞的月亮那么圆，那么远，和父亲对我的训导那般悠远明亮；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只能在沉酣梦中才能短暂地回忆起那点点滴滴的快乐。

“脚下这片土地是世界上最神圣、最崇高的地方，没有谁能像我们这样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上天，我们享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我们应与他国之人亲如手足，在上天的庇护下共同生活，彼此间既没有猜忌，也没有欺骗，更没有杀伐和纷争。苍苍四海，莫非同胞；茫茫人间，相争何为？... ...”

恍惚中，父亲威严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语气一如既往地意味深长。

一瞬间，心里空荡荡的。

广场上起风了，吹进角落里，挺起颓废的身体，听着在墙壁间回荡的风声，犹如波涛起落，又犹如万马奔腾。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

父亲的预言永远不会应验。

既能洞察未来，为何不提早防范呢？

记忆深处，故土无疆。

神圣古国，如斯辉煌。

似乎，一场决定命运的未知战争即将打响。

军靴踩在石板上的踏踏声在我身旁响起，但却没有任何人为我停留。一个狂妄自大者，一个失败者，一个被驱逐出家园的历史罪人，又有什么资格让人为之停留呢？

“为什么？”我很不理解父亲话中的含义。“如果真的如此，强大，又有什么意义呢？在强者的面前，本就没有弱者的席位。”

“你...”父亲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神中尽是责备之情。继而，梦魇般地喃喃低语：“虽强大如此，好战必招致灭亡......触怒了上天......失去神灵庇佑的大地，将会永远陷入战争与死亡中，每一个人都将饱尝流离失所与断足之苦，再也得不到救赎......”

果真如此，那上天就太残忍了！

月上头顶，午夜将至。

四周巡逻的战士多了起来，伴随着阵阵轰鸣声，天空上方射来一束束灯光，一架架武装直升机腾空而起，往来穿梭，一派戒备森严之像。

好一座雄伟的断塞关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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