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骄

“张……张掌柜我不是故意，是真的杀人了，黄老爷家的姑娘被人杀了，就在上面啊！”

想到刚才推门看到的画面，周媒婆缩了缩肩，又鼓起勇气补充，“凶手还在上面。”

见周媒婆不似作伪，此事又关乎酒楼声誉，张掌柜自然是重视的，在抓住周媒婆之前他已安排人去三楼雅间查看究竟。

再看看里面站着的一老一小，店小二补充，“凶手还在里面，没有跑。”

“天啊，真死人了！”

“听说是黄老爷家的闺女。”

“凶手居然还在，会不会再杀人啊？”

……

凑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一听说凶手没跑，胆小的都往后缩了又缩。

而原本在骚动初期因为呆在雅间里没有听见的客人，在这期间也陆陆续续跑了出来。

“师叔，接下来怎么办？”

人不是他们杀的，陈娇娇当然不会帮人顶罪，但是惹上官司毕竟麻烦，见夜华一直很淡定，她不由自主的便开口求救了。

不过说完她自己就先愣住，她又不是真只有十岁，找一个也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求助是不是太厚脸皮了？

虽然她很多时候都觉得夜华一点也不像只有十五岁的样子，比云珩师伯还稳重冷静。

“别怕。”夜华没有想这么多，他以为陈娇娇是吓着了。

见陈娇娇爬起来手上还有血，夜华从袖带里拿出一块方巾递给她，“先擦擦手。”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活了两辈子陈娇娇也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可夜华实在是太淡定了，受他影响，陈娇娇也淡定下来。

张掌柜带着店里的伙计冲上来，看到的便是一老一小淡定的站在雅间的尸体边上，小的那个手里的血迹刚刚擦掉，他手上的白色方巾已染红。

还真发生了命案，凶手也是真的没有走啊！

可凶手如此嚣张的呆在案发现场没走，如此嚣张必然是有所依仗，张掌柜和伙计们守在门口反而不敢进去。

幸好官差已赶到。

天子脚下发生命案，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

酒楼发生命案引人恐慌，酒楼外的街道上又聚满了人造成交通堵塞。

曹参今日正好带了一只五人小队在京城西街这片区域巡逻，泰悦酒楼发生骚乱，他自然是最先得到消息。

“让开，让开！官府办案！”

见到官服，看热闹的百姓们那里敢不让，很快便自动散开，曹参顺利进入酒楼。

“是京兆尹的曹参曹大长！”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大家都激动起来。

大周国都是在前朝旧址上建立，历经三百年的不断完善修葺，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了许多。为方便管理，京兆尹特在东西南北四区设立了分管点，曹参正是京城西区这边的负责人。

这位曹大人嫉恶如仇，断案如神，在西区这边威望极高。

所以一听说是曹大人，大家眼里的八卦之火都燃烧起来，能看一场好戏了呢。

命案发生在眼前，陈娇娇和夜华虽然没有目击却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两人，如今又被大家误会成凶手，他们两人当然不能随便离开。

听说来了官差，陈娇娇原以为终于来了可以好好沟通的人，哪知这位曹大人一进来，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便先下令，让人把他们给绑了。

陈娇娇当然不肯，想要反抗却被夜华拉住，“稍安勿躁。”

说这夜华便将陈娇娇拉到了身后，“这位大人，我们两人并不是凶手。”

“你说不是就不是？”曹参冷哼，“看你贼眉鼠眼一脸色相，本官觉得凶手就是你。”

死者衣衫不整的躺在软塌上，在看夜华与陈娇娇的穿着打扮，曹参已有初步推断，先认定是屋里这对主仆意图不轨最后行凶。

“你这是污蔑！”陈娇娇忍不住，在后面辩解。

“是真是假本官自会判断。”曹参朝后面招手示意，“先将相关人员带回衙门。”

被张掌柜安排上来查看的店小二此时也到了门口。

这店小二是个胆大的，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也不跑，只是站在门口对下面喊，“掌柜的，这屋里真的死人了。”

“夜华师叔……”陈娇娇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惹上官司了？”

她可是听见那个周媒婆在下面嚷嚷说凶手还在屋里，这屋里除了她和夜华，哪里还有其他活人？

再看看她刚刚因为不小心摔倒而蹭到的一手血，还真是百口莫辩。

“杀……杀人啦！”

周媒婆嗓门大穿透力强，一声尖叫，一楼大堂里的人首先被惊动。

而她自己，则是赶紧将踏进雅间的一只脚缩了回来，慌不择路的朝楼梯口跑，一边跑一边继续惊呼，“杀人了！杀人了！”

陈娇娇他们所在的雅间离三楼楼梯口最远，是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惊吓过度的周媒婆跑下楼并未将雅间门关上，所以下面的尖叫惊呼等吵闹声，呆在房间里的两人自然都听见了。

示意小二将周媒婆从地上扶起来，张掌柜大喝一声，“周媒婆！”

被吓的有点惊魂的周媒婆回神，张掌柜继续怒喝，“周媒婆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你为何故意在我这里大喊大叫说这些有毁酒楼声誉的话？”

此时正是中午用餐高峰，泰悦酒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生意一向红火，今日来此吃饭会友的人也非常多。

一听说酒楼里发生了命案，先不管是不是真的，人群先慌乱起来。

突然被推开，陈娇娇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屏风，然后屏风倒地她也跟着摔倒在地。

雅间的门正好也在此时推开，进来的是为这对姻缘牵线的周媒婆。

等餐的，吃一半的，吃完还未结账正好趁乱套票的……，拥挤的人流，大家快速跑了出去。

酒楼发生骚动，负责打理此间酒楼的张掌柜自然是赶紧安排应急，让小二安抚群众并将还未结账的人拦住，而他自己则带人上楼，将惊吓过度跌倒在二三楼楼梯间的周媒婆拦住。

周媒婆在京城里也是出了名的媒人，特别是西街坊这边，许多家的亲事都是她介绍促成的，张掌柜自然是认识她的。

“她……她死了？”

陈娇娇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可她也没想到，好奇跟过来看到的会是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

“别看。”这种事情那时小孩子能看的，夜华动作迅速的将陈娇娇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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