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玩得起
原来他看出来了，我心头讶然，随即反应过来不由问道：“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移开脸，“没什么意思，开车。”
“头疼，开不了。”我捂着后脑靠在后座上装晕。
“秦青青，这件事之后，我们就真的一刀两断，毫无瓜葛了。”路明远强调道，“如果你没有做成，我只会以为，你还想要跟我再有什么。”
“如果是真的呢？”我喃喃道。
拉住我的那只手陡得紧了许多，他紧接着问道：“如果是真的，你希望我会怎么做？”
希望他会怎么做？
几年前的我或许会想过，想过我们会复合，会解开误会，我能够重回他的怀抱。
已经习惯了被他处处护着，想要再站起来真的很难。
可是不管多难，这些年秦青青都熬过来了，纵然一个人走得很孤寂，有时候寒夜里一个人无法入睡，抱着枕头窝在电脑椅里一夜，有时候听到很多年前喜欢的歌会忍不住痛哭一场，她也熬过来了。
可是，当真好笑，他如今又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问这个问题。
一个此前还拿着自以为是的把柄来威胁我的男人。
一个动辄对我言语侮辱还觉得理直气壮的男人。
一个被我爱过，也给过我深深伤害的男人。
“秦青青，你为什么不说话？”路明远又说道。
“路总，我不是什么玛丽苏女主，把事情搞砸来吸引你的注意，而且请你不要怀疑一个跟夏征同学校毕业的人的能力，为了秦家我会留在你的公司，这两个月有工作的事，你可以交给我，生意场上的竞争我接受，背地里的阴损我不做。”我说完甩开他的手，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像我这种不会穿高跟鞋，十次有八次崴脚的人，这一次在他面前踩着高跟鞋走得倒是十分顺畅，总算没有让我再次丢脸。
我可不想在这么难得向前男友表明立场的时候摔个大马趴。
拐角的时候，我忍不住坐在了花坛后面，身边的手机一下子响了。
“你们去哪儿了，我已经到公司了。”秦悦薇说。
“我被路明远赶下了车，现在正在街边准备打个车回去。”我说。
秦悦薇冷笑，“这个借口我刚才好像听过一次了吧，秦青青你又在玩什么把戏，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跟明远哥哥藕断丝连吗，旧情重生吗？明远哥哥和夏少不过是拿你当一枚棋子互相利用罢了。”
“那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待用棋子。”我说完立刻挂了电话，再不想听她唠叨。
不管再怎么不情愿，这两个月我是一定要呆在路明远身边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想到那个被精心保护的皮卡丘杯子，想到那个充满曾经回忆的别墅，再想到他如今对我不加掩饰的厌恶，对秦悦薇的关心照顾，心里扎得那根刺就卡得很痛。
“我以为你们会找个地方谈谈，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夏征停车下来，走到我面前笑着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卑鄙手段，为了激怒路明远不惜拿我当棋子。”
“那不是证明他还对你有旧情，知道这个答案，你的心里难道不开心吗？”夏征坐在我身边，看起来心情不错，“师妹，同出一门，我对你也算上心，你不感谢我反倒记恨我，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君子？”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他说道，“虚伪。”
让我知道路明远对我的感觉只剩下了占有欲，让我知道路明远的在意都只是在跟他赌气。
我明明都已经那么想跟路明远划清界限了，他一脚把我踢到人家身边，让关系更加纠缠不清，居然还说自己是君子。
“难道你不想要跟路明远重新开始？”夏征怀疑地看着我。
“我跟他已经没可能了，而且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他在背后叫住我，“青青。”
他很少叫我名字，从来都是师妹。
“我想让你看清楚，因为我不想要你心里再有别人的影子。”他轻笑了一声，“逃到国外四年，你都没有再喜欢上任何人，因为你解不开这个心结，那我就帮你解开，我让你看清楚。”
我脊背一僵，他让我看清楚跟路明远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只为我，也为下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夏征继续说道，“这必然会引起你的反感，但是秦青青，我玩得起，也耗得起。”
“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之间又没有关系，何来了结，路总。”笑完之后眼角有些发热，我强制镇定说道。
这些年我学的最多的就是掩饰，不管我内心有多痛，有多伤，表面我都能装出来云淡风轻的样子，给母亲看，给秦家看，给所有恨我的人看。
“你强迫我接受的条件，就别用交易这种凸显公平的词了。”我笑了笑。
他声音有些低沉，“其实这些年，我是想着，我们之间终需要一个好好的了结。”
了结？我仰头无声笑了起来，明明是当初我被他一脚踢开，踢回那个黑暗刻薄的人生，我痛了那么久才爬出来，他居然还跟我说了结。
曾经真心爱的人，为何信任是那么的脆弱。
“你在他的身下难道也像跟死木头一样那么僵硬吗？这样怎么能吸引男人的兴趣。”见我就这样躺着，路明远又忍不住挖苦我。
我看着他轻蔑地说道：“你错了，我只是懒得应付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罢了，若是在我爱的人身下，我只有配合，我相信，我只需要配合就足够取悦他了。”
路明远打电话直接叫了司机过来。
“既然有人来接你，我就先下车了。”我连忙就要打开车门，却被他叫住了，“秦青青，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吧。”
“不需要，猫哭耗子。”我冷哼一声。
路明远松开手，坐在一边淡淡道：“我跟夏征明争暗斗那么久，他还真清楚怎么刺激我。今天中午可不就是用你来先向我示威。”
我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路明远的脸瞬间更黑了。
看他不爽，我心中就快意许多，从他的身下爬起来，勾住他的下巴笑道：“就像你见得那样，夏征的确对我很好，整个学校，都找不出第二个女生能够像我一个得到他的照顾的，就像当初你对我一样，甚至比当初还要好，怎么，你看见我找了一个比你更优秀的人，你心生不甘，你自卑了是不是，你从前比不过夏征，以后也比不过夏征，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把。”
听他提起来当初的事，我的身子一下瘫倒，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明明当初我是被陷害的，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舍弃我。
“秦青青，你无耻！”路明远猛地甩开我的手，我的身子一下子撞在了后车门的玻璃窗上，疼得我当时两眼昏花，耳朵也嗡嗡直响。
今天真是倒霉了，被人欺负被人打，被人侮辱被人骂。
我揉着自己的头，拉开车门转身就走，却又一下子被他拉了回来，路明远抬手抚上我的后脑，动作轻柔而又小心，“是不是撞到了，先去医院检查。”
“怎么，敢做不敢认，我倒是忘了，你从来都是这样，当初害秦悦薇的时候也装得那么无辜，可惜你这样的嘴脸在我这里已经没用了。”
今日夏征故意做戏激怒他，他就当真愤怒，把怒火烧到我这里来。
可是就算夏征真的跟我有什么，跟他路明远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他就可以这样名正言顺地欺负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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