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剑九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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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老九的那人微微撇了一眼,冷冷出声道。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

大嗓门那人铜锣大眼一瞪,豪爽一笑,

黄三见着他忌惮的眼神,瞥视着身后,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着道,

“老九,此事是否……”

话还没说完,刚到嘴边,就被叫老九的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黄三从老九眼神中似乎大概明白了许些含义,低头不语。

就这样,一行人在沉默中快马加鞭快速的前行着。

另一边,星辰坠落之地。

焦黑的树木摇摇欲坠,漆黑的大地凹陷三尺,方圆几里,鸦雀无声。

而中央的一个大坑里,一伙蒙着面的黑衣人,正扛着水晶棺椁快速的奔跑,十个人步伐整齐划一,宛如一条长蛇,在漆黑的大地笔直的穿插前进。

正当十人来到坠落的边缘之时,被叫老九与黄三一行人也正于此时到来。

见着前面漆黑的大地上,一个黑点慢慢拉长,黄三眉头一皱,狐疑着问道。

“竟有人捷足先登?”

老九冷漠的脸庞闪过一丝诧异,转眼即逝,寒冷无比着道。

“戒备,快速前进。”

一声令下,身后的铁甲寒光乍现,手握长剑,进入战斗状态。

随着越来越近,老九的手也慢慢放到了马鞍上一个剑龛上,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紧盯着猎物。

黄三也从后背上取下一柄大剑,此剑宽大如门板,可握在此人的手中,像似鸿毛,宽硕的肩膀下露着短襟布衣,裸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在战马烈风中,到显几分威风凛凛。

黑衣人似乎也察觉到来者不善,前行的步伐可却依旧不变。

在两伙人相隔一尺之时,一声哨响,十个黑衣人里面的六个人分散而出,保护其余四人扛着水晶棺椁继续前行,向着黄三老九袭来。

只见,老九在哨声响的那刻,脚踢马背上的剑龛,已是一拍而起,顿时剑盒飞出两把细剑,直击其中两个黑衣人的脑门。

分散而出的六个黑衣人似乎心有灵犀,刹时排列成一个山字阵型,双手齐齐掐着山字决。

六把长剑即刻合成一柄劈开袭来的两剑。

两剑被劈的凌空翻转,此时,黄三持剑一拍,翻转而来的两柄细剑向上飞去。

空中老九见两柄细剑飞来,手握剑龛,收入其中,屹立在马背上,冷漠着道。

“剑中有山,山中有剑,鼎鼎有名的剑山决,果然名不虚传。”

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冷笑,双手山字决保持着不变,空中六把长剑分散开来,锋利的剑尖对着老九和黄三,嘲讽着道,

“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剑九也会做朝廷的走狗。”

黄三眼睛一定,瞧见六人身后的四人肩上扛着之物,怒斥道,

“哼,尔等鼠辈知道老九的威名,还不放下肩上之物?”

黑衣人望了望说话之人,蒙着面的脸上,眉头挤成川字,淡淡的说道。

“江湖传闻有剑九的地方就有黄三,今日倒是有幸一见。”

黄三听到提起自己的姓名时,阔剑扛在肩上,鼻孔一哼,

“他奶奶的熊,爷爷的姓名与老九有何干系?提他作甚?”

黑衣人似乎知道剑九与黄三之间的事,打笑着道,

“谁人不知,你黄三与剑九之战,屡战屡败,在江湖早已盛名。”

“滚犊子,你爷爷会打不过这木头人?信不信肩上这三尺大剑削死你。”

黄三边说边握着阔剑指向黑衣人。

瞬时,黑衣人双手合十,六把长剑由上往下组成一个山字,战斗一触即发。

“怎么着?怕了爷爷不成?”黄三用剑扫向六人,讥讽着道。

剑九在两人的谈话间面带着思索,手中剑龛立在马背上,打断了黄三的话。

“你是剑山门主李天干?”

剑九的话让黑衣人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也不知是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意。

这股杀意一出,组成山字的六把长剑呼啸而去,形成一道锋利无比的剑网,笼罩着两人。

黑衣人的不答话,已让剑九黄三察觉到不对劲。

此时此刻,剑网的突然袭来,让剑九刹那间就是一拍剑龛,三柄长剑并发而出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形。

只听见一声大喝。

“三剑,秋风斩月。”

三柄长剑瞬时仿佛大雁滑过,带起丝丝凉意,旋挡在身前。

黄三也收起了刚才的狂放不羁,一脸的凝重,手中的阔剑一劈而下,挡住袭来的剑网。

说那时迟,那时快,剑网只在呼吸间就让剑九黄三身后来不及地方的将士倒下三个。

而这只是眨眼间的功夫。

六个黑衣人身法却再次一变,以领头那人为首,包围着剑九黄三众人。

空中的六柄长剑也在这时由剑网变化成一朵盛开的莲花,锋利的寒光阵阵呼啸,冷冷的寒意彼此交织,在剑九黄三众人身边穿插而过,其身后的四人扛着水晶棺椁也在这打斗之时,继续快速前行。

剑九与黄三察觉到此时的用意,相视一眼。

只见,黄三双手持阔剑一跃,凌空踏步,身上爆发一股蛮横的气势,一斩而下。

一道强横的剑气冲向要离去的四人。

六人见状,六个身影顿时连成一条直线,手中的印决一阵变化,空中穿插的六柄长剑也在这时,幻化成一条长龙,与黄三的剑气碰撞在一起,顿时飞沙走石,引起马儿嘶鸣声不断。

剑九也在此刻出手了,手一拍剑龛,再次出现三柄长剑直飞而上。

一指天穹,道一声。

“六剑,长河落日。”

六柄长剑随着剑九的声音从天而落,“啾啾”的啸声仿佛电石敲打,更是由于极速落下,刺破空气,使得剑身包裹着一层火焰,站在地上的瞧见,乍一看,带着火焰的六剑降下,像极了天上的烈日。

可随着烈日极速放大,空气里出现一阵灼热感。

六个黑衣人此时来不及思考,双手成掌抵在前一个人的后背上,顿时,领头的黑衣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增加了几分。

融合了五个人的力量,领头的黑衣人双手一拍大地,

“给我起。”

六柄长剑刹时击溃了黄三的剑气,向上飞去。

“剑山无涯,”

一声怒唤,六柄长剑卷起落叶,像一只托举的手抵挡在烈日上。

一刹那,天空中爆发出光彩夺目的炫光,那光芒刺眼无比,就像伸手遮挡的阳光撒向四周,点点滴滴……

片刻的耽搁,使得四个黑衣人人扛着水晶棺椁疾步如飞,而剑九黄三身后跟来的将士随着刚才的打斗死的死,伤的伤。

那些想阻拦的,更是在四人的联手剑决下,不堪一击。

要知道,此行本是李丞相派人前来探寻究竟,原以为有剑九黄三两个高手大可放心,所以随意派了几个将士跟随,好监督此行之事,可没想到,遭逢巨变。

黄三见四人快要走远,拖着阔剑,身子一掠,恍如一道闪电,没人想到,那魁梧的身材拖着阔剑的身形也能那么快速。

剑风呼啸而来,使得四人身子一顿,托举着棺椁一抛,转身之间,整齐掐着印决,四柄长剑合成一柄,向后刺去。

滚滚尘土飞扬,两点寒光相互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风浪,待到尘土尽数落下时。

四柄长剑合成的剑尖与阔剑的剑尖抵在一起,不相上下。

另一边,领头的黑衣人见四人被拦下,就要率领其余之人过去支援。

却被拦了下来,剑九当然也发现那边的僵持,剑龛立在地上,矗立扫看着那一具具尸体,眉头紧锁,又看向领头的黑衣人,冷声道。

“李天干,你剑山门不怕朝廷灭门吗?”

“剑九,你身为江湖人竟愿当朝廷走狗,不怕江湖人戳骂?”

“问心无愧,有何惧之?”

“好一个问心无愧,楚王昏淫暴政,满朝文武大臣欺压百姓,使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就是你的问心无愧吗?”

黑衣人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剑九陷入了沉默。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朝代已经疮痍满目了,而是他心中的痛有谁人知呢?

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深处在黑暗中只有那点微末的光明让他为之不惧。

他抬起头,寒冷的目光像千年不化的冰山,手放在剑龛上紧紧的抓住,似乎在温存仅存的温暖。

“不管这个朝代如何,不管这个天下如何,我有我的意义,就像江湖中的剑九存在的含义。”

“呵呵……剑九,好一个剑九,”黑衣人似乎听到天地下最可笑的笑话,怒视着道,

“江湖传闻,你有九把剑,九剑齐出,可破山河大地,今日倒要领教一番。”

话毕,只见黑衣人双手点在两边的肩甲上,身后五人也跟随着这番动作,并且再次掐起了山字决。

此时黑衣人的双手不曾放下,身后五个人掐着山字决,五柄长剑悬在各自面前,剑身顿时流光飞舞激射出五道缓和的剑气抵在黑衣人背上。

随着剑身上的光芒渐渐黯然失色,五人也跟着相继倒地不起。

吸收了身后五人的剑气,领头那人身上的黑衣瞬时爆裂开,身体更是随之壮大一圈,身上散发着磅礴气势,像一头绝世凶物。

望着那人狰狞不堪的面孔,剑九淡淡的说道。

“纵使天下涂涂,何人得安?”

“七剑,日暮星河。”

轻声细语,似何人的思念,又似何人的叹息?正如落日余晖,散去的是离愁,迎来的是星河,这漫天黑夜里的星河是何风景?

七剑呼唤而出,在天际滑过,连成一片黑幕,黑幕下点点星光闪烁,美得让人无法自拔,可谁人知道当星光汇成一条星河时,像一匹白练划过天际,那会是离别吗?

星河下,暴虐的气息杂乱无章,一柄巨大的长剑带着不甘直游而上,就像逆水中的鱼儿,明知不可逾越,却还是一往无前……

星河溃散,离去的终归离去,留下的是不曾来过的痕迹……

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行铁甲,冷声道。

“你若想死,恕不奉陪。”

“前面就是星辰坠落之地。”

“哈哈,老九,听闻星辰上刻着七个大字,引起人心惶惶,世人议论这天降星辰乃不祥之物,今日,可要好生瞧见一番。”

叫老九的那人大叫唤了一声,“黄三!!!”

是在宣告酷热夏至的到来,还是在诉说已去的春暖花开?

或许都不是吧!

有人生来冷漠,有人生来热情,是时势造人,还是世事无常?

“在下粗人一个,不吃朝廷里的规矩,既他李丞相奉我为上卿,便是求于我,我若想离之,又有几人敢阻拦?”

叫老九的那人听到此话,眼神微动,看了看前方,道。

“我说老九,你总天板着个脸,给谁看啊?”

“难怪李丞相对你无感,任何苦事,细碎的差事都交由你。”

或许只有天知晓。

“老九,听闻昨夜天降星辰,此行可是此事?”

皇城外,一路寒光铁甲滚滚红尘,却不知驶向何处…?

路上行人纷纷蹲闪,马蹄声犹如雷鸣,带走了这四月天的初暖。

红尘里,马蹄踏地之声也掩盖不住此人的大嗓门,一双铜锣大眼,炯炯有神,络腮满面下咧着的一口银白大牙,白里透红,倒挺的粗八字眉,使得五官粗糙不堪,就像上天随手一捏。

前行的那人一袭黑衣,五官仿佛木刻一般,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嘴是嘴,像是瘫痪了,头也不回,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大嗓门那人见其不答话,双脚一跨,跟了上去。

来到不远处,老和尚用着忧愁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望着观星庙三个字,发出长长的叹息,这咫尺三丈的距离,恍如隔世,低头,莫名的摇头不止,仰头又望着被苍天大树围绕的蓝蓝天空,沉默了三刻钟,拉长着音,满怀沧桑着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拂袖下山而去,留下山间朵朵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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