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后悔生而为人
赫澜正在跟小狼崽玩闹，听窗子边的人开了口。
后悔过的事……
后悔过活着算吗？
男人眺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那双眼睛从未有过的平静。
扔掉烟头，关窗子。
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但沉默与变相承认又有什么区别呢？
赫澜揪着衣襟，心口堵的难受。
当晚。
赫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心慌。
正准备坐起来喝点水时，听见门外有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赶忙跑出去看，只见男人一袭红衣，戴着面具，飞掠出门，赶往山下。
怕他有事，赫澜随手拿起披风也跟了出去。
风雪刮的脸疼，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看得出他很着急。
燕京城。
漆黑的夜里，一堆人跪在地。
男人落地，衣袂猎猎作响，森寒的眼荡着凶戾。
“人呢？”
“属下……属下把人跟丢了。”
一地的暗卫，顿时觉得杀气围着周身，一股寒气爬脖颈。
“找！”男人咬牙。
“是！”
小星星不见了。
被人绑走了。
他接到飞鸽传书后，便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梵听阁里所有的人出动，一个时辰以后，在燕京城的郊外发现了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手里正掐着一个小女孩。
小星星被她掐的脖颈发紫。
男人赶来时，眼眸危险的眯起。
是荆瑶。
她不是早死了吗？
“你想做什么？”
荆瑶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知道他是谁了，她转动僵硬的脖颈，阴森一笑：“我知道你还活着的。”
小星星不懂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说会快快长大的。
赫澜面色微僵，干笑了两声，艰难的问：“你……你不会是活够了吧？”
赫澜停顿了下，“你呢？”
“后悔生而为人。”
他常跟小星星呢喃：星星，你要快快长大，你长大了，爹爹解脱了。
也是这样，她才能有机会看看他平时的样子。
但寂尧是真的变了。
从前的他不喜欢明亮的颜色，然而现在，所有的衣袍都是红色或是紫色白色，黑衣一件都没有。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答了。
男人似有意外，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深，不懂他那个眼神什么意思。
他倚着窗户，手里夹着烟，脸的伤疤历历在目，他也不遮掩，凝视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山出神。
“你有什么后悔过的事吗？”
吃的口味与以前也是大相径庭，话也变得少了。
赫澜有的时候觉得，若是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可能一年都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一个人能坚持对另外一个人好二十年，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赫澜心里有些酸涩，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想好好照顾他，哪怕用一个陌生人的身份。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是看书，写毛笔字，不是爱好，而是打发时间，再变化一点也是偶尔逗逗小狼崽。
活的很单调，她还要单调。
窗前。
赫澜并没有觉得麻烦，因为曾经的寂尧对她百般纵容，不管是对原本的苏慈，还是现在的他，他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变过。
整整近二十年，他都宠着她这具身体，宠着她。
她如今被麻烦一点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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