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从良

沐辰欢把白微瑕的想法跟众人说明，有人对着白微瑕发问，“这倒是个好方法，只是不知沈公子的情报来源靠不靠谱？”

白微瑕抿了一口酒，朱唇微启：“我的消息来路纷杂，有朝堂上看到的，皇宫里经历的，还有绮月阁里听来的，这些消息都要经过三者对比方能形成情报，你说，靠不靠谱？”

“不知沈公子可否亮明身份？”

白微瑕说着，看向谢凡，谢凡将怀中的卷轴掏出，递给老者。

老者看完，说道：“沈公子果然是手段高明，老朽佩服。”

那卷轴上所载，正是前些日子被皇帝压下来的永兴寺遇刺之事。

“沐某也相信沈公子的为人。”沐辰欢恰到好处地开口替白微瑕说话。

这桩生意索性就谈成了。

沐辰欢提供场地，诸位江湖人士即是卖家又是买家，而这情报的主要提供者，就是谢凡。

沐辰欢承诺，将金玉楼的收益分他四成，并让他暂代建安城金玉楼的幕后老板。

正事儿都谈完了，沐辰欢却没有让大家离开的意思。他说：“今日请大家来，除了商讨生意上的事儿，还想跟诸位分享一件圣物，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没多久，小厮将圣物呈了上来。那圣物，白微瑕是见过的，就是金玉楼后堂桌上白瓷瓶里插的花儿。

“敢问沐老板，这是何物？”

“这就是九生花。”沐辰欢说道。

他话音刚落，在座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白微瑕也是出乎意料。

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又敢把九生花直接摆在她面前，难得是种试探？

“九生花不是消失了吗？”

“这就要问问沈公子，这花是真是假。”

白微瑕无奈，将从苏彻那里听说的故事和盘托出，算是打消了众人的念头。

“沐老板给我们看这个东西，就不怕惹祸上身？”

沐辰欢轻笑：“沐某不过是一介商人，不会武功，不涉江湖。这九生花搁在沐某这里，反倒是个累赘。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这人情是何卖法？”

“沐某向来不重钱财，不如你们拿个有趣的物件做交换。”

有个异族打扮的行者说：“这好办，我这碧血手环可是西域圣品，最适合戴在身上防身。不知沐老板可喜欢？”

一个玉面书生跳出来：“你这算什么？我这有把扇子，是天下第一工匠精心设计的武器，沐老板请赏脸一看。”

……

白微瑕看着那些激动献宝的人，有看了看平静无波的沐辰欢，心想，商人，果然都是黑心的。

“老朽这里有几张人皮面具，不知沐老板有没有兴趣？”刚才拦住白微瑕的老者再度开口。

白微瑕总算想起，他就是当日在绮月阁撞见的书生。既然会易容，又想得到九生花，想必与九生花的失窃，也有些关联。

“沐某还是第一次见这人皮面具……”

“且慢”有个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沐兄，你想找有趣的东西，岂能忘了我。”

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带着面纱，看不清样貌。可白微瑕知道，这人叫陆雪衣，是昆仑道门少主，她前世的故人。

要知道昆仑道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就相当于皇家，故而众人皆俯首作揖：“参加少主。”

“不必客气。”

“少主这次可是来晚了。”沐辰欢打趣道。

陆雪衣勾唇：“还不是要给你备件礼物。”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沐辰欢，“这是蚕梦蛊。”

蚕梦蛊，昆仑道门蛊毒之首，能帮人选择性地忘记过去。

“多谢少主。”

“那这九生花？”

“自然是你的。”

陆雪衣是如今江湖上的第二高手，第一是他的师父，昆仑门主陆清浅。九生花在他手里，旁人自然也抢不过。

不过，陆雪衣接过九生花后，连看都没看，就走到了白微瑕跟前，“我同白姑娘一见如故，这花于我也没大用处，不如赠予有缘人。”

既然此人给了她一方台阶，她自然要顺势往上爬。

“这位老先生还真是好眼力。承您信赖，我今日带了些简单的情报，就先请您过目。”

“沈公子留步。”

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拦住她的去路。白微瑕瞥了他一眼，只觉得那双眼睛异常熟悉，思索之际，难免有些发愣。

“沈公子能请得动安平军统领作陪，你的实力老朽是相信的。”

“太子妃，您吩咐的事儿小人都已准备妥当。”

“那就好。此番辛苦了，谢统领。”白微瑕一边欣赏着台上的歌舞，一边回应道。

“太子妃可知今日赴宴的都是何人？”谢凡还是有些不安。

白微瑕轻笑着摇头，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太子妃，若承认，别说合作谈不成，这消息还有可能传到苏彻那里。

她说：“在下听说江湖人做生意，向来比我们官家更为守信，原来只是传闻而已。”她说着，起身，“谢统领，我们走。”

然而，临近沐辰欢的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想必是有贵客迟迟未到。

有小厮走到沐辰欢面前低声耳语，沐辰欢点头，随即笑着看向众人，“诸位，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

若是六年前，他定然是相信白微瑕的能力的。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心里也很没底。

白微瑕轻笑，慢悠悠地说了三个字，“生意人。”

她没有告诉苏彻自己的行踪，她很清楚，苏彻要忙的事情太多，没功夫搭理她。

只不过，过两日就要进宫，为了避免宋嫣等人在此刻找茬，她特意让阿涂留在皋兰院，掩人耳目。而陪她同去金玉楼的，正是谢凡。

一盏茶的功夫，宾客都纷纷而至。沐辰欢挨个儿为他们做了介绍。

这些人虽然瞧着眼生，但亮出名号，却很是响亮。而且大多都是江湖中人。故而与她和谢凡都不熟识。

看来，沐家的势力果然非同一般。

是夜，金玉楼。

白微瑕为了便宜行事，还是换了身水色男装，化名沈念之。

长发高束在玉冠之中，额前有些稀碎了刘海，配上刻意加粗的眉毛带着英气，倒是个俊俏公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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