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蛇的眼睛,逍遥阵!(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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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啊,不要和白杰扯上任何关系,风莲塔的侍僧,都很难相处啊。”李奉仙老人干枯双手缓慢卷起羊皮卷轴,收拢散落在桌面上的烟叶,皱巴巴的老脸上挂着一个奇怪表情:“你奶奶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如果子孙不碰这些东西,就一辈子不许他们碰。你爹在家的时候看都不看这些东西,但是你这个臭小子......吃过晚饭来爷爷房里。”

都是命啊......老人轻声叹,但是趴在肩头的大富却不同,背上的红线闪闪发光,甚至把它不知多少辈的孙子大贵皎白的身体都映的通红,似乎很是开心。

镜明镇的寒冷,或许只有同病相怜的碧月城才知道。

大富感慨,什么所谓的神,击碎了旧的信仰建立起新的信仰汲取众生念力而生的存在,也可以称之为神吗?

“你不用明白那么多,既然你看了拒风河的阵法纹路,自然不会放过放在这里的所有东西......这里的每一张图,都代表了每一位李家先祖一生的心血结晶,而李家逍遥法阵,就是由这一个个法阵组合嵌套在一起的最终阵法,在爷爷这一辈,它的名字叫做,拒风河。”老人抚摸着被李桃归观察研究过无数次的羊皮纸,任谁都不会想到,李家代代传承,越来越强的逍遥阵,竟然就被老人像扔烟袋子一样随手放置:“知道我为什么不怕你真的去学拒风河吗,因为你看不懂,李家逍遥法阵最重要的不是每一个最终的阵法,而在于最初的阵法,先祖的逍遥阵,就是李家阵法的核心,不学逍遥阵,这个天下包括我李家后辈,一个都看不懂阵法纹路!”

“而这里,就是逍遥阵的阵图。”老人拍拍还未打开的第三个皮筒说道:“只要学会了这里边的东西,你就学得会这里所有的卷轴记载。”

“但是首先,你需要有一个灵。”

大富抬起半个身子,似乎异常严肃的正对着富贵:“像我这样的,灵。”

富贵坐在小椅子上,看自己的爷爷在忙前忙后,将各种各样的材料加入桃漆之中,原本透明的桃漆慢慢泛红,厚重、粘稠。

桃漆是自桃树中取出的桃胶制成富贵知道,但是桃胶是怎么变成桃漆、包括之后如何作为爷爷画下阵法纹路的原料等,富贵一概不知。

“这桃胶,是从大森林里采来的,只有有灵气的桃树出产的桃胶才可以做成桃漆,要是选择了这条路,以后可就回不了头了,李桃归,你想好没有,到底要不要学习逍遥法阵?”李奉仙的手颤抖,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不管是体力还是记性都大不如前,每涂上部分纹路都要停下来慢慢思索,所以他给富贵思考的时间很多,在这个阵图画好之前他还有回头的机会。

富贵很紧张,紧张到坐立难安,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再如何老气如何顽皮,也不可能做到对正经事情可以决断的沉着。

“这有什么好选的呢?如果是我,我就选择逍遥阵,毕竟,裁决塔可是让人无法喜欢起来的东西啊。”老人落下最后一笔,浓郁的灵气井喷一样从鲜红的、鬼画符一般的圆阵中逸散而出,在富贵身边升腾起伏,最终凝聚成丝缕rou眼可见的光束围绕着他旋转,与此同时埋在羊皮卷轴之下的灰色石珠放出了丝缕蓝光,富贵也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嗯?”他有些奇怪,那种沙哑的声音一定不属于他爷爷或者是大富,他们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和这个声音比起来还是有些稚嫩。

“逍遥阵啊,是你李家先祖留下的宝物,你觉得是继承先祖的遗志重要,还是加入裁决塔成为一个裁决侍僧重要?究竟哪一种才是离经叛道,你觉得呢?”那声音又响起了,富贵的双眼在灵力的滋润下放出光芒,一种琉璃般五颜六色的光不停转换,老人坐回椅子,慢悠悠装上一锅烟叶,吧嗒吧嗒抽了起来,这一次所有的烟气分毫不差的灌进了富贵身处、用于唤醒他身体中属于李家代代传承“灵性”的“唤灵阵”之中,只要不是纯黑的眼睛,其他不管什么颜色都不算最差的选择。

因为纯黑在李家代表着最弱的灵性,最迟钝的灵气感知、最愚笨的阵法天赋,还有最可怜的灵力储备,觉醒的瞳孔颜色代表着他们的天赋高低。

像彩虹的色谱,赤橙黄绿青蓝紫,年迈的李奉仙老爷子因为老去,灵性渲染的眼眸已经复归寻常,而年轻时的他,眼睛可是非常好看的天蓝色。

“哪怕是红色,红色也好看啊。”老人如此感慨,红色是仅比黑色的灵性稍微强一些的存在,如果富贵的眼睛是黑色或者红色,那富贵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李家逍遥阵师,但是基于家族传承的原因他并不愿意富贵是最后一个继承者。

他们都不知道富贵如今正在面对着什么。

他的视野中是一片黑暗,视线被无限拉长,在他的眼中,黑暗中雾气翻腾,似乎有一条庞大的巨兽在翻滚嘶吼,挣脱某种看不见的束缚,那巨兽正狂热的吼叫,它知道富贵在看着它,它知道富贵听得到它。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逍遥阵,我会选择逍遥术,我会选择拿起先祖的术,并且成为一个忠诚正直的人,你觉得呢?”那巨兽似乎非常兴奋,不时有锁链挣断的声响从黑暗中传来,富贵看得到,一直压制这巨兽的锁链被不断击碎:“选择逍遥阵吧,以我摩呼罗迦之名,赋予你看破众生虚妄的眼,赐予你刺破万物迷障的箭,秉承自己的意志活在这世界上,不为天神活着,堂堂正正,为自己活着!”

摩呼罗迦!这是近几日不知第多少次听到这个名字,而它竟然就在这里,就出现在李桃归的面前!

“接受吾摩呼罗迦之名,接受摩呼罗迦之眼,秉承吾之意志,摘取众生求不得果,此为天道,守望明光!”那黑暗中有一双赤红的瞳孔,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异样声响,像是蛇吐信的动静。

“你,愿意吗?”自称摩呼罗迦的yin影中的存在根本没有给李富贵回答的时间,一声清啸,散发着纯银光芒的箭矢划破黑暗,在富贵的眼睛刚刚适应黑暗的瞬间射进了他的头颅。

“蓝色,蓝色,还真是......”老人看着富贵的眼睛色彩慢慢稳定放出蓝色光芒,刚刚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突然令他极其不舒服的感觉从唤灵阵中喷薄而出,从富贵的体内爆发开来!富贵的眼睛在一刹那竟然被黑气笼罩,变成了纯黑的色泽:“怎么会这样!”

老人眉头紧皱怒目圆睁,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讨厌那种气息,他也讨厌将富贵天蓝色眼睛染黑的行为!

“你给我,滚出来!”老人衣袂鼓荡,一股强大的气聚拢在屋子里对着富贵压了过去!

“嘶嘶......”蛇吐信,红色眸子在富贵背后盯着老人,他布阵再不需要慢悠悠的在地上涂下桃漆,层层嵌套的圆形阵法从老人的体内扩散,重新组合成一组具有净化效果的法阵狠狠砸向富贵体内不断逸散的黑气:“拒风河,炎光海!”

“嘶嘶!”黑气凝成条黑鳞巨蟒在富贵背后张zui嘶吼,迎头撞上了李奉仙的逍遥法阵。

“你给我滚出来!”老人的怒火宛如被踏入领地的老迈狮子,寸寸青筋暴起,甚至连整个镜明镇都发出了通天光焰,照亮一方!

......

雪原里,正迎风前行的白杰回头,看着百里外通明的镜明镇,眼角微微跳动。

“如今这个天下,谁还能让老爷子这么生气?真是害怕啊。”白枭虽然没有回头,但是那股咄咄逼人的恐怖灵气就像一把尖刀抵在后心,他这么说道。

“是因为白杰说的逍遥法阵吗爷爷?”富贵盯着那些羊皮卷轴有些出神,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鼓舞躁动:“那摩呼罗迦之眼呢,又是什么东西?爹爹说的东西我听不懂,我想知道!”

摩呼罗迦之眼啊,那是曾经李家最强大的敌人之一,冠以八部天龙众摩呼罗迦之名,射出划破苍穹之箭的一把至强之弓,它是天神之眼,是黑暗最惧怕之物,是苍穹的监视者,更是,神的武器!

“爷爷。”富贵敲门,裹着大衣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霜寒。

老人急忙跑去开门,将富贵带了进去。

“富贵,你可知道,爷爷为什么不让你碰这些东西?”老人眼睛有些浑浊,但是掩藏不住提起旧事时的光辉:“我们李家,曾经是这个天下最骄傲的人啊!”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但是这份荣光已经随着天神征伐红尘苦果掩上了灰尘。

深蓝裁决......白杰沉吟,最近元光寺出了乱子的传言甚嚣尘上,净莲塔被天火惩戒的消息也传到了白杰的耳朵里,但是作为首席猩红裁决和风莲塔实际统帅者猩红至尊的直系血裔,白杰从未在父亲与爷爷的耳朵里听到过只言片语,似乎风莲塔保持了缄默与中立,对于八塔之间休戚相关的联系来说,这样的反应显然是不正常的。

“所以,难道深蓝裁决来到了镜明镇?”白杰自言自语,若无特殊情况,八色侍僧团不得擅自踏入非自己辖地的其他范围,深蓝裁决顶着叛逆的名悄无声息潜入红莲辖地,已经违反了八塔联合订下的契约。

外面的雪下的愈发急骤,不正常的天气就会有不正常的客流,老人在镜明镇的这几十年已经有了些许感悟,拒风河不仅可以阻隔寒风,也有预警作用,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无甚大用,像镜明镇外借助龙蚕大富的丝布置的,同样是一层又一层的拒风河。

入夜时分雪势更盛,大到了几乎一两百年以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因为大雪几乎堵住他们的家门。

李奉仙老爷子燃着烟枪,仔细擦拭被他翻出来的一张张羊皮卷轴,之前这些东西都被收纳在三个皮筒中,皮筒被打开了两个,其中因为皮筒破损被shi气浸染的卷轴更是比平时更加沉重,老人不得不将它们放置在靠近火炉的地方烘烤。

红莲辖地饮马寺,供奉风莲塔,镇压净世法器“灼华龙牙”,摘取众生“怨憎会苦果”。

怨憎会,因缘难断、冤家仇敌相见狭路无法避免。于是冤孽滋生,于是心神不宁。

“没错,是深蓝裁决,净莲塔首席古海,将摩呼罗迦之眼带离净莲塔的叛逆,”有人自雪中来,停在门外并未进入:“作为猩红侍僧团的一员,随我进入雪原,逮捕叛逆。”

白杰心惊,回首门外,赫然站立着数十位同他一样身着赤红长袍的人,为首的正是他的父亲与其余两位猩红裁决,他们三人之后是分立两列的猩红侍僧。

老人不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吧嗒吧嗒抽着烟,烟气环绕着他久久不散,最后被老人吸入鼻子,不仅没有寻常烟叶的难闻气味,反倒有一股淡香,即便是不喜烟气的白杰也忍不住ChouDong鼻子,硕大一蓬白烟,肺活量不小的白杰撑炸了肺也只从老人那里分来一缕烟气,这缕白烟入体,暖洋洋的感觉从脚底升起直达头顶,仿佛全身都浸泡在热水中一样,使得白杰全身毛孔大开,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那不是什么神秘人,是瀚海的深蓝裁决。”老人开口道:“福生昨晚回来,是为了那个瀚海的深蓝裁决,你们八塔的事情老头子不清楚,也不喜欢掺和任何与业火塔有关的事情,所以多余的事情就不要问老头子,没兴趣、没心思。”

“父亲......裁、裁决大人!”白枭并未踏入镜明商行,只是在雪地中摇摇点头对老人致意。

“随他去吧,毛小子,小心雪原冰风吹坏了你耳朵。”老人摆了摆手,在少年踏出商行的一瞬间木门闭合。

“白杰,不要和李桃归扯上任何关系,风莲塔有风莲塔自己的原则,猩红至尊选择同李奉仙前辈做朋友,我则选择同李福生做敌人,而你,也不应当同血脉不净之人有任何交集。记住我的话,我只说一次。”白枭兜帽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瞳孔里燃烧着赤红色火焰,单单是那股不可靠近的气息就让人望而生畏。

“老爷子,听富贵说,昨夜我李叔回来了?”白杰帮李奉仙老人在门口重新涂下了桃漆之后,看着拒风河之阵重新运作、将灌进屋里的冷空气拒之门外后开口。

老人嘬着烟枪闷闷不乐,最后从鼻腔里憋出一个:“嗯。”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白杰有些疑惑:“李叔已经十年没回过家了,从来没有告过假来镜明镇看您,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是不是和前两天潜入红莲辖地的那个神秘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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