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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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理亏的原是顾家,顾家不知补偿,反而怕被人说破真相,竟借机与秦家断绝世交之情。可见顾家就是卑鄙小人,便是顾诗也是心机深沉,以慕容恒的推测,当年顾诗一定瞧出秦荣妃对德王有意,这才在秦荣妃面前两番三次地说她喜欢德王,就是要逼秦荣妃不能对德王生情。

自此后,秦怀璧兄妹不再提与顾家的关系。秦荣妃不说,慕容恒又怎能知道尘封的往事。

慕容恒问道:“舅舅,通敌密函不是你的?”

皇帝没有杀秦家,更没有灭秦家满门。

慕容恒问道:“舅舅,当初不是说秦家上下刺配充军、服苦役么?”

秦太太道:“我们全家却是在西北矿场呆过几年,后来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每过一阵子,便有几个秦氏族人失踪。直至十五年前,我们夫妻因中了迷香醒来,发现失踪几日的承嗣、承业也在身边,吃了一惊,才听那人对我们道‘皇上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可又无证据证明你们秦家清白,只能按律处罚。今儿我便送你们阳关,从现在开始,秦将军化名秦牧,这是你的出身、阅历,还请秦将军、秦太太记牢了。而两位公子,也化名秦承嗣、秦承业。’”

不需问,那个救了秦将军一家四口的人是皇帝的人。

是他派了人将秦将军带离矿场,又将他安排在阳关镇守边陲。

秦承嗣道:“八年前,二弟去河西府置办年货,偶遇一位族人,闲聊中得知,他们一家也是先是孩子失踪,后大人失踪离开了矿场,如今在河西府郊外一个小镇上安顿下来,日子还过得不错。”

皇帝并没有杀秦家一人,除了秦老太爷、慕容恒的外公在发配途中病亡,路上又有几个年老体弱的族人病故后,并无甚大伤亡,秦家已经融入到西北百姓的人群中。

皇帝做这么多,大抵是为了秦荣妃,一个原本无心嫁入皇家为妇的女子,却因他的强势与执著被迫嫁他为妃,成亲前

tang被人算计、伤害,结为夫妻后,也保不住他人的算计伤害。

由此可见,皇帝一生,虽有后妃若干,而情系、喜欢的唯有秦荣妃一人,因为在乎她,甚至用尽心思保全秦氏一族,哪怕是寻常的族人,也因皇帝的原因得已保全性命。

慕容恒联想种种,越发能肯定,当日他在养性殿上听到的那声“二郎”,定然是秦荣妃唤的,可她为什么要躲着,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是皇帝一生真爱的女子?

秦怀玉将剩下的大半碗酒一饮而尽,冷声道:“这件案子查不清了。”若是西凉人刻意报复,又怎会替他翻案,还他清白。

慕容恒沉默良久,难怪秦荣妃叮嘱他不要查,这原就是一件查不清的案子,除非西凉人开口道出实情,否则一辈子都休想查清。

秦太太道:“当年,我们怀疑过一个人。”

“谁?”

“顾皇后,顾家。”秦太太道:“那密函是在顾谦带人搜索书房时找出来的,我们秦家守卫森严,上至老太爷,下至烧火丫头,武功皆是不俗,若有人将信藏到书房的可能没有,唯一的可能,便是在顾谦搜查时将密函藏入书房的。”

顾家做得很严密,为了不让群臣怀疑到顾家的头上,那段时间顾皇后与冷、周二妃走得很近,几乎是三人情同姐妹,却独独在那时孤立秦荣妃一人。

信若是顾谦藏的,那么顾家就与西凉皇族有过接触。

这件事顾谦的嫌疑确实很大,秦家被治罪,之后是秦荣妃被贬冷宫,这最大的得益者是顾皇后与顾家。这能解释得通,为什么顾皇后被册皇后之后,皇帝封了顾谦为荣安候,封其弟顾让为建安伯,却不允顾家长住京城。就如现在,顾谦虽在京城,皇帝却不愿将重要职位安排给顾家。

秦家怀疑是顾谦陷害秦怀玉父子,但同样的,皇帝从来就没相信过顾家,如果皇帝不信顾家,是否也从未信任过皇后。

身为一代帝王,明知被皇后算计、戏弄,却几十年要容忍皇后,真的是因为秦荣妃求情才宽容了皇后么?

恍然之间,慕容恒似触到了什么。

冷淑妃并不得宠,可最后冷家封候晋爵,甚至皇帝让冷昭做了西路军都督一职。

再说周家,周惠妃是最早替皇帝育下儿子的女人,可周家的起伏存在,似乎都是为了另一个人存在——顾皇后,这是不是在说,无论是冷家的重用还是周家的势大,其实皇帝是在用这个方式在牵制顾家,甚至借周惠妃、冷淑妃来牵制顾皇后,皇帝是用帝王权术来打压皇后,避免她在后宫独大。

周惠妃使计陷害太子姬妾,害得太子姬妾屡屡落胎,因周良娣滑胎,皇后触到了一些线索,却在一夕间所有关键证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周家在家主死后、田家覆灭后以周惠妃的能耐根本做不到,便是大皇子也不能做到,只有一个解释:在后头暗中保护周惠妃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皇帝!

如果帮周惠妃清理麻烦的暗手真是皇帝,那么他一早就知道周惠妃在防太子有后,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恒忆起皇帝那日养性殿说的话,他曾道:“顾谦教导大的皇子怎能与朕教/养大的皇子相比”,言辞之间颇是得意。

慕容恒走近秦怀玉,压低嗓门道:“舅舅,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慕容恒用只他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可知道流星阁?”

如果秦荣妃是皇帝一生真心喜欢的女子,那么他许就是皇帝口中所言“朕养大的皇子”,除非那个授他武功的银面具神秘人是皇帝。如果真是如此,便能解释得通。

秦怀玉惊愕,打了个手式,秦承嗣与秦太太退出上房。

秦太太直接去了秦承业妻子郭春分屋里。

而秦承嗣则是在与秦承业低声说话,抬头能看到厨房烛火映衬出的妻子背影,又有儿女们或读书、或做女红的身影。心中柔暖,虽然远离了京城是非地,但这些年他们一家何尝不是快乐平安的。

秦怀玉很快转为沉思,“世人皆说这是江湖门派,但据你外祖父所说,流星阁属于皇家秘密。创建于永乐皇帝,之后便由每代皇帝直接掌管,他还有一个称呼——大内十二肖。”

“十二肖?”

秦怀玉凝眉:“听说十二肖的高手全是从御林军侍卫、满朝文武里挑出的顶尖高手,有传言说他们身兼流星阁杀手,这只是传说,我不知真假。但江湖中确有一个流星阁,而自永乐皇帝后每代大燕皇帝手中却有一支大内十二肖。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以一敌百,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且不以真面目示人,分别有一张属于自己的铜制面具,面具是十二生肖状,若有一位生肖过世,便用新人添补。

知晓十二肖真实身份的唯皇帝一人。十二肖的人可能是某位大将军,可能是朝中某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也有可能扮作了某位富贾,甚至是街头流浪的乞丐……十二肖的人便是朝中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也不敢招惹

,除了每人有一张特制面具以外,他们手臂上还有特殊的纹身,若十二人聚在一处便是一幅完成的图案,任何两人相聚,只需要露出胳膊,就能知晓对方属于哪一肖。”

慕容恒想到了幼年在宫中遇到的那个银面具人,“其间可有一个银面具的人?”

“相传十二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一律戴着铜面具。”秦怀玉面露狐色,“戴银面具的……没有吧,莫不是江湖中人?”

秦怀玉心头疑窦顿生:银面具,莫不是那人?“你见到的是怎样的银面具?”

“是一个狰狞的恶魔面具。”

秦怀玉惊诧不小,难道真的是他!“你是如何知道流星阁的事?”

“我……”慕容恒想说:教我武功的师父是流星阁老阁主,可听了秦怀玉说了许多之后,他不能说,有些事少让秦怀玉知晓,便是对他的保护。“我曾与此人交过手,初时以为他带着杀意,后来又觉得他离去得奇怪,似乎他就是为了试探我的武功。”

那人怎会伤害他?若伤害他,就不会教他武功,银面人于他,就如同师父一般存在。

“如你所言,此人应是流星阁阁主,据说是十二肖的首领,只不知真伪。不过,你没与他交恶是好事。阿恒,明儿一早你就离开阳关镇,莫要再来。既然皇上允你来肃州封地,就在肃州安心待着,好好干一番大事出来,方不辜负皇上。”

“恒明白。”

虽说十几年没见,许是血缘关系,又或是初见时彼此相似的容貌,没说几句话就觉得是自己的亲人。

慕容恒闭上眼睛,都能想到那人总是冰冷又感情的声音,还有他教他的武功,甚至告诉他如何对付自己的敌,教会他兵法战术,教会他如何隐忍蛰伏,甚至还教会他如何保护自己的女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从小到大,他都没看到过他的真面目。

如果秦怀玉说的话是真的,流星阁和十二肖是同一批人,那么皇帝会不会是教他武功的银面人?

可皇帝的武功会有这么好?

如果皇帝真是银面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将秦荣妃贬入冷宫,其实是在保护她?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慕容恒一时无法寻到答案。

但此次前来阳关镇,他却知晓了一些他以前不知道的实情:一,就如他所猜,秦将军是被陷害,而对方可能是西凉皇族,也有可能是顾家。二,秦荣妃与顾皇后竟是年幼时就相似,且秦、顾两家原是世交;三,在顾、秦二女同嫁还是德王的皇帝背后,有一段不为世人知晓的隐秘。

慕容恒将一只大包袱搁到桌上,“舅舅且看着给家里添些东西,我……这就告辞。”

秦怀玉盯着包袱,他没有拒绝,家里的日子着实过得清苦,尤其是对妻子,他有一份难言的愧意,他也想让儿孙们过得更好些,可他的俸禄不多。

留下吧,如此宫中的秦荣妃能安心,慕容恒也能安心些。

慕容恒走了。

身后只跟着二安子。

秦怀玉双手负后,望着夜空发呆:银面人应是他?他为什么要试探慕容恒的武功?慕容恒显然没说实话,到底隐瞒了什么?

慕容烨,你到底是绝情之人还是多情之人?

你若绝情,又为何对我秦家手下留情,还护我全族平安,给我全族一条生路。

你若多情,又怎舍得让我妹深陷冷宫十四载,看着他们母子饱受凄苦?

为何,我从来看不透你。

蓦地,屋顶传来一阵异响,秦怀玉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冷月下,一个戴着狗头面具的人回首相望。秦怀玉掠起衣袖,露出手臂那一道古怪的纹身,那人顿首行礼,一转身如一只月夜的蝙蝠急驰而去。

秦承嗣奔了过来:“爹……”

“跑过一只野猫。”

秦怀玉微蹙着眉头:慕容恒的身边有十二肖的人,如果慕容恒不知道,只能是皇帝的意思?皇帝派十二肖的御狗相随,一定是保护他。

他再往深处想,再想,突地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久久回荡夜空。

秦太太怒斥道:“你个老东西,三更半夜你笑什么?小心吓坏了孩子。”

自儿个不睡觉,站在外头看夜空,突地大笑起来,就是大人也要被吓一跳。

“老夫今儿高兴,哈哈……原来如此。”

果然不愧是帝王,竟有此等布局,他倒要看看,接下来皇帝又会怎么做,如此,也不亏秦怀璧爱他一场,为他受尽委屈,为他甘入冷宫……

顾峰、顾谦,老夫便等着,看看顾、秦两家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者。

我妹妹性子弱,不爱荣华权势,可她有一个能护着她的皇帝,因在意她,所以皇帝便护住她的族人,哪怕是没有感情的秦氏族人,只因善良的妹妹相求,皇帝就做了。

次日一早,慕容恒带着两车空

箱子上路,就连客栈掌柜娘子亦以为那箱子还是货物,却又诧异马儿似乎轻松了许多。

慕容恒走了大半日,停下了脚步,张望着茫茫荒漠,一望无际的黄沙苍原,给人一种从未有沧桑、沧凉之感,人在其间是这等的渺小。

二安子道:“殿下,你还要往玉门关方向去么?”

“到一个叫黄沙林的地方,就可停下。”

临离开那晚,温彩就拿出了西北的地图帛,打开绢帛,对里面绘的地图撇嘴,一脸不悦的表情:“这画的什么西北山河图,一瞧就不对,真是伤脑筋,那黄沙林到底在哪儿,山河图上竟没写……”

他一脸宠溺地道:“好了,我会给你带回来,也一定会找到黄沙林。”

“也许它不叫那名儿,总之就是在一片黄沙林附近,那儿有许多石头,还有一些埋在沙里的,你把它们给我带回来,不用太多,就两车。”

她不说原因,他不问。

既然他答应了,便是天上的星星也会去摘。

二安子在前头走着,遇见了过往的客商、马帮或镖局就过去打听“黄沙林离此还有多远?”

“黄沙林……”有人不知道,旁人却道:“是说的黄峰谷吧。”

二安子描绘道:“就是有许多黄色的山峰,像是一片黄沙组成的林子一般。”

其中一人道:“那就是黄峰谷。看来你是第一次走这条商道,比你们早前来的还真会取名,叫黄沙林……”摇头笑着,“这样瞎取名可不好,有时候是会找死人的。”

二安子哪敢说:这是我家王妃说的地儿,若不是她与殿下描绘了一番,要在这茫茫苍原上找到此地还真不容易。有人知道就好,就意味着他们能找到。

又行了一日,慕容恒一行便到了温彩所说的地方——黄峰谷。

慕容恒吩咐着,“你们下去拣石头,拣偏向黑色的石头。”心里犯着疑惑,耳旁是温彩那和暖的声音:“阿恒,你回来的时候去玉门关黄沙林,给我拣两车石头回来。”

她的话总是有道理,她没说,他不问,哪怕行走二三百里也在所不惜,只为寻到她想要的黑石头回去。

几名护卫开始抱石头,按照慕容恒的吩咐,要把两车箱子都装满,几个人来来回回地抱石头,险些没累过半死。

有人嘴里嘟嘟囔囔地道:“你们说王妃什么意思,什么也不要,就让殿下给她带石头回去。”

“两车石头,这得多沉啊。”

二安子大喝一声:“你们俩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快干活,麻利些。别挑那些不好的,要挑这样的,看到没有,像我这样挑……”二安子一边训斥着,一边用脚踹了一下,一块石子击在另一块上,顿时两石相撞,化成了四块,二安子原自幼习武,这武功可是极高的。

眼花了么?

二安子整个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揉了一下,再揉一下,他快奔过去,拾起那半块石子,中间真的是玉,暗绿色的,中间还有黑色的斑点,偶又有黑色团块,这是岫玉。

二安子大叫一声:“殿下,殿下……你快来看,这些石头里头有玉,是岫玉,是能做玉杯、玉碗的上等岫玉。”二安子打小在宫在长大,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尤其对玉颇有研究,一口就道出这玉石的真相。

“案子虽然漏洞百出,可因密函,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秦家杀了太多西凉人,这是他们的报复,只是怀璧却被我所累,是我累了你们母子三人。”

“舅舅说哪里话,这事怪不得你。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查清这件事,还秦家一个公道。”

秦怀玉道:“最让人不解的是,那密函上的印鉴确实是西凉皇子的,且这皇子如今已贵为西凉皇帝。后来,皇上曾拿他们送来的文书比对,一致认为那密函是西凉皇帝的笔迹。印鉴是真的,笔迹是真的,但这事却不是我做的。”

早前,慕容恒还怀疑是皇后模仿,现在却被证实是真笔迹。

“这是西凉人的挑驳离间之计?”

他沉吟道:“这么多年,为何母妃不与我提及此事。”

秦太太面露感伤,又难掩愤怒,“惜若与顾诗同日嫁给德王为妻妾,但那一日前,顾诗令丫头来传话,说要了断她与惜若的手帕情分。以惜若与我们秦家的骄傲,又怎会再提以前认识顾诗的事。

秦家也因为这件事与顾家断了交情。曾有一度,险些成仇。明明是顾家失礼在前,偏生顾家放出话来,说我们秦家要攀高枝,瞧不起顾家,要把惜若许给德王……

秦承嗣道:“自然不是父亲写的,父亲随祖父征战西北边陲,怎会与西凉皇子勾结,我们秦家可杀了数十万西凉将士。”

就凭这点,秦家也不可能与西凉勾结背叛大燕。

而秦怀玉见顾谦登门断绝来往,在外人看来是不堪秦家将秦怀璧许给德王而怒,可实则却是顾家理亏,秦家虽是武将,却是骄傲之人,对方已经把话说得狠绝,又岂会再缠着对方继续交往。

那时的顾家,虽是南安大族,可家中做大的官员也不过是五品知府,又如何与秦家的权势相比。一见顾诗嫁给德王为正妃,立马就翻脸。

为这事,怀玉曾想冲到顾家争辩一二,还不待他上门问清楚,顾谦便上门提出两家绝交的事。掇”

秦承嗣恼道:“这顾家就是卑鄙小人!”

这桩桩件件的背后都显得怪异。

若不是秦怀玉夫妇知晓当年的往事,慕容恒不会知道,原来秦荣妃早在年幼时就已认识顾皇后,且两人还是手帕之交。

秦太太讥讽道:“他们算计了人,还让秦家背了恶名。”

秦家也因此有苦难言。

慕容恒心头一紧,秦荣妃不与人争斗,在宫中以一种异样的姿态而存在着。秦荣妃看似不问世事,但内心是骄傲的、孤芳自赏的,既然顾诗说了与她断绝情分,就自不会再提年幼时就与顾诗相识的事。

慕容恒沉默良久,从顾诗模仿秦怀璧的笔迹与德王写信来看,顾诗就不会是个寻常女子,自己如愿以偿嫁给德王,还让德王因怒强娶秦怀璧。

皇帝的心里又藏有什么秘密?他明明最是宠爱秦荣妃,却将心爱的女子弃于冷宫十四载。

而皇后看似荣宠,却险些连唯一儿子的性命都保不住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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