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独步

这些妇女们没事总爱说着八卦，奶奶在时就会笑呵呵的打着趣：子孙多操心多！这些小将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这时多受点累算啥，等你十几个孙子孙女长大成家了，一人拿一点好东西都让你吃不完！”这时会有妇女笑着回应，

那发自心扉的笑容，让人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放松，仿佛美好的将来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其实无魂还有个堂哥！只不过有大娘亲自看着，大娘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上了五年级，被大娘宠的很！

只要犯了错，不论什么原因，奶奶会先关上门，就又会拿条子抽他们了，奶奶时常叨念着：家丑不可外扬！门前好汉门内算！

真说起来，无魂领着堂兄弟们干过的坏事还真不少！

上棉地里偷小瓜，下小河摸鱼，找大树掏鸟蛋，瞅瞅谁家没人，在他家后院括枣吃，也甭管它熟不熟，能吃就好...

实在没事干了，就用废纸叠洋牌，放飞机，用漏网格般的水果袋做扑蝴蝶，捉蜻蜓的网！

那时水果网袋对无魂他们可是很稀奇的！因为奶奶不给买水果，说留着买水果的钱，攒着供无魂他们上学！

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一群孙子们在这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奶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小孩子！爱吃水果很正常，要是大人，奶奶会说忍忍就过去了！但这群孩子...

奶奶会颤巍巍的过去，仰着大嗓门，明知故问的喊到：卖苹果嘞！苹果多少钱斤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又是什么，人家卖苹果的可都卖到自家门口了！

“大娘，不贵一块六！”卖苹果的会笑着回应着！

“一块六还不贵啊！我当年买了个卡子才两分！”奶奶不满的回应着

“大娘，卡子是卡子，苹果是苹果，这不一样嘛！”生意人的口才都不是一般的好。

“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东西嘛！”奶奶会笑着打趣道，其实无魂明白奶奶想要那卖苹果的便宜点，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大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撇开别的不说，光这路上的运输费就不便宜！”无魂小时，村中还都是泥泞地，没修柏油路，

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这路也就不是怎么的好，每到下大雨时，村中的路简直就是三轮摩托，四轮车的噩耗！

无魂不知小时那些卖水果的车是怎么克服重重困难，来到这里的，当时远的不说，方圆十里全是土路，最是淋不得雨水！

“我知道你这卖水果的生意人，东忙西跑的，也是很不容易，我也理解，但你也看到了我的这些孙子...”

奶奶说到一半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情景竟有些局促，这可不像平时无魂所认识的奶奶啊！

“得嘞！大娘，你这话说的，我给你便宜些，你看行不？”出门在外，能够听到一句安慰的话，就能让游子感动的泪流满面！

虽然有些夸张些，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谁都能体会到别人的不易，

就这样，每每奶奶都能买到较便宜的水果，虽然也不常买，但总能解一下无魂他们的馋瘾！那时的无魂，可是很容易就能满足的！

此刻的无魂就像一个虚幻的人影一般，看少年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重演，那情景是那样的真实，多少欢声笑语在自己的耳边经过！

虚幻的无魂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肆意，那么的开怀，泪水在无魂眼角悄然流下，仿佛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童年一样！

不过，当无魂试着加入他们，想要与他们一起玩乐时，却见得，自己从他们的身体贯穿而过，虚幻般的无魂看着年幼的无魂不由愕然！

不过，他也很快就释然了，两个自己怎么可能共同出现在一个时空地域呢！

而这里恰恰就相当于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儿时记忆！

或许自己把这份记忆尘封的太久，太久！以至于自己都快忽略忘记了！

但这份儿时的纯真记忆，怎么说是忘记就忘记的呢？只不过是缺少合适的诱导因素罢了，触景生情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不过啊！自己多久没笑过了，就这样的开怀大笑着，把一切烦恼都抛在后面，肆意的放松自己，这种经历，就是千金也难买！

也不记得自己强迫自己多久不流眼泪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流眼泪让别人看见了，只会丢人现眼。

揣着这种心态的生活人，活着会觉得很累的，情感得不到适时有效的放松，悲愤郁闷等负面影响发泄不出去，压抑在心中很不利于人的健康，

尤其是心理健康，弄不好还会由量变产生质变！产生更严重的后果，要不然精神病方面的问题连年升高，较为突出的就是：抑郁症！

这种病可大可小，就看个人的承受能力了！这里不多赘述，

无魂哭也好，笑也好，此时此刻，无魂所展现的，是他最真实的情感！

不自觉，无魂身边好像有一条时光长河，而自己就像在河边行走的一个疲惫的旅客，逆河而上，想要找个地方歇歇脚，但是沿岸似乎并没有他想要的地方！

无魂的心很累，脚步也不自觉的变得沉重起来了，心情有点烦躁，仿佛这世界上没有自己能歇脚的地方！

偌大的世界，无魂却只能不停的在路上走着，就好像世界容不下他的存在一样！

无魂不敢停歇，就算累也不能倒下，想要再次找到那纯真唯美的童年！

就这样，在虚幻的时光长河的映射下，

一个疲惫不堪的背影，托着长长的影子，缓缓的向将要落山的夕阳行去...

可把奶奶气得，拿着在灶火里拨火的烧火棍，追着小叔满庭院的的打！看的无魂他们一阵后怕！

从那后无魂他们懂了，原来奶奶打他们真的是轻的！小叔过年走后，无魂他们倒是老实了一阵！但那时小孩记吃不记打，最大的无魂才上半年级！

甚至小叔在和无魂他们一起干农活时，还亲口告诉无魂：你叔我在外边干活，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回到家你奶训我！小时候打我打得可不是一般重！

无魂会偷笑着，这话奶奶跟自己讲了好多遍了！无魂还知道小叔的老伙计常常嘲笑小叔的话：这“法海”不怕老婆怕他娘！

“法海”是那些和小叔从小玩到大的人给小叔起的外号，只是因为有次过年回家小叔剃了个大光头！

虽然甜的柿子总是让能够飞的高鸟儿吃了鲜，但就算是又筛又涩的柿子，无魂兄弟们也吃出了另番滋味，现在就算超市也买不来这种味道了！

无魂手脚灵活，又是弟兄们的头头！所以偷摘柿子的活就义不容辞的交给了无魂，而他那些堂弟兄们就负责望风，

看那树主人是否会来检察，被抓住就不好了，找到家，一告诉奶奶：老李！你家孙子又去偷我家柿子了！偷柿子也没啥，我们都是邻里，但那柿子都还没熟，扔了怪可惜的！你家人员旺，也管管你孙子，要真想吃，等哪天柿子熟了，我给你送点！

但是对着犯了错的无魂这帮混小子，奶奶却也不会手软，用奶奶的话来说，就是棍棒出孝子！所以奶奶没少打无魂他们，

打他们时还时常嘴里说着：“这要是你爸他几个，我管叫他们打的起不来！”这也是无魂最调皮的小叔到现在都成家立业了，还是怕无魂奶奶的原因！

虽然堂姐出去打工去了，但从不爱出家门的奶奶也开始向那些老婆们打听谁家的小子好，长得面貌“派长”些，配的上自家孙女，奶奶就会自己偷偷的用心记下来，等到说媒的时候，在作进一步的考察！

白天忙着干活做饭，晚上就着暗黄的瓦斯小灯泡，扑拉着她的小鞋筐，纳鞋底，疗枕头...

村里的老婆婆，老奶奶什么的闲来无事聚在一起，都爱说奶奶好福气，家中子孙满堂，儿子长大了都有出息了，一个个都在外面打工，一月好几千呢！正不缺钱呢！

可奶奶却不这样想：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些小将上学需要书钱杂费什么的，头疼发烧也要钱吧！亲戚来了招待总不能光让他们喝凉茶吧！再说了，儿子们在外打工也都不容易！有个相互照应不假，但那钱咋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吧！孙子们上完学娶媳妇也要花钱...

无魂看到了小时那浓密的柿子林，虽然不是自家的，但和自家的又有何区别呢！

每到柿子将要成熟时，就是无魂兄弟们和小麻雀，斑鸠，喜鹊等爱吃甜食的鸟儿的乐园，

奶奶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整理家务，补个衣服，疗个千层布鞋底，洗个衣服，晒晒被子什么的，因为堂兄弟们还小，尿床也时常有的事！

无魂有次梦游还爬到麦屯里了呢！之后被冻醒了！醒来后，白天再试着爬了下，结果很是费力！

后来随着堂姐们逐渐长大，没有学习天分的堂姐，也都到了快出嫁的年龄，可把奶奶急悔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老一辈的信条！

“你要干什么？”无魂只来的及说这一句话便不省人事！

“安心的去吧，少年！”小五眼中一狠，咬牙中寒光闪烁，竟有着不知名的意味，在嘴边游荡！

恍惚中，无魂又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那里不是自己的学校，而是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那里有他太多的回忆和思念，以及那浓浓的不舍！思乡的情节，在这一刻待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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