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凶威
听到林锦书提起字帖，严宽顿时摆了摆手：“字帖事小，既然林兄弟与我兄弟相称，何愁他日得不到字帖？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伯母的病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严宽说的真诚，林锦书心中倍感欣慰，只觉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让他有了一些慰籍。
两个人没在院子里说太久话，林锦书便被林母喊到了屋子里。
说着，估计是说了太多话耗费了太多的气力，林母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在你小的时候，娘亲曾经给你订过一门娃娃亲，当时我和你爹还没来这金阳城，而是在江州府生活。给你订的那门亲事是江州府宁家的三小姐，她母亲和你娘是多年挚友，待到它日娘亲不在了，你便去江州府去把这门亲事结了，省的酿在下面还要担心你日后的日子。”
“是！母亲！母亲您别担心，您的病会好的！儿子还想让您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呢！”
听着林锦书情真意切的话，林母微微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的轻轻“嗯”了一声。
看见林母累了，林锦书和林母告罪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外面早就等了好一会儿的小唯看到眼睛红红的林锦书，知道他现在心情一定不好，想要安慰他一下却不知怎么开口。
林锦书也没注意到小唯的神色，只是独自回到自己的卧房，看着桌案发呆。
……
“公子？公子？”
小唯在给老夫人服侍好后想着之前林锦书失魂落魄的模样，鼓足勇气来到林锦书卧房外轻声喊道。
“是小唯啊，有什么事吗？”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小唯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林锦书知道小唯是好心，若是不和她说一说她估计也很难放下心来。
林锦书打开门，刚好看见小唯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
“公子！”小唯见林锦书肯开门了，先是一喜，紧接着又有些紧张的看着林锦书，生怕他还没想开。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林锦书说完把门让来，小唯侧身进了屋子。
“公子，小唯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但是老夫人其实更在乎公子的感受。因为怕公子太过伤心，老夫人每日难受的时候都强忍着不发出声响，要是公子整日都魂不守舍的样子，恐怕老夫人会更难过。”
小唯因为怕惊动了林母，所以说话的时候尽量压低了声音，一双好看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林锦书，眼睛里满是担忧。
“小唯……”感受到小唯的真情，林锦书轻轻唤了一声小唯的名字。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林锦书从没感受过有一个女孩子会因为他难过而担忧的感觉，现在忽然有了这样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刚好在林锦书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公子……小唯知道小唯的身份不高，也没什么见识，但是小唯希望看到那个有勇气坚强的公子。”
感受着小唯的真切情感，林锦书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唯，我知道了，我不会被这种困难打到的，我就不相信，整座金阳城里就没有能治好母亲的大夫。要是金阳城里真没有，那就去更大的地方，江宁府，京城！”
林锦书忽然变得情绪激昂，让小唯的担忧消散了不少，真心的为能够看到积极的自信的林锦书而感到高兴。
……
在那日大夫离开后，林锦书一开始心情低落，后来经过小唯的劝解重新拾起了斗志，变化之大让后来去看他的严宽以为自己看到了两个人。
不过个林锦书关系更进一步的严宽看到林锦书的变化也替他开心不已。
林锦书这几日也没闲着，整日里都在金阳城里遍访名医，不过金阳城本就不大，周边的城市里也没什么有名气的大夫，林锦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毫无收获。
不过林锦书并没有气馁，那日后他想的明白，不管他能不能找到能够医治林母的大夫，他都不能放弃任何希望。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连他都放弃医治林母的话，那他日后该如何面对前身，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在又一次的失望而归后，林锦书走到家门口，却渐渐停住了脚步。这些日子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是很多时候努力并不能把改变结局。
若说心里没有一丝动摇是假的，所以此刻他的心情相当沉重。
“林书呆子回来了？”正当林锦书要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邓九！”林锦书没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呦！林大公子还记得你九爷啊！怎么前些日子没好好和你九爷聊聊啊？我还以为你真攀上了衙门里的人呢，没想到这些日子也没见人来看你啊？”
邓九说话的时候相当阴狠，显然对林锦书之前在真君庙附近把他逼走的事情还怀恨在心。
而且他对林锦书手里的银子那可是相当垂涎，这些日子里每次相到当日的情景就觉得自己损失了好多。
这不偷偷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林锦书和那个衙门的小哥没再有过交往，心下暗想可能只是当日倒了霉，撞到了那位衙门小哥儿手里。
其实说再多，邓九真正在乎的还是林锦书手里的银子，尤其是这几日见他和那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多有往来，寻思着林锦书可能是遇到了贵人，别的不说，至少手里的银子那是只多不少。
“邓九，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不然到时候自然会有你好看的。”
林锦书说话时语气并不好，林母的事情让他相当烦躁，此刻邓九又来兴事自然让他难以忍受。
“哈哈哈哈！林书呆子，就凭你还要让我好好？”邓九听了林锦书的话，整个人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
林锦书点了点头道：“母亲说的是，还差三个月便可及冠了。”
“哦！没想到我儿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刚才大夫进来娘和他问了问娘的病，大夫虽然没明说，可是娘自己心里清楚，恐怕娘等不到看到你及冠的那一日了。”
林锦书赶忙上前握住林母的手，口中说道：“儿子在这，母亲有何吩咐？”
林母仔细的看着林锦书已经脱去不少稚气变得有一丝成熟的脸庞，难得的笑了起来。
“我儿现年也有一十九岁了吧？”
大夫话没说尽，可意思也表达的很清楚了，林锦书从刚才刚刚听到消息时的状态中缓了过来，虽然心里仍然难以接受，可总算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恭敬地对大夫说道：“那便请大夫开方子吧，能够尽量减轻母亲的痛苦也是好的。”
大夫连连摆手，说林锦书太过客气了。然后写了个方子递给了小唯道：“就按照方子上面抓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说完后对林锦书拱了拱手，又和严宽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开了。
林母此时的状态已经不太好了，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不时的还要咳簌一两声。
见林锦书进了屋子，林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严宽是好意，林锦书多少心里还有一点奢望，便没再拒绝。此时他也想起严宽之所以与他相识是为了求他的字帖，可现在着实不是一个静心写字的好时机。
林锦书又不忍敷衍严宽，便主动提起道：“之前我曾言为严兄弟写一副字帖，可现在愚弟的处境兄长也清楚，待到母亲的事情结束，愚弟必竭尽所能为兄长写出一副字帖来！”
大夫刚一走，严宽便满脸歉意的道：“林公子，都是在下的过错，在下回去定会再寻良医来为老夫人诊治！”
林锦书看着满脸歉意的严宽，知道他心肠不坏此时也并不是在做戏。可林母的病情既然已经到了药石难医的地步，便是神仙来了恐怕也没用，接下来继续医治不过是让林母多受些罪罢了。
严宽的话让林锦书回过了神，忍不住面露期待的看着大夫。
可大夫只是连连叹气摇头道：“老夫人的病实在是在下力所不能及，恐怕便是京城里那位先生也束手无策。还望这位公子节哀顺便，老夫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缓解老夫人的痛苦，至于其它……”
“严兄若是不弃便称呼在下林兄弟吧，总是公子公子的在下实难消瘦。至于家母的病情，刚刚的大夫也已经说的明白，其实之前在下也寻过名医，结果与这位大夫相差无几。再寻大夫的事情便不必再麻烦严兄了。”
说着向严宽深深施了一礼。
严宽赶忙扶起林锦书道：“林兄弟乃当世人杰，愿与在下以兄弟相称实在求之不得。至于伯母的事情为兄想来痴长你几岁，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事便由为兄去想办法吧！”
林锦书一时间有些失了礼数，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旁的严宽也听到了大夫的话。
见到林锦书神色恍惚，也知他是被这个消息弄得太过悲伤一时难以接受。
所以开口向大夫问道：“那伯母的病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如果用最好的药材能不能把伯母的病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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