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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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守仁正要再谈老话,杨双笙说:“我不是问国术的用途。”

吴守仁摇了摇头。

“清朝末年,由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党人,多次刺杀满清高官,甚至亲王。其中多倚仗武林中人出力,后来民国建立,日寇侵华,为了强国强种,孙中山、冯玉祥等人大力提倡武术,由政府成立国术馆,把各门派的武功,如形意、太极、八卦、通背等等许许多多的武功,统一称呼叫做国术。”

杨双笙不再多言,比了姿势,“你从后面来抓我。”叫吴守仁从背后抓自己的肩膀。

吴守仁见杨双笙背对着自己,立刻依言朝杨双笙的肩膀抓去。杨双笙轻轻一回身,右手肘击向吴守仁的胸膛。

这是演练招式,杨双笙活动得很慢,吴守仁有时间反应,本能的双手向前一推,挡住了杨双笙一肘。哪里知道,他刚刚一接触到肘,杨双笙的小臂就像鞭子一样,向下一个弹甩,手掌直接撩向吴守仁的裆部。

这下又快又急,吴守仁还没有反应过来,杨双笙的手掌已经到了下阴,吴守仁吓得一跳,只感到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到后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转身,肘击,撩阴!”杨双笙力道把握得很有分寸,手掌一沾即收,并没有碰到裤子。

吴守仁脸色古怪,嘟哝了一下:“姐,这招有点阴险吧?”

杨双笙却笑得灿烂:“这一招在不同门派有不同叫法,八卦门叫‘撩阴掌’,形意门叫‘转环崩拳’……”说着,杨双笙又解释了这一招的要点。

“小笨蛋,你不要觉得阴险或光明,武术是用来杀敌的,攻击人体的脆弱部位。生死一搏,还讲究什么阴险不阴险,全不是小说描写的那么诗情画意,你明白吗?”

吴守仁认真地点点头。

随后杨双笙又教了吴守仁几个招式,吴守仁也一一记下要领。

“一招鲜,吃遍天。你练好后,在学校碰到什么事情,这几招足够防身了。”杨双笙挥挥手,“好了,你回去练熟,等过几天我再教别的。”

回到学校刚赶上第四节课,走到座位发现凳子没了,往后看了看,李璇“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到别处。

老师见吴守仁站着,不满了:“这位同学,开始上课了,怎么不坐下,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别的同学吗?”

吴守仁这时想起杨双笙的话,让他回去用心练习国术,既然没了凳子,不正好可以练马步吗?这是基础功,更是根本,想到这里,他双脚一蹬,把手放到桌上,干脆站起了马步。外人看来,吴守仁就跟坐在凳子上一般无二。

一直站了多半堂课,惊得同桌李航瞪大了眼,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随后又不以为然,会这种把式又能怎样,现在不是打打杀杀的旧社会,会两手也远远抵不上会文化。转过目光,去听老师讲课,他李航将来是要成为社会精英的人!

这时,有东西在撞吴守仁的脚,一看是凳子。抬头见前桌彭倩跟他瞪眼示意,似乎在说“你傻呀,没有凳子也不说话”。

吴守仁心里一暖的,接过凳子,其实以他现在的耐力,不坐凳子站马步站到放学是小意思。这是彭倩的心意,他接下了。坐下后开始盘算起来,他重生后只得罪了两人,一个是后排的李璇,一个是201宿舍的刘雄飞。

刘雄飞的为人他知道,虽然有时挺嚣张,但这种偷人凳子的事,绝对不屑去做,而李璇恰恰相反,性格阴柔,喜爱耍小聪明整人。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计较,暂且不去理会,等以后再收拾他。

然而,有句话说的好,人不惹事,事惹人。

刚放了学,老师前脚走出教室,马上就来七八个人堵在门口,走出一人问:“谁是吴守仁?一个蹲班生,全校的笑柄,也敢欺负我兄弟?”

“习武者,不能短了气,否则修为很难上去。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就是抒发胸中的一口气。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是抒发胸中的一口气。”杨双笙很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加倍用心来练,报你心中的那口恶气。否则长时间下去,这口气积郁在心,不仅伤身练武也难有成就。”

“姐,我记下了!”吴守仁有力应道。

“姐,你怎么知道的?”吴守仁略显尴尬。

“我猜的。”杨双笙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是胡猜,见你第一面时,你站在那里长吁短叹。你一个学生,又是男生,能让你发愁的,无非是学习、恋爱和受气。愁学习,我没看出来,恋爱更不像,那就是被人欺负了。有仇不能报,心里当然难受。”

吴守仁无话可说,这位姐姐不仅会国术,眼光也厉害,自己两世为人似乎都不及她。

…………

转眼到了约定的日子,这天他连早自习也不上了,天才蒙蒙亮,翻了墙出去,一溜烟儿来到太极广场。

这时候,太极广场没几个人影,初秋的早晨天气微凉,吴守仁走到杨双笙上次教他马步的僻静处,站马步来,不浪费一点时间。

“强国……强种……”吴守仁细细地咀嚼这四个字,脑中浮起了那个多灾多难却又英雄辈出的年代。

“那个年代,人才辈出,现在过了百余年,国术都寥落得不成样子了。”杨双笙说着说着,突然意兴索然,“来,我今天教你几招实用的,让你不被人欺负,否则我杨双笙教出来的人,居然整天在学校受气,我的老脸可没地方搁。”

“嗯,看得出来,你练功很用心,也入迷进去。”杨双笙肯定地说,“现在,你有资格学我的国术。”

“别心急,来,我们先谈谈。”杨双笙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你知道什么是国术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是杨双笙来了。她今天将一头披肩发扎了个马尾,显得清爽不少,加上她常年习武,身上多了一些说不出的韵味。

杨双笙拍了拍手掌,为吴守仁赞好,“不错!你有些天赋,又能这么沉下心去练,我没看错人。”

“你不会真的看小说,看坏了脑袋吧?”彭倩一脸的担忧。

吴守仁气定神闲地说:“过段日子,我让你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吴守仁见杨双笙来了,很是高兴,连忙收了马步。

“还有,”杨双笙冷不丁地说:“你今天比我来的早,没有迟到。”

“呃……”吴守仁道:“今天姐要教我什么?”

从这天起,吴守仁开始疯狂练功,每到放学,他匆匆吃几口饭,就跑到操场角落里站马步。早晚苦练,可谓废寝忘食,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先前只能站上二十多分钟,站了一两天之后,能坚持到三十分钟不吃力。吴守仁感觉到,自己的脚趾、小腿、腰腹等处越来越灵活。站过马步后,晚上躺下很快就能睡着,不似之前好半天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醒来也无精打采。现在一觉到天亮,简直精神焕发。

一站数日,学校里开始传他的笑话,说他小说看多了,妄想成为武功高手。听到这些传言,吴守仁只是笑笑,不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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