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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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只是太过好心,这宫里从来没有那真正不嫉妒的。”芳如用力摇着头,语气淡淡的,却坚定。

“主子不必为那些不值得的人伤心。有时候好心不一定会换来别人的感激。”

“是啊。好心不一定会换来感激,也可能会换来更多的误会与不理解。”琳若似乎想通了些,整个人不再纠结,神色间却多了几分黯然。

自己也该学着去适应,去接受。

晚上康熙来琳若这儿用膳。

琳若因着白日的事,始终对康熙心怀怨气,因此整个人显得淡漠了些,一顿膳冷冷清清的。

康熙看着她如此,便有些不解。等撤了饭菜,康熙想要拥抱琳若去歇息,琳若已经站起身,恭送康熙。

康熙神色一恼,语气阴森:“你这是要赶朕走?”

琳若垂眸淡淡道:“臣妾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何事?”康熙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如此。

在康熙心目中,琳若一向是个温婉识大体的,又怎会刻意惹怒他?

“皇上若是无事,可以去陪陪良嫔姐姐,听说今日皇上走后良嫔姐姐就不好了,皇上也该好好安慰一下良嫔姐姐不是?”琳若抬起明亮的眼眸直视着康熙,反正他自己造的孽自己去解决。

康熙一噎,转而一想,顿时明了。

他皱了皱眉,冷哼一声:“病了就让太医去瞧,朕去那儿做什么?是她自己不安分守己,尽跟她那个儿子似的生出些不该有的想头。朕今夜翻了你的牌子,你还想让朕去别处不成?”说到这儿,康熙的脸色顿时黑沉了几分。

该死!她竟然赶他?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赶他?康熙简直要气的跳脚,从来不曾被这样对待过的康熙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来自己是太过宠她了,宠的她愈发无法无天了。

“皇上难道不曾对良嫔姐姐有过一丝怜惜吗?”琳若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抿着唇倔强地瞪向康熙。

这倒不是装的,她今日本就因心情不好,鼻子发酸,另外也是被康熙给气的。

“无论如何,良嫔姐姐为皇上生下了一个儿子。无论这个儿子做了什么,他始终是皇上的儿子。就算良嫔姐姐对皇上说了什么,那也是一片慈母之心,这难道有错吗?皇上那样对八贝勒,身为额娘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可是您却差点要了良嫔姐姐的命。是不是将来有一天皇上也会这样对臣妾?”

无论良嫔因什么事而得罪了康熙,总之应该与八贝勒有关,琳若可以理解良嫔的心情,却无法理解康熙的做法。

康熙见她眼睛都红了,顿时慌了,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上前几步将她搂在怀里,温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朕如何待你你还不清楚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臣妾就是因为皇上的话心寒了。皇上对跟了您那么多年的良嫔姐姐都如此,更何况是臣妾?良嫔姐姐尚有儿子都如此,臣妾就只有皇上这么点微薄的宠爱,臣妾哪能不害怕?”

她推了推康熙的胸膛,没推动,索性双手握拳使劲锤着康熙的胸口,忍着眼眶中的泪意。

康熙叹了口气,无奈地弯了弯唇:“你瞧你,又胡思乱想了不是?朕知道错了,朕不该责备良嫔,惹得你生气伤心,这下子你可以信朕了吧?”

琳若抬眼凝视着康熙,水洗的眸子澄净明澈,水润动人,康熙看着不禁咽了口口水。

“那你还要去看良嫔姐姐,好好地安慰安慰她。”

“你这小妮子,还得理不饶人了?朕答应你就是了。”康熙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笑的无奈又宠溺。

琳若这才破涕为笑,忙推着他出去:“那皇上还不赶紧过去?”

康熙一把抱住了她,叹着气道:“朕可没答应现在去,朕明日再去成不成?”语气里竟有几分哀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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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次之后,自己和良嫔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但这就是皇宫里生存的规律,没有多少真心可言。

也或许,不仅仅如此,还有康熙的原因。

良嫔自从生了八贝勒便再未怀过子嗣,这些年几乎可以说是被康熙遗忘了,能被封为嫔也是因着八贝勒的缘故。

而这些年琳若的得宠却渐渐加剧了良嫔心中的不平与愤懑,以致到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八贝勒像平日里那样笑着安慰道:“额娘,您说什么呢?儿子好好的,儿子什么事也没有,您别这样,好吗?”

良嫔依旧哭着,哭的嗓子哑了,又拿帕子捂着唇咳嗽起来。

八贝勒面露焦急,抬脸正要喊太医呢,一眼见着琳若,微微愣怔,旋即反应过来,抱歉地笑了笑:“和嫔娘娘,抱歉,我额娘情绪不好,还请见谅。”

这个皇宫终究是冰冷的,掩盖了太多的真心,以至于彼此看不透彼此的心意,互相猜疑,互相质疑,最终另友好的两个人反目成仇。

良嫔能说出如此一番说,想必也在心里装了太久,今天借着这个导火索尽数发泄了出来。

“什么?”芳如不解。

“我与良嫔交好,从未考虑过太多,只是我想,便去做了,从未考虑过她会如何想。也许对我而言只是交了一个朋友,对她而言,我的行为或许本身便是错的,便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或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如果我从一开始表现的淡漠一点,不刻意去接近,或许她不会反应那么大。”

琳若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无碍。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本宫先回去了。”

“和嫔娘娘慢走。”八贝勒也不起身相送了,只柔声安慰着良妃。

琳若这才发现来的人竟是八贝勒,此刻的他失去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高贵得体,似个小孩子似的变得惶恐不安。

“胤禩,我的胤禩,额娘对不住你,都是额娘的错,是额娘害了你啊……”良嫔看到自己的儿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哭的泣不成声。

琳若出了承乾宫,恍恍惚惚地回了钟粹宫,坐在榻上发着呆。

“主子,您怎么了?您别在意良嫔娘娘说的话,良嫔娘娘只是太过伤心,一时气话。”芳如担心地看着她,急急地劝着。

琳若轻叹了口气,道:“芳如,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良嫔一声接一声地怒骂着,嘶吼着,似是恨透了琳若。

琳若还在怔愣着,一个人风一般地闯了进来,紧紧地抱住了良嫔。

“额娘,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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