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一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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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若摇摇头,头有些痛,她捂着额头,又疲惫地躺了下去,很快便又晕了过去。

又一日琳若恢复了些精神,脑子里没有昨天那样迷糊了。听说康熙病了,她挣扎着要过去看看。

芳如不得已扶着她过去了。

梁九功看见她忙迎了过来,笑着说:“和主子,您怎么不多歇息?怎的过来了?”

琳若勉强笑了笑:“本宫没事,皇上如何了?”

“皇上在里面歇着,奴才这就去通传。”不等琳若说话,人已经进去了。

片刻后梁九功出来请她进去。

琳若稳了稳心情,缓步走了进去。

康熙坐在软踏上,捂着唇咳嗽着。

琳若请了安,康熙抬手示意她在另一侧的软踏上坐了。

“怎么不多歇会儿?”康熙看着她包的严严实实的额头,面露不满。

琳若摇摇头,纵然还有些疼,嘴上却道:“臣妾听闻皇上身子不适。”

康熙轻笑了起来:“你呀,自己都顾不好,还要顾着朕,朕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哪里就能不好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关心地问:“还疼不疼?”

琳若摇摇头,抿嘴笑道:“已经不疼了。”

“你呀!谁让你去挡那一剑的?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受这样的罪。”康熙对那日的事还是心有余悸,语含埋怨。

“臣妾只是不想让皇上后悔。”琳若低低地说着。

康熙心中一动,凝视着她的目光愈发深幽。

半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若儿,朕要感谢你。”语气中满是感慨。

十六日,康熙回到京城。

十八日,康熙祭天地,太庙,社稷,废太子,将废太子幽禁于咸安宫,由直郡王与四贝勒看守。

另外十三阿哥不知何故也在回京不久被拘禁于养蜂夹道。

琳若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她虽然也知道有这回事,但并不清楚十三阿哥究竟是何原因被拘禁。

在布尔哈苏台之时也未听到任何消息。不过,应该与废太子有关。

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一向与太子亲密,大概也是被此事牵连。

王氏听闻十八阿哥夭折的消息在自己的宫里哭的死去活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动静。

这日琳若正在自己屋里歇息,自从那日被撞了头,脑子便一直迷迷糊糊的,有时候记性也不太好。

太医来看过,只说是脑子里有淤血,散了就好了,开了几服药。

这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琳若皱了皱眉,脑子里又嗡嗡作响了起来。

芳如忙出去看了眼,回来道:“主子,是王庶妃。”

琳若叹了口气,扶着芳如的手来到外面。

王氏领着两个宫女正站在殿外,被钟粹宫的太监宫女拦在外面。

“庶妃娘娘,我们主子身子不适,正在歇息,您还是改日再来吧。”另一个贴身宫女绿萝正拦在王氏面前,寸步不让。

王氏面色沉冷,看着面前的宫女,暗暗咬牙。只是一抬眼正好看到琳若在芳如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立马换成一副亲切的笑脸,柔柔地说着:“和嫔妹妹,听说你身子不适,姐姐特意来探望,可你的宫女也太不懂规矩了,竟拦着姐姐不让进去。”

怎么会这样?天家?父子?天家?父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接下来是摔杯子的声音,随着康熙的一声“滚!”,不一会儿直郡王涨红着脸退了出来。

一眼看见琳若,神色有些不自然,请了安,忙走了。

琳若脑子里响起直郡王刚才的话,脑子又痛了起来,嗡嗡作响。

更可恶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允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书夜戒甚不宁,似此之人宣可以付祖宗弘业。且允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靴。

胤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又上谕曰:太祖,太宗,世祖之缔造勤劳与朕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矣。回京宗庙,将胤废斥。”

话落,康熙悲痛至极,竟至扑倒在地,众皇子阿哥忙扶康熙至屋内歇息。

走到门口,琳若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依稀是康熙与直郡王胤的声音。

“皇阿玛,您若要杀胤,不劳您动手,自有儿臣代劳!”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一时竟有些懵了。

“主子,您没事吧?”芳如担心地看着她。

至此,太子胤被废。

当日,十八阿哥病逝,布尔哈苏台一片悲痛之声。

乃胤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无所不至,令朕难于启齿,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胤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

朕自胤幼时,谆谆教训,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另更滋甚。有将朕诸子遗类之势,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虑。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

琳若醒来已是九月四日午后,额头上缠了白布,刚醒时依有些迷糊,脑子里乱糟糟的。

及至听到芳如说起太子被废的消息,也只麻木地躺在床上。

当夜琳若听到外面一阵哭声,听芳如说起,方知十八阿哥病逝。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四日,康熙于布尔哈苏台行宫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上垂涕谕曰:

“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七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胤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贝勒、大臣、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

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朕思国为一主,贝勒、大臣,官员任意凌辱,恣行捶打耶。如平郡王纳尔贝勒海善公普奇俱被伊殴打,大臣官员以及兵丁鲜不遭其荼毒。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住庐舍,或御舟航,未敢跬步妄出,未敢一事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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