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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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德妃、宜妃惊讶之下忙起身站了起来,福身向康熙行礼。

琳若正好跪着,便也扣头行礼,其他秀女也跪了下来。

康熙到座前,单膝下跪向太后行礼请安。

“谢皇上。”秀女们站了起来,低着头,噤若寒蝉。

“皇帝政事忙完了吗?怎么过来了?”太后慈爱地看着康熙。

康熙笑道:“正好无事,儿子便想着带着几位阿哥一起过来看看,看来朕没来晚。”说着目光扫向下面的秀女,然后目光便定在一个人身上,随手一指:“你,抬起头让朕看看。”

底下的秀女面面相觑,然后纷纷看向低着头的琳若。琳若这才知说的是自己,心里一紧,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脸,眼睛却低垂着。

康熙打量了片刻,道了声“留。”

已经有太监忙上前取了琳若的牌子。

变故陡生,太后和两位妃子以及底下的琳若都傻眼了。

太后沉了脸:“皇帝,此事不妥!”

康熙一愣,疑惑地看向太后:“不知皇额娘所言如何不妥?”

“这……”太后犹豫了,其实太后原想着把瓜尔佳氏赐给七阿哥的,因前些时候七阿哥便同她求了此女,五阿哥也替七阿哥说项,原想着再看看此女有何出众之处,没想到德妃竟然也为着四阿哥求了此女,为免两位阿哥日后见面难做,自己只好隐去了七阿哥一事。

然如今皇帝也要此女,这事就麻烦了,说到底这事还关乎着二位皇子,无论此女给了哪位阿哥都不妥。最后太后只得吞下了要出口的话。

事情一波三折,虽然最终定了下来,琳若却是九死一生,汗流浃背,牵扯了两位皇子,日后琳若在这宫里怕是难做。

临退出去前琳若看到了皇子中的七阿哥,四目相对,琳若看到了他眼中的伤痛,却只能迅速垂下头沉默着退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琳若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逃不过进宫的命运,虽然不想认命,却不得不认命。想到七阿哥,这是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终究是有缘无分。

回到住处,领她们回来的太监将一张字条趁机塞入琳若的手中。琳若惊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收好字条,回到房间,见纳喇宝华还没回来,便打开字条看了眼。

戌时,湖边。

琳若犹豫了片刻,心中到底是放不下,于是,等到晚膳的时候,琳若一个人来到湖边。

见到湖边果然有个修长的身影已经等在那儿了,琳若一喜,小步跑了过去。

来到近前,琳若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等男人转过身,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转头就想跑,下一刻手却被那人一把抓在手里,将她抵在假山上。

琳若瞪大眼,呼吸都快要停止。树影摇曳中,四阿哥一半的身影隐在昏暗中,一身石青色的蟒袍锦带,更衬得其身材俊挺,气质尊贵。

与七阿哥的温文随和不同,四阿哥五官棱角分明,眼眸深邃,薄唇紧抿,即使一句话也不说,身上的气势也令人望而生畏,而此刻他的目光比初见时还要冰冷。

被他目光中的冷意所摄,琳若陡然间觉得呼吸困难。

突然,四阿哥俯下身,在唇将要碰到她的唇时,琳若猛地别过脸,双手抵上他的胸口,声音颤抖:“放开我!”

四阿哥抓住她的手按在她的身后,嘴唇触到她的颈部,呼吸灼热,气息粗重。

琳若害怕地瑟缩着,却挣不开他的钳制,心底里一阵绝望。

四阿哥低头望着怀里瑟瑟发抖,眼眶微红的女子,眼眸中有什么闪了一闪,最终抿着唇退开一步。

琳若眨了眨眼,犹自不可置信,但下一秒趁着四阿哥松手的刹那一下子从他腋下钻了出去。

四阿哥再次抓住她的手,看着琳若惊恐的如一只受了伤的麋鹿瞪大眼望着自己,停顿了下,抿了抿唇,道:“爷不会放手的。”

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开手,转身离开。

琳若抱着臂,瘫软了似的靠在假山壁上,脑子里浑浑噩噩,眼泪大颗地落下。

康熙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清瘦,面容并不十分英俊,却很耐看,脸上有天花留下的麻子,却不掩其成熟威严。

康熙面向底下的秀女,抬手道:“平身。”

康熙就势站了起来,命德妃、宜妃平身,恭敬地扶着太后坐下,然后才坐在太后的身边。

两边的太监搬了两张椅子放在下首,宜妃和德妃重新坐了下来。

几位皇子也一起向太后和二妃行礼,太后笑眯眯让几位孙子起了。众位皇子躬身站立两边。

这时德妃微笑着说:“臣妾瞧着这秀女甚是乖巧伶俐,想起老四府上至今只有嫡福晋和李氏、宋氏两个老人,老四平日里就是个沉闷的,不如臣妾就在这儿求了老佛爷的恩典,将这秀女指给老四做了侧福晋如何?”

底下的琳若一下子吓得汗流浃背,不是吧,四阿哥?

太后脸色僵了僵,一时未言语,德妃瞧着不由得慌了神,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再说话。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忙扶起康熙,笑道:“皇帝免礼。”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下一刻只见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康熙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位身穿石青色蟒袍的皇子。

过了会儿太后笑道:“也难为你这个做额娘的,如此哀家便做主将此女赐给四阿哥吧。”

德妃面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起身福道:“臣妾替老四谢过老佛爷。”

太后和德妃、宜妃在上面小声讨论着,目光不时地在秀女们身上扫过。轮到每个人时太后都问了其出身,年龄,平日里喜欢看的书,然后留了纳喇宝华和另一个看着秀气斯文点的秀女的牌子。

轮到琳若时,琳若跪下,一一答了,太后点点头,比较满意。

宜妃则笑道:“还是四阿哥有福,这么着就找了个如花似玉的侧福晋。”

太后瞪了宜妃一眼,笑道:“你这嘴啊就是不饶人,放心,都是哀家的孙子,哀家不会厚此薄彼的。”

琳若的心却沉了又沉,再不情愿也知再无挽回的余地,只得跪下谢了恩。

几日后便是复选之日,秀女们至体元殿,今日负责选阅的是太后、德妃和宜妃。

跟着太监来到大殿,琳若低着头,袖子里的双手紧张地握紧。

琳若这一排秀女一共五人,纳喇宝华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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