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行

沈棠溪看了客庆生一眼，便朝他说道：“难得华神医有这分心意，我想二哥也会同意的。”

客庆生听罢，这才脾气缓了过来，对着众人说道：“也罢，你们随我来吧……”

几人跟着客庆生便往祠堂中走去了，这祠堂与议事堂隔的也不远，也就一百米的路程。如今的祠堂大堂处临时起了个灵堂，大堂中间横跨着一口均有紫杉木所建的棺材，虽然棺材盖被盖住了，可却并没有封死，估计要等头七过后才开始封棺下葬了。

而一路支持着她走下来的，正是那疼爱她的慈祥母亲。如今母亲的离世对她来讲，是她精神支柱的倒塌，试问她又如何能不伤心呢。

虽说成为了沈棠溪的剑侍，就意味着失去了客家大小姐的身份，可沈棠溪却从未把她当成下人看待，两人都是以婶侄相称；就是家族里的其他下人，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敢有任何冒犯。

见有客人来了，客芳生也停下了手中烧着的纸钱，站起身来一一朝众人行礼，礼闭后便端详起华欣来，赞叹道：“想必这位便是有西药灵帝之称的华神医了吧。”

华欣忙笑着回道：“都是江湖中人的抬举，妾身实在不敢当。”

华欣说罢也打量起了客芳生来，见长的仪表堂堂，身材俊拔，也属实在难得的美男子。与客庆生虽是同父同母所生，可这相貌差距着实挺大的。

客家虽说是铸剑大家，可家族中也不缺乏几个剑术高超的人。就拿这两兄弟来说吧，这客庆生剑术平平，可这锻造技术却是世间罕有的，虽说还不像自己的父辈或祖辈一般，能够锻造出排进神兵榜的神兵利器，可却还是能打造出一些不朽的宝器的。就比如那有小仙剑之称的客简之，所配用的‘细雪’剑便是由客庆生所铸的，而这客简之又用那细雪剑使出的‘快剑决’剑法威震江湖，称其快雪剑。

而至于客芳生，相对来说他的锻造技术与客庆生相比就要差的很多了，甚至还不如家族中一些资深的锻造弟子。即便他的锻造手艺差得一踏糊涂，可他却练就了一身的剑法，其中客佳蓉有大部分的剑招都是他所教的，他的实力即便是遇到化境后期的高手，也是不逞多让，能有一战之力。

简单的打量完后，华欣发现这整个大堂里，是那股奇怪香味最浓厚的地方。她见这客家两位当家的都在，不免直接开口问道：“不知几位在这间大堂里有没有闻到什么怪气味？”

“怪气味？”

几人开口说道，并且纷纷把鼻子凑近来，在空气中闻了一会。就连一旁的沈棠溪也不例外，而那客佳蓉也是暂时止住了哭泣声，一脸好奇的看着众人，也时不时的学着沈棠溪的样在空气中闻了闻。而华欣身旁的黎洛，自然而然目光都放在了沈棠溪的身上，仿佛着魔了一般。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那客庆生方才说道：“除了些蜡油和烧纸味外，没有什么其他味道啊。”

“那就奇怪了。”华欣喃喃道：“那么这股浓烈刺鼻的香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只有我和无常能够闻到。”

也不知道是华欣的喃喃自语声让沈棠溪给听了去了，还是她那疑惑的表情让她给看了去了。她环视了一圈后，看到即便是华欣所带来的那几个人，还是自己的二个大哥他们，脸上所挂着的表情都一样的。

当下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心生一计道：“华神医，还真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喔？”

当沈棠溪开口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把目光投向她。而她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还不时走着小啐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若我没闻错的话，是股花香味吧，而且这味道既浓稠又带点刺鼻的恶心味，我说的没错吧。”

听她说完，华欣则对她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没想到在场的人都闻不到这种味道，可偏偏她也能闻得到。而正因为这种味道普通人闻不到，所以才让华欣倍感关注。

而且华欣察觉到，虽然整个客家村都飘荡着这股奇怪的味道，可却偏偏这个大堂和刚才客芳生所居住的院子味道比较强烈，又联想起老管家所说的古姨娘会在院子里栽种花草的事，让人不得不觉得这味道与沈红娘之死有所关联。

毕竟风寒虽能致死，也不至于一点征兆都没有就一命呼吁了呢。

“弟妹啊，怎么我们没闻到？”客庆生好奇的问道。

沈棠溪笑着看向华欣，说道：“那这就还得问问华神医了……”

……

(本章完)

她出生还没两年，她叔叔客新生便死在了新婚当日，而当初决定让她去做沈棠溪的剑侍时，那也是客芳生的主意，虽然她的母亲沈红娘极力反对，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族里，她也是知道什么叫作无可奈何。

客家在客佳蓉三岁的时候就把她当剑侍去培养，一天到晚除了练功就是壮胆，为了培养胆子，从五岁开始，就被放到各种地方去生活，有丛林、有山洞、有地宫、有坟地……十岁那年她独自在森林里活了七天，期间还斩杀了数百猛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客佳蓉这一身的戾气，从那一刻开始，她便开始正式的成了沈棠溪的剑侍。

堂中的摆设就跟何家小姐家的一样，显然也会有请鬼婆的习俗。众人进到大堂中后，便依次朝棺材鞠了一躬，算是简单的行了个礼了。

沈棠溪走到早以泣不成声的客佳蓉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一般。而那客佳蓉也是一下扑进了她的怀里，哭的更加大声了。

客佳蓉在整个家族中即算的上幸运的，也算得上是最不幸的吧。她是家族唯一的女孩，她有个严父，有个慈母，可本该是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千金小姐，却不幸生错了时代。

“三天前。”

“什么病所致？”

“风寒所致。”

棺材面前跪着两道身影，这两道身影身着孝服，跪在那里恰好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个趴在棺材旁泣不成声，另一个却跪在那里安静的烧着纸钱，不用说也能猜到这二人正是客家二爷客芳生以及他的女儿客佳蓉了。

客芳生跪在那里，与身边的女儿相比，也正好形成鲜明的反差。

客庆生显然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一拍桌子，怒道：“这些我又如何知道，我看华神医此番前来并非只是拜访我客家吧？若有什么讨教，就此说明白便是。再说了，如今人已逝去，你问得再多也不会让她活过来了。”

“还请客家主息怒，是我们失礼了。”华欣忙站起来道歉道：“此番前来承蒙家主款待，如今天色渐晚，我们也不便多打扰家主。只不过如今来的也不巧，客家竟发生了这等悲事，不过我等既然在这时候来了，请家主允许我们为二夫人上柱香，也算一表来客之礼。”

“何人所断？”

“徐栤先生所断。”

客庆生看着她，稍微犹豫了一会。虽说在这种场合问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但也并非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客庆生只好说道：“病死的。”

“几时病死的？”

“不对吧？”华欣说到这里，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徐栤是幽州的隐士，怎么会来灵景山给二夫人看病呢？”

“那日他正巧在浮空寺。”客庆生继续说道：“当时还特意请了徐先生到寒舍小坐一会，就是那时二弟妹才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徐先生给看了，第二日二弟妹便去了。”

“那前段时间，二夫人有没有身体不适的迹象？”华欣继续问道。

“这二夫人是怎么死的？”

听到华欣问的这句话，沈棠溪和客庆生先是一愣，客庆生好奇的问道：“不知华神医为何要这般问？”

“没什么，纯粹好奇罢了。”华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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