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琉璃心

“心法同功法相同，都是分为五种品阶，凡品、地品、珍品、天品及圣品。但是无论功法品阶好坏如何，其最终效用都是万变归一，那就是汇聚源力，凝练源海。”鹿古沉沉道，“先天对源力的感悟，加上心法的品阶，决定了源海之形。若是源海狭窄而浅疏，那日后再如何修炼，也只能是望洋兴叹，定是无法突破修为瓶颈。”

“老祖所言蓝羽牢记于心，那我便以何心法开始修炼？”蓝羽通晓了鹿古所讲，不过他孜身一人，才刚刚感悟本源，修炼心法凝练源海之事，他还得指望眼前的木老头。

蓝羽问完，鹿古便不再回答，只是单手拿出一几寸长的竹卷，递于蓝羽：“此乃南崖山庄地品心法，凝神决。南崖弟子多数以修炼此心法汇聚源力，凝练源海。”

他顿了顿，惊得蓝羽内心忐忑无比，害怕鹿古说出无能为力之词。

“我倒是还有一法，只不过这其中所带来的利害，我也是无法探究说明。”鹿古的回答让蓝羽颇为好奇。

“哦？老祖何出此言？”

“因为老夫也是不曾知晓，此蹊跷晦涩的心法，有何玄妙，连那字符图形我都是有许多不曾见过。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它没有品阶。”话没说完，鹿古不知从何处又是拿出了一枚古老残破的铜片。

“没有品阶！？”蓝羽惊呼道。

“正是，这铜片之上确实记载了一心法无疑，但其内容晦涩难懂，以我的阅历，研究了好些时日，也是难窥一隅。”鹿古如实的说道，并没有隐藏什么，紧接着，他又补充道，“这是紫阳域主当初在那秩序石试炼场寻得，他也是未曾通晓这铜片的玄妙所在。因此你若真想尝试一番也无妨，但难度之大，我也提前与你说道说道。”

蓝羽听完鹿古说的这枚古怪铜片以及上面记录的玄妙心法，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所记载心法，连强如红袍紫阳真人和鹿古老祖，都是被其晦涩所难，那自己这无名后辈，仅仅是才感悟了本源之力的弱者，更是无法解读才对。

况且这心法还没有品阶，万一连凝神决都不如，实际相当于是凡品心法，那他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鹿古眯起了眼，瞅着蓝羽那犯难的样子。

正当蓝羽犹豫不决恨不得直挠头时，只见悬崖壁洞口外浮空飘来一道人影，还未稳稳落地，便是喊道：“公子，选那铜片上的心法便是。”

蓝羽听到声音，定眼一看，不知何时，白皙动人的人形灵兔青聍来到了这一叶岩洞穴之中。

“你是怎么下来的！”蓝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讶的问道。

没等青聍数落他，鹿古便是开口了：“赤耳灵兔，灵兽之中乃灵兔一族以感知能力闻名遐迩，而灵兔生赤耳，乃灵体圣像，千年难得一遇。造访老夫这小小一叶岩，真是意外荣幸。”

听得鹿古这一番夸赞，青聍也是娇羞的垂了垂眼眸，然后说道：“老祖过誉了，久闻南崖老祖的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道骨仙风，让小女不由敬仰。”

鹿古摆了摆手，笑了笑，说道：“如我不出所料，你第一次化为人形，便是蓝羽所见，这小子福泽还真是深厚，老夫都不免有些羡慕了。”

“老祖就莫要取笑青聍了...”青聍一阵娇嗔，模样可人。

“我自小看着蓝羽长大，如今他父亲被害，母亲又万里相隔，那些奸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如今有你这修为玄境的灵兽跟随，老夫也是能放宽心了。”

鹿古感叹道。与灵兽结缘并非易事，无论是哪个种族，哪种方式，往往是求而不得，眼下蓝羽竟然稀里糊涂的就与一千年难遇的圣像灵体的青耳灵兔结缘，运气不可谓不好。

“青聍，你要我选这铜片上的晦涩心法修炼，莫不是你瞧出了其中玄机？”蓝羽好奇的问道。

青聍定是不会害他，不过他也想弄清楚缘由，毕竟修炼这心法的是自己。

当着鹿古的面，青聍也并未含糊：“凡武道心法或功法，都并非浑然天成，将其法以源力书于各处，得以流传。青聍自幼感知超群，此心法的创造之人，光是遗留在铜片上的久远残余源力，就十分雄浑，想必本尊定是修为高深之辈。他所修炼的心法，当然也定不是寻常心法可比拟。”

青聍解释完，蓝羽心中就已经做出了抉择，既然要成为强者，必不能经由寻常之路。凝神决固然易于修炼，而那铜片上的心法还不知所以，修炼难度也许更是难于登天，但是为了凝练出磅礴的源海，为日后打下根基，也必须得冒一冒险。

想到这，蓝羽一手夺过了鹿古手中的残破铜片。

“只是我踏入这武道，一为父报仇，二为不苟且而生。以老祖方才所言，我若修习这凝神决，日后必定会受限于此！”蓝羽目光炯炯，正视着鹿古说道。

鹿古微微一笑，说道：“你若不修习这凝神决...”

鹿古瞧着蓝羽，似乎是在等他说着什么。

过了片刻，蓝羽终于是郑重出言：“老祖，并非我眼高手低小瞧这凝神决，只是...”

鹿古没有因蓝羽的言语动怒，而是保持的淡然的表情，问道：“只是什么？”

他有他的宿命，鹿古自是不会对这化解废脉的机缘刨根问底。

“火属性源力，乃这天地间最躁狂的存在，你若能好好修炼控制，便会是威力无穷，你若三心二意，疏于修行，它亦会反噬于你。”鹿古语重心长的向蓝羽告诫道。

“蓝羽明白。”

不过。

鹿古手拿竹卷，悬在半空之中许久，也未曾见蓝羽伸手接过。

蓝羽听着鹿古所说，内心震动不已。

没想到这武道修炼竟是如此讲究，环环相扣，有丝毫懈怠或是错误的抉择，结果就会有着天壤之别。

此时蓝羽缓过劲来，站起了身，认真的回答道。

“武道险阻，感悟到本源之力，不过只是迈出了小小的一步。若是只能感悟源力，令其流通体内，却不能将它汇聚驻留其中，则无法以源力化为实形，发挥效用，功法也就无从施展。”鹿古看出了蓝羽的渴望，说道。

鹿古从蓝羽出生伊始，就伴在他左右，自然也是知晓蓝羽源脉荒芜之事。倘若那传说不假，蓝羽这废黜的源脉定是有何缘由所致，并且，在某一天，他一定会遇到某种机缘化解这先天的废脉。

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迅捷。

“那还请老祖赐教，如何才能汇聚源力常留体内。”

蓝羽心情急切，他也是明白，只有走出这一步，才算真正踏足武道，跨入武境武者之列。

“心法。”鹿古淡然的说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神源大陆数万年，在感悟源力并将其为己所用一事上，前人早已有心得，变将这些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心得编为古籍，是为心法。心法有千差万别，有的能稳固根基，有的却只是揠苗助长。这也就是为何，天地源力不过十种，武道之人的修为却大相径庭。固然先天的源脉天赋与那后天的勤修苦练十分重要，可心法的好坏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一叶岩洞穴不深不大，慢踱约莫十来步之数，便是可以走完。

鹿古看着蓝羽，眼神之中充满欣慰。

尽管他源海被封，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巅峰时期也是玄境中庸的强者，况且鹿古并非源海消散，只是被那婴雪草寒冰之灵封印，故而就算如今这种状态，仍是看得出蓝羽体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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