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南崖山 潜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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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听闻鹿溪此言,蓝羽的眉头立刻舒缓开来,不过还是惊奇的问道:“你便是这南崖山庄的庄主,鹿溪?”

“呵呵,看来老祖都说于你听了。”鹿溪咧嘴一笑,说道。

这鹿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比那一下子变成鹿古的木老头可要好多了。蓝羽心想。

“庄主,恕蓝羽直言。我父亲天赋异禀,拜师于您,在您门下,也算是师出有门,可依旧是不敌他手,惨遭杀害。我如今若走其旧路,怕是报不了仇不说,还重蹈覆辙。还望庄主体恤蓝羽所想。”蓝羽也没绕弯,将内心的想法悉数说出。

就算得罪鹿溪,他也无所可畏,为了替父亲报仇雪恨,为了能与母亲团聚,他绝不能泯然众人。

“哈哈哈哈,没想到蓝肃竟是有你这么个儿子。也罢,实不相瞒,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师傅,为了给山门之人一个交代,往后你总归是不能不出现于众人视线之内的。你的修炼,会由老祖亲自过问。”蓝羽率真的话语也是惹得鹿溪哈哈大笑,然后接着说道:“你当真是好福气,原以为我鹿溪便是老祖的关门弟子,老祖自我之后,数十载未再收徒,不想如今因你而破例。”

“蓝羽谢过师傅!”一听到自己的武道之途由木老头指引,蓝羽便是立马改口,引得鹿溪在一旁嗔骂。

尽管木老头是鹿古的事实让蓝羽一时还难以接受,但与他共处十余年的情感还是犹存,最重要的是,既然鹿古能从那红袍的紫阳真人手中将自己带回,说明鹿古比起紫阳,应当是不弱于他才对,紫阳真人的实力那是自己亲眼所见,想必那鹿古也不会差。

正当蓝羽心里盘算之时,鹿溪的一番话便是泼了他一头冷水:“不过,我得事先与你说明,老祖如今的修为,与你无异。”

什么?开什么玩笑。

与我无异?那岂不是废柴一个?

蓝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鹿溪的话。

鹿溪这次并没有笑,而是叹了口气,解释道:“三十年前,我山庄之中有一普通弟子被凶兽所伤,那凶兽之血刚烈,侵入我庄弟子体内,以致他每日痛不欲生。老祖心善,为救此弟子,前往西域极寒之地寻那婴雪草,此草乃本草名录上排名第二十八的奇物,其草纯寒,可破天下至刚至烈之力。不曾想那婴雪草这等天地奇草,又岂是覆手可取之物?老祖取它之时,婴雪草之灵殊死顽抗,老祖拼尽全力才将其制服,但自己也是不慎被婴雪草之灵封印源海,至今都未得解除。故而与你这等未能形成源海之人无异。”

没想到木老头还有这种遭遇,当真是惊心动魄。听这鹿溪的讲述,蓝羽心里也是阵阵跌宕,对木老头的敬佩不降反升。

“老祖全盛时期的修为,可不比这中域域主差多少,在整个中域武道,也是颇有名望的存在。”鹿溪补充道。

“蓝羽明白,一切还得靠自己。”蓝羽点了点头,义正言辞的说道。

鹿溪欣慰的笑了笑,说:“那么在你感悟到本源之力以前,老祖是不会出现的。”一边说着,鹿溪一边丢给了蓝羽一颗深褐色药丸,“此乃汇源丹,有着疏通脉络,增进体内感悟本源之力效果之用,明日你便服下此丹,在这灵气磅礴的潜龙峰,开始踏入武道的第一步,感悟本源之力。”

蓝羽郑重其事的接过汇源丹,仔细瞅了瞅,不曾想这不起眼的药丸竟是有着如此巧妙的作用。

“不过,如何才能知晓自己是否感悟到了本源之力呢?”蓝羽问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万物皆有灵,灵动而生源。所谓武道,则起于感悟本源之力,又称为源力。源力来自于这天地间的万物的灵气,无论是你所能看到的,或者不能看到的。你若是感悟到本源之力,也自能与万物灵气相融,你所见之物,便不再是一个死物,而是生灵,你所不能见之物,便隐约可见。如此这般,便是感悟到了本源之力。”

见蓝羽聚精会神的认真听着,鹿溪又道:“本源之力皆有属性之分,神源大陆之上,源力属性有着十种,便是,金木水火土,光风雷毒冰。属性纳于天地,藏于源力之中,你感悟到何属性,便是何属性。只不过感悟有深浅,属性有纯杂,如若感悟到的属性精纯而无其余属性掺杂,便是精纯属性源力,此等是莫大的天赋机缘,但凡拥有精纯属性源力者,日后成就都不会平庸。你父亲便是土属性精纯属性的源力。”

蓝羽暗暗咂舌,没想到父亲当真是天赋超群啊。

“好了,今日就与你说道这里,感悟源力是武道的基石,先踏出第一步,再谈其他。切记,在感悟源力以前,你是无法见到老祖的。”鹿溪叮嘱完蓝羽,便是就要离开。

蓝羽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转过身的鹿溪叹了叹气,心里颇为惋惜。

蓝肃如此天赋,怎么偏偏生出一源脉荒芜天赋平庸的孩儿。老祖执意将其带回,并不阻扰蓝羽修习武道之意,不知何为。

罢了,若是许久未能感悟源力,这小子也会自行放弃吧。

顿了一顿,鹿溪便是慢慢走出了蓝羽的视线。

片刻后,瞧得蓝羽张着嘴巴没有答话,鹿溪似乎猜到了蓝羽的疑虑,便是说道:“这修习武道可切忌走不得野路子,特别是最初入门之时。你若不拜正道之师,名正言顺,我这南崖山庄一门数百人,岂不是没了规矩。”

鹿溪故作严肃,等着蓝羽回答。

“谢过庄主的关心。”蓝羽作揖行礼道。

“呵呵,日后就别叫我庄主了,按老祖的意思,你就改改口,称我为师傅吧。”

鹿溪这么一说,蓝羽着实是吓了一跳,这第一次与鹿溪相见,便是要自己拜师,而且此人还是父亲的师傅,想来着实是变扭,不大自在。

自己所处的这片大陆,武道至尊,强人一等,便是来去如风,无人可阻,那日在玉鼎台,红袍紫阳真人要救下他,不必出手,就已经让强如昆乞族族长都是惧怕不已。而弱者,大概就如同自己一般,亲眼见到父亲被奸人所斩而无能为力,如今还与母亲相隔万里不能相见。

心头涌上一股哀愁与怨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父亲,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蓝羽心里暗暗发誓道。

“不知庄主找蓝羽是为何事?”眼前之人是南崖山庄的庄主,现在自己寄人篱下,况且这鹿溪还是父亲的师傅,因此蓝羽恭敬道。

“你父亲蓝肃在南崖山十数年,他又自小无父无母,我早已视他为自己的孩子。”鹿溪此刻也是目光远眺,闪烁不已,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你父亲天资不凡,十岁便是感悟到本源之力,踏入武道。我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若不是牵挂你母亲,与她去往天源,日后修为不会在我之下。如今你父亲在天源惨遭奸人迫害,我彻夜难寐,听闻老祖将你带回,因此思量着前来看看。”

蓝羽皱了皱眉,他好像并不大认得这位呼唤自己名字的人,可环顾四下,除了眼前之人,并无任何人影。

看着蓝羽这般惊异的样子,那身穿宽大衣袍的男人淡淡一笑,说道:“我是你父亲蓝肃的师傅,鹿溪。”鹿溪直截了当的报了名号,还提到了与蓝肃的关联,其目的则是想让眼前这个刚刚经历丧父之痛的忧郁少年,卸下心中的防备之意。

...

“蓝羽。”

他一直以为,天源城就是整个世界。城方圆十数里,就算是快步疾行,都是得花上一天一夜的时间,方才能瞧个大体模样。

他曾经对武道之途不屑一顾,偌大的天源,众多费尽心思功夫修习武道之人,到头来也还是得听命于父亲蓝肃。那日在天宸阁,红袍来者,木老头所说的紫阳真人,那腾挪土尘之力以及对天奥奎的碾压,算是让蓝羽开了眼界,而直至父亲惨死天源,自己才真正体会到紫阳真人在灯会说于他听的晦涩话语。

突然,有道声音在唤蓝羽的名字,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到这南崖山已经数日,但还从未见过除了鹿古老祖以外的人,听这声音并不像老祖的声音,难道还有别的人知晓自己的存在?

他好奇的扭头看去,一位棱角分明气度不凡的中年模样的男子站在了身后不远处。

南崖山脉潜龙峰,是南崖山庄宗门所在之处。潜龙峰蜿蜒曲折,高耸入云,木石山林错落覆盖其上,独特异常似蛟龙蟠伏,故而得其名。

潜龙峰某处,风景秀丽,幽远清净,偶尔的不知名的鸟鸣在山谷回响。白衣少年双腿悬空坐在一断崖之上,望着远方缭绕的云雾,怔怔出神。

蓝羽长到十五的年纪,却几乎没有出过天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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