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尘之路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这条命都是你父亲救下来的，你若真想感谢我，就去完成你父亲当年的志向吧，那曾经也是我的目标，也是你师傅商诀羽毕生所追求的。”苏皓白摆了摆手，蓦然说道。

“为天下寒门子弟求一个出路吗？”江楚歌一愣后，神色复杂地说道。

“算是吧，你父亲虽出身帝者世家，曾有一个于春秋书院认识的非常要好的朋友，出身寒门却天资盖世，最终却是因各种原因英年早逝，自那以后，你父亲就下定决心要打破人族已经腐朽固化的世家制度。”

苏皓白听后只是无奈地苦笑一声，就算是禁忌存在，也不可能在三年内由帅阶初阶成长到足以左右天下大势的程度。

……

是夜，两界关，点将台。

城中有一座古老的点将台，灰色的石台斑驳，有刀枪剑孔，斧钺鞭痕，岁月沧桑的气息流淌。

苏皓白如一个气质冷峻的青年，盘坐在点将台上，默默地望着星空。

剑老蓦然出现，于苏皓白面前盘膝而坐。

“还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明州以后的路不好走，楚歌他更是扛着无尽的重担，帮我助他一臂之力吧。”

苏皓白开口，语气淡然，又轻吸一口气，罕见地叹息一声，道“本以为这一生已然无悔，现在却觉得愧对风琳，终究还是无法履行我的诺言了，真想见见她啊。”

循着苏皓白的目光，剑老望向了两界关以南的方向，那里，是九州，亦是苏皓白所牵挂的方向。

“老夫这一生敬佩的人不多，你苏皓白当是其中之一，不过你这又是何必，跟我们一起回到九州吧，这里有万象他们足够了，你还有无尽的希望。”剑老轻声一叹后缓缓说道。

苏皓白听后却是苦笑一声“剑老当真以为我当年杀死皇者世家嫡子的仇他们会忘了吗？回到九州，只会让跟我亲近的人一同受罪，甚至我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同族人手中，如此，我不如死在战场上。”

“风琳可是等待了你千年。”

“为了明州，我已经辜负了她千年，回去也只是让她陪我一起受罪罢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苏皓白仰望随着辰时临近，正在消逝的星空。

群星灿烂，星河无垠，星空浩瀚，星辰之间看似很近，但苏皓白却知晓，想要跨越两颗星辰之间的距离，即便以他而今一身极速，时恐怕寿元耗尽，至多也就能到达最近的星辰，他今生与风琳亦是如此，相互守望，却无法靠近……

不知不觉中，斗转星移，明月西落，朝霞染红了半阙天地。剑老缓缓起身，望着朝霞，轻声说道

“保重。”

苏皓白长笑一声，道“无需儿女情长的了，我苏皓白征战一生，死于战场上也算是个好的归宿，更何况，想要我苏皓白的命，妖族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

……

明州，烈阳城。

明州唯一的城池，亦是唯一修建有传送阵的地方，通过此传送阵可直达祖州，不过耗费巨大，所以明州百姓大规模的转移就只能缓缓向剑界行去，再通过剑界前往九州，耗时匪浅。

剑老领着江楚歌九人到达传送阵后，看着九人缓缓说道“此去，便是祖州，要想再回到明州恐怕就难了。”

空气澄澈，显露出苍凉的气息，江楚歌看向地宫中央，一座石台古拙，能有百丈方圆，如非是剑老告知，苏乞年也不会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神秘莫测的传送阵法。

“空间传送阵，至少是凝聚空间道源的帝级强者才有资格刻画，更需要丰富的阵道知识，这座传送阵应当是我师傅空绝帝君布置的吧？”玄空细细摩挲了一下石台，问道。

“正是你师傅所布置，本次空间传送对你空间之道的领悟也会有较大帮助，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剑老笑着说道。

转过身，江楚歌抬头，这一刻，他的目光贯穿了地宫，照见了一片澄净瓦蓝的天空。这是属于明州大地的天空，在这里，他渡过了十八载岁月。

直到一炷香后，江楚歌方才收回目光，重新落到身后的空间传送阵上。

石台古拙，看上去很不起眼，剑老心念一动，一块如金似玉，散发出纯净灵气的极品元石就凭空浮现，石台顿时生出感应，一股无形之力牵引，将这块极品元石吞纳，没入石台中，消失不见。

嗡！

既而，一股深邃晦涩的波动衍生，古拙石台上，开始浮现一条条细密且精微的银色阵纹。

江楚歌勾动神魂之力，顿时捕捉到了千丝万缕交织缔结的虚空之力，不过繁复无比，远远超出了他所能参悟的范畴，以他眼下的精神意志，都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江楚歌凝视石台上，一块极品元石，仅是令其浮现了两成阵纹，如此看来，想要真正打开这空间传送阵，至少也需要五块极品元石。

难怪明州几乎不会启用这空间传送阵，极品元石难觅，明州大地存世太过稀少，哪怕是诸位帝君，也不会有几块。

下一刻，接连四块极品元石浮现，没入石台中，一股浩大的虚空波动顿时衍生，千丝万缕的银色阵纹浮现，彼此交织，成为一道道古拙的银色符文，冥冥之中，这一片天地，天光微黯，隐现星光。

虚空之路！

该上路了。

江楚歌等人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抬脚迈步，跟随剑老走进星光闪烁的银色光柱中，踏上那古朴的石路。

不需要迈步行路，刹那间，江楚歌只感到时间渐渐凝滞，石路两侧似有日月轮转，斗转星移，隐约间，又可见无垠深邃的星空，瑰丽且绚烂。

（本章完）

“你有此决心便好，回去吧，明日随剑老前往祖州的浩然书院。”苏皓白转过身，背对江楚歌缓缓说道。

“还有三年时间，楚歌必当全力修炼，明州未必没有机会。”江楚歌沉声说完后，转身离开。

“那三皇殿都不愿意做出改革吗？”江楚歌沉声问道。

“你要知道三皇殿的长老席位其实大都由世家把控，人皇基本也是出自各大世家，如此庞大的世家体系，有谁能够撼动？有这个本事的人大都也出自世家，你父亲应当也是因为想要改变这一切而遭逢不测的，虽然当年之事我不甚了解，但无非是那些世家的利益遭到了破坏，所以向你父亲出手。”

听到这里，江楚歌却是神情一冷，凝声说道“我父母之事，楚歌必然会弄个清楚，世家制度楚歌亦当竭尽全力作出改革。”

如果说常人在帅阶点亮一颗星辰的难度是一，江楚歌至少是十，点亮每一颗星辰后江楚歌都必须用神魂之力不断蕴养掌控散落在下一个星位之门中的诸多剑意，方能点亮下一颗星辰，不过相应的所收获的力量也是别人的十倍之多。

摇了摇头，江楚歌起身走出浩然轩。

放眼望去，如今的天部驻地显得却是格外冷清，在江楚歌的感应中只有寥寥十几个人的气息，大都是潜力耗尽的老者，在此等待着与苏皓白战至最后一刻。

顿了顿，苏皓白接着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多数世家其实就像盘踞在人族这颗大树上的毒瘤，不断汲取养分壮大自己，而寒门子弟就算有所成就，大都也是走

上了建立世家的道路，长此以往导致了人族大部分资源都被世家所掌控。”

“来了？还是想劝我回心转意吗？。”苏皓白望着天空，缓缓说道。

“我相信皓白叔叔既然心意已决，那么就没有谁能改变您的意志，我自然也不会做此无用之功，这三月来多亏了皓白叔叔的照顾楚歌才能有此成就。”

看到这江楚歌不觉轻声一叹，两界关三万战军如今留下的只有不到一万人，大多数有潜力的精锐已经在空绝帝君的带领下护送诸多部落百姓缓缓向九州而去，自己与秦昊等人在明日也是要离开了。

径直走向城主府，一路走来整座两界关都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有无尽的肃杀，恍若一个战争机器开始运作起来。

江楚歌心神一凝，神魂之力操控剑意化作长剑向星空中的下一个星位冲去，却发现星位之门无比坚固，尚且不是目前的他所能冲破的。

“往日的剑意散落神魂世界固化了诸多星位，这也算是作茧自缚了。”江楚歌感受到了星位之门坚固的缘由后不觉苦笑一声。

府外的护卫也已经换成了苏皓白的死卫军，江楚歌冲他们点点头后走入了城主府中。

府内的大树下苏皓白一人垂手而立，肩头已被露水浸湿。

朝阳初升，映照在大树绿油油的枝叶上，折射出一缕缕棱光，透着勃勃生机。

清晨，浩然轩。

江楚歌睁开双眼，他目光莹润，好像水玉一般，身上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气息。

晋升帅境后所带来的巨大的力量提升到现在为止已经全部掌控，收发自如。意志沉入神魂世界中，这片黑暗星空中，只有一处星位被点亮，星辉灿烂，诸多星窍闪烁如繁星，勾勒出来一处处神形不一的星位，只是到了现在，还难以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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