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云旭尧没有打破这份平静，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清月精致的脸庞在暖阳中镀上了一层金色，素朴而淡雅。
过了良久，她开口道，语气中带着浓烈的自责：“旭儿，你是可以修炼的。都怪爹娘害了你……”
云旭尧震惊地睁大了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往日的故作深沉早已被震碎。是由于娘亲告诉他他可以修炼而震惊，因为他已经接受了九玖塔的大人对他的点评。更由于从娘亲的口中听到“爹”这个字眼而震惊，因为他娘亲从未提起过他，一字一句。
当他再次醒来睁开双眼之时，他发现他好像来到了一片新天地。他躺在黑色广袤的平坦的土地上，一望无垠，空气很厚重的感觉。四周都是灰蒙蒙的，头顶的天空也是灰色的，目光所至的地平线尽头，似乎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云旭尧正想站起来走动走动，突然远处射来一道光芒，像流星一般直接朝他坠来。
他躲闪不及，只感觉到那颗“流星”向他快速奔来，连模样都看不清，“咻”地一下，落入他的眼睛里。云旭尧双目刺痛、头昏脑涨，又晕了过去……
云旭尧重新醒过来的时候，仿佛是第二天天亮了。头重得跟要炸裂一样。不过他发现他脑海里好像多了很多内容。
他仔细领略了一番，发现是修炼功法！
“余自幼天赋极差，元素认可度参差不齐，竟七种有余，世人皆谓余乃废材。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可悲可叹。故余创此功法，逆天而行，竟也小有所获，既可平山海，亦可摘星辰。奈何余修此功后，拜将封侯，显耀当世，惹人眼红。仇人众多，余寡不敌众，功败垂成。余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留此功法，待有缘之人取之，用之！修炼此功，余唯有一句告之，切记：吾道即天道！望余徒儿，得偿我愿，替天行道！”
云旭尧听着“师父”沧桑中带着悲凉的声音，观摩中脑海中“师父”留下的字笔走龙蛇，似乎每个字都蕴含着无限真意，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他能感受到他的壮志凌云，也能感受到他的万般无奈。
“我可以修炼了！我要去告诉娘亲！”云旭尧等不及开始修炼功法，就想先去告诉他最在乎的娘亲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即使这个功法就是他娘亲交到他手上的。
可是很快，云旭尧本来飘在云端的心情一下子就如坠冰窟了。
因为他发现，他娘亲不见了。
“娘！娘你在哪里！娘！”
云旭尧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清月的身影。
“明明家里这么小，娘亲体弱又不能当日晒，体力也不行，能去哪里呢？”云旭尧嘟囔着，锲而不舍地寻找着。
正在这时，他发现后院的墙角那里凭空出现了一团黑影……
一入房间坐到床上，他便毫不犹豫地咬破了手指，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滴入令牌。令牌像海绵般迅速将血液吸干。他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变化。
正当他全神贯注关注之时，突然脑海里一阵剧痛袭来，他竟是晕了过去。
云旭尧珍重地点了点头，紧握着那块令牌。
“滴一滴你的血上去，你就会知道如何使用它。等你什么时候能彻底掌握它，你就有资格知道一切了。”清月摸了摸云旭尧的头顶：“娘刚刚太累了，去休息了。你要好好的。”
云旭尧一门心思都扑在这块令牌上，并没有留意到清月有些异样的情绪。他随意的“嗯”了一声，迫不及待地跑回了房间。
黑袍人：“他娘亲看上去也不普通，这样的小村庄居然有三境的修炼者。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偷跑出来的吧？”
另一个黑袍人也连连感叹：“是吧……”
身后的人议论纷纷的声音，皆消散在风中。
清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块通体浑黑的令牌，做工很是精细，上面雕刻着纷繁精美的浮雕，正中间刻着一个大大的“云”字。
“这是你爹留给你的。”清月看着这块令牌，不知道回忆起来什么，眼眸里翻涌着云旭尧看不懂的情绪：“你要妥善保管，切忌让其他人看到。”
云旭尧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确定！我要治好娘亲的病，让娘亲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他想起了刚刚测验的结果，一脸愁容，“刚刚九玖塔的大人说了，我……”
清月打断了他的话：“修炼，不是为了我。若你决心修炼是为了我，那没有这个必要。你……”话没有说完，她似乎陷入了沉思。
……
“旭儿，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但娘亲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也许以后，你会知道这一切。”清月知道云旭尧肯定想问她很多问题，但她也是诸多无奈不能提及。
看着这一切，一个黑袍人跟身边另一个黑袍人感叹：“测验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有人九种认可度都有，而且他的控制力天赋又如此强，真是闻所未闻。”
另一个黑袍人也啧啧称奇：“是啊……”
“娘亲，你既然是修炼之人，为何身体还如此虚弱？你的身体还能不能好了？”云旭尧只想关心他娘亲的身体问题。
“这便是修炼一途的劫数了。或许能，或许不能。”清月微微一笑，如清风拂月，云淡风轻。
尔后她一脸严肃地看着云旭尧：“旭儿，你认真地想清楚，你是否真的想修炼？不管修炼一途是否一入永灭如黄泉？不管其中歧路之多行路之难？不管大部分人功败垂成皆殒身？”
“娘亲，你……”云旭尧一脸震惊地看着在他面前站得笔直的清月。她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如雪裹琼苞。面容冰肌莹彻，澄澈空灵。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似乎世间一切都无法让她动容，她无悲无喜地站在那里，只在望向云旭尧时眸子中镀上了一层柔意：“旭儿，我们回去吧。冰之女，收。”话毕，她的衣着竟然一瞬间变回了平日里穿着的粗布麻衣，周遭冰冷的空气也不再有凝滞之感，一切都恢复如常。
云旭尧痴痴地点了点头，他来不及思考这一切，任由清月柔若无骨的手牵着他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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