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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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斌的弯刀杀过人,他是亲眼见过的。他使刀的时候,动作特别快,刀仿佛与他的右手融为了一体,他的动作不像一般的镖师那样凶猛彪悍,他的动作灵动潇洒,倒像是一个风流才子。

费斌识字,这年头在道上走镖的人,大多是大老粗,识字的不多。费斌不仅识字,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他曾给镖局写过信,那封信的内容十分简短,字看着却非常舒服。

费斌的镖,在路上已经走了十天。

费斌的镖,什么时候送到,什么时候返程,什么时候到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荣安始终没有等到费斌回来。他知道,也许费斌已经死了,也许他还活着,他希望他还活着。

一百两黄金,就放在镖局里,雇主很讲信用。刘荣安开始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决定暂时关掉镖局,到江湖上走走,也许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他的那个弟弟。

“有人在吗,我想做镖师。”

当听到有人在喊,他便觉得生活的希望又被重新点燃,他丢掉烟袋,拿起长枪,扯着嗓子喊:“有”。

费斌的镖,在路上已经走了一个月。

刘荣安挺喜欢费斌,一直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看待,给他买新衣服,带着他一起走镖。费斌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使劲想便会觉得头痛,他写的第一个字便是一个“费”字,也许他真的姓费。刘荣安年轻的时候,人送名号“文武双全”,能文能武,一身正气。记得有一次费斌盯着牌匾发呆,然后便写下了“文武双全”四个字,于是刘荣安便给他起了一个“斌”字。

费斌的镖,在路上已经走了十八天。

刘荣安觉得这十八天,好像比十八年还要长。以前费斌走镖,刘荣安从来不担心,可这一次不同,雇主不是一般的人,镖不是一般的镖,劫镖的人也不会是一般的人。从费斌答应接镖的那刻起,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这种感觉与日俱增。

刘荣安早就知道,费斌不会一直待在京城,不会一直待在长安镖局,他希望这一天能够来的晚一些。他曾经想过,关掉镖局,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一日走镖,就得终身走镖,结的仇不少,日子总不会太平。

“不,是一百两黄金。”

刘荣安伸出去的手立刻抽回,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这趟镖,走不得。”

“真的走不得?”

费斌很少笑,是个木头脸,功夫好,心肠也好。镖局周围有不少人家都得到过他的帮助。追回被偷的财物,打翻耍横的流氓,这些小事对他来说都是举手之劳。

费斌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一块环形玉佩,刘荣安在京城也见过不少世面,知道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很可能代表了某种身份。费斌把玉佩给了刘荣安,镖局虽然穷,但刘荣安从未想过拿玉佩去换别的东西。

费斌走的镖,雇主都很满意,镖局的生意渐渐好起来。闲下来的时候,费斌总是擦着随身的那把弯刀,动作有时快有时慢。

费斌的镖,在路上已经走了三天。

来人不愿离开,手上还多了块环形玉佩。费斌一把夺过玉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这趟镖,我走。”

有人敲门,费斌放下弯刀,站起身来。门外,有五个人,都戴着斗笠。只见中间一人径直走来,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刘荣安,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贵重物品值一百两银子?”

费斌不在,镖局显得更冷清了,天还没亮,费斌的镖车就出发了,刘荣安没有拦,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天更冷了,他坐在炉子旁,温上一壶酒,往事慢慢涌上心头。他第一次遇到费斌,是在一个大雪天,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镖局门口,手上死死地握着一把弯刀。

他给费斌请了大夫,昏迷了一个月,命总算是保住了。从那天起费斌就在镖局住下了,正好镖局缺人手。对于受伤的事,费斌不说,刘荣安也不问。

文武双全

京城里有家长安镖局,镖头是陕西人,叫刘荣安。

年初一,街上没人做生意,各大镖局也是冷冷清清,刘荣安拿着烟袋走来走去,时不时抽上一口,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一个人。镖局里唯一的镖师费斌,正轻轻地擦拭着一把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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