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查
虽然翻女生的东西不好，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也管不了那么多，秦淮随手拿过程潇的一件外套，兜子里一摸就是。
日后的秦淮才知道，原来不是他运气好，随手拿来一件外套里面就有药，而是因为程潇在她的任何一件外套任何一个背包里面都准备了一罐药，以便随时逼他喝药。
“硫酸亚铁……他缺铁的啊？那不就是贫血吗？”秦淮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今天今天程誓的脸色那么苍白。
秦淮顿了一下，说道：“行吧，大家都先吃饭，反正现在我们的线索也全都断掉了，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先吃饱，然后下午全都出去调查。”
说罢，大家该烧水的烧水，该泡面的泡面。
然而秦淮这一顿饭仍然吃得十分糟心。
程潇现在下落不明，他吃进去的所有的面都是没有味道的。
看着秦淮吃面的速度越来越慢，大家的汤都已经见底了秦淮还大半碗面，程誓也知道秦淮心里在想什么。
“行了，我看你也不饿，咱们出去调查吧。”程誓看大家都吃完了，放下碗起身说道，“负责审问的人，你们就留在这里继续审问，一有什么事情就立刻和我们汇报。其他人，再顺着今天早上的监控把那些车子都找一遍。”交代完大家的任务之后，秦淮跟着程誓走了出去，坐上了车。
“那我们做什么？”秦淮问道。
“我们？我们也去调查啊。”
秦淮却幽幽地说道：“我们都还是太笨了。”
“什么？”
“咱们都被这件事情冲昏了头脑，但是我们却忘记了一件最简单的事情。程潇姐的手机还在她身上。”秦淮说道。
程誓突然恍然大悟。
“咱们可真是够笨的！”程誓突然喊道。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咱们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是笨，但是聪明的犯人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们现在打电话也没有什么用。”秦淮说道，“咱们现在去通讯公司，我给她打电话。”
程誓点点头，踩下油门开始行动；秦淮坐在副驾驶上打开手机，先使用GPA定位，然后打电话，果然都没有用，不出意料的话，对方早就已经电话卡给破坏掉了。
秦淮咬咬牙。
“还有什么办法吗？”程誓问道。
“继续去通讯公司，我看看能不能把她电话停机之前的定位找到。”
……
“我们找到的最后一次发出信号的地点，是在这个区域附近。”工作人员指着显示在电脑屏幕上的地图说道。
秦淮和程誓两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怎么办？”
这个地方，正是他们找到的那家便利店附近。
这证明着，在刚刚把程潇掳走的地方，他们就已经把程潇的电话卡与手机破坏掉了。
又跟丢了。
“别放弃，我们再回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把这张电话卡给找出来。”秦淮说道，程誓听了也只能答应，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接下来，秦淮和程誓把那个便利店附近的大街小巷全部都翻了个遍，尤其是垃圾桶。
“不会被收走了吧？”程誓用面巾纸擦了擦自己的脏手。
“可能……”秦淮此时心里也是没有底。
程誓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低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又没有叹出来。
叹气不是什么有担当的表现，作为一个人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举动，况且是一个男人。
秦淮站在旁边，竭力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但是程潇的影子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变得越来越急躁。越是急躁，他就越想不出来，越想不出来，他就越是急躁，于是恶性循环的后果，就是秦淮快要被气炸了。
他毕竟不是攻于脑力心计的人，说白了，让他作为一个管理者一个领导者还可以——他能够掌握每一个人的特点并且物尽其用，但是让他作为真正的参谋，他做不到了。他自认智力没有那么高，那些最最高深的兵书他也看不了。
“秦淮，你冷静一点，坐在这儿慢慢想。”程誓感觉到了秦淮的暴躁，他慢慢地安抚秦淮。
秦淮也坐在他旁边，一点一点理清所有的事情。
这件事情当中，有几个疑点。
一、为什么他们找到的所有的车，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难道是他们伪装得太好了吗？
二、对方是如何将程潇在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丝毫没有被秦淮察觉的情况下带走的？秦淮经过训练的听力不是盖的，任何一点轻微的脚步声衣料摩擦的声音他都能听得见。
三、那个营业员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小高追出去之后却连个踪影都没有？
四、为什么他们始终找不到手机在哪里？
秦淮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想法天马行空。
难道说对方喷了个漆？
不可能，他们辨认车都是凭借车牌号而不是车的外形。
或者是他们干脆换了一辆车？
这个有可能，但是秦淮并不觉得可能性很高，因为他们不记得在有什么车是后来一直停在那里的。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
那辆车，本身就在那条街道上停着，现在也仍然在那条街道上停着。
以及最后一个可能。
根本没有这辆车。
秦淮的脑子里面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程誓，我们去那个巷子里面的垃圾桶里找一找！”秦淮突然站起身，说道，“这个街区的所有的垃圾桶我们都翻过，但是唯独没有翻那个小巷子里面的垃圾桶。那个垃圾桶最脏最臭，大家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它，就算是倒垃圾的时候也不会过多关注，唯恐避之而不及，如果想要销毁什么东西，直接扔在那不就好了么？”
说罢，两个人立刻跑到小巷子里面。
那个地方，居然还保持着秦淮和程誓打完架的痕迹，垃圾桶被秦淮的身子直接压倒有点些微的变形，里面有很多垃圾都被倒了出来，本来就很乱的地方变得更加脏乱。
秦淮和程誓两个人完全不管这些，也不管身上的西装有多贵，直接投身于翻垃圾大业。
“找到了！”秦淮从垃圾桶最底部拿出了一个彻底破碎的手机。
“我是小时候先天的，本来不怎么严重，别的像我这样的人早就好了，不知道为啥我就一直好不了，一直得吃药。而且眼睛还变得很奇怪，所以我就一直戴着这个眼镜。”说着，程誓将自己的蓝色眼镜摘了下来，秦淮看到黑色的眼瞳旁边不是眼白，而是蓝色的，他知道这是因为巩膜的问题。
“所以你平时就一直戴着眼镜，有蓝色的镜片映衬，也难怪大家都没有发现。”秦淮点了点头，同时已经把泡面买回来了。
“给你喝药！你是不是离开你姐就活不了了？”秦淮气得笑了出来，想到现在程潇还不知所踪他就着急上火，“我劝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好好保重，不然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你姐了。”
程誓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这贫血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记得你上高中就有，训练的时候为啥不说出来？”
但是秦淮感觉到他的呼吸异常急促，在他的脖子动脉上摸了摸，发现他的心率也很快。
“这是怎么回事？”秦淮扭头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同事们纷纷摇头。
虽然服药之前应该吃点东西，但是现在程誓睡成这样也懒得管那些了，托身边的同事出去买点吃的，秦淮拿起一杯水把程誓的嘴掰开往里灌。可能是因为要太苦，这药喝进去的一瞬间程誓就被呛醒了。
“秦淮？你干什么？”程誓此时的心率仍然很快，说话喘气儿。
秦淮猛地一拍脑袋，这也不算是什么灵光乍现了，只是他愚蠢了半天的脑袋终于开窍了。
程誓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幼稚的人，很多时候都很依赖姐姐，这是从小家里惯下的毛病。
秦淮突然想起小时候程潇总是逼着程誓吃药，虽然他从来不知道程誓吃的是什么药，但当时程誓拒绝吃药的小孩子样子给他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
“程誓有什么包在这里吗？”秦淮翻找着，如果是这样的话，程誓的公文包里一定是有药的。
然而程誓却半天没有反应。
“程誓？”睡着了吗？秦淮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应该是睡着了。
“他平时不用公文包的。”同事回答。
秦淮使劲挠了挠头，这么久不见，程誓有好些习惯他都已经不知道了。随后秦淮突然想起来，既然他不被公文包，那么平时的东西肯定都放在身上，所以秦淮在程誓身上的兜子翻找着，却仍然没有翻找出什么东西来。
没有公文包，同时身上也没有……程潇有！
秦淮躺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头。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所以其他出去调查的人也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结果都没有。
果然，过了一会儿秦淮收到了其他人纷纷调查失败的消息。
“完了，现在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秦淮对程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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