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雾
其实我更希望今天之后所有的故事都是我的梦，这样我就不会失去那么多的熟人，世界也还完好无损，而我，也还没有正式进入国家机构整日奔波。
无论怎样，今天也还是要度过的。
划亮手机屏幕，没有记忆中的小可爱出现，稍微有些失落。
拐了几个弯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抱着双膝蹲在长椅上，目光直视着前方，像只猫一样，如果不是我确定之前在这里的一只猫被我带走了，我一定会以为这个小姑娘是猫变的。
就算我出门的时间比记忆中晚了十分钟，眼前的一切还是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那个小姑娘应该会在这里呆一天。
她的身影看起来很孤独。
无论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是现实还是梦，我都会按照记忆中的行为去执行。
嗯，我坐到了她旁边。
身为一个萝莉控，怎么能抛下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独自离去呢！
她慢慢转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而我想说的是，雪白的小圆脸真可爱，像是从人气动漫里走出来的一样。
“小妹妹，这么大的雾，你在这干什么？”
“和我的朋友玩。”
真是神奇的小孩子，这么大的雾也遵守约定过来了，可是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不就很糟糕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她说，“我的朋友是一只黑猫，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这里玩的，可是，它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
额........好吧，是我擅自爆发的善心，抱走了人家的朋友.......可是当时那只猫不停蹭我裤脚拦截我的样子分明就是很希望我抱走，我没有错。
“那只猫，我抱走了，对不起.......”
“这样啊......”她先是很失落，但很快就对我笑道，“既然这样，你陪我玩吧，好不好，大哥哥？”
一想到从未来的某年某月开始周围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叫我大叔，这一声大哥哥瞬间就让我忘了和朋友的约定。
还有什么事是比陪小可爱玩耍重要的？如果有，推迟！
于是，我陪小姑娘玩了半天的捉迷藏，一点都不觉得腻，尽管我每次都找不到她。
她玩累了，我们并排坐在长椅上，我给她讲我在学校的趣事。
虽然她看起来是个萝莉体型，但是经过一天的交流，我发现她的心智极其成熟，分明就是个大人，至少是跟我一样的，只是表现得比较孩子气罢了。
大雾在傍晚的时候才逐渐有了退去的迹象。
这也是我第一次遭遇整天的大雾。
分别的时候，她说，“明天你还会不会来陪我玩？”
“对不起啊小妹妹，我明天上午9点回老家的飞机。”
“哦......”她嘟起嘴，有些不开心。
她之前跟我说过，她没有朋友，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她爸爸在这个城市有事处理，顺便带她出来旅游的。只是她不喜欢到处乱走，怕爸爸找不到她，所以爸爸办事的这段日子她每天都来这个公园。
“那么再见，可爱的小妹妹。”我微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开。
“嗯。”
没走几步，我听到她跑过来的声音。
我转身的时候，她拉住我的手在我的小指上迅速留下了一排浅浅的牙印。
并不痛。
我只是奇怪地看着她。
她说，“既然大哥哥希望再见的话，我也希望再见。只要留下我的牙印，以后我总会找到你的。”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真的无力吐槽。小姑娘，动漫看多了不好，小小年纪就这么中二，以后怎么办.......
“这么神奇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一定要找到我哦~”至于为什么不是我去找她，我也想不明白，可能是知道以后工作太忙吧。
我走了很远后突然回头看向长椅的方向，她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晃着小短腿。
她小小的身影再次变得孤独起来，我有那么一瞬间，想像之前抱走那只猫一样抱走这个小姑娘，以我的能力，还是养得起的。
可这是犯罪。所以我按奈住了那种想法，虽然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更多时候我还是比较正经的。
刚走出大公园。
我被几个黑衣大汉围住了。
我看到不远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
记忆中，这人貌似是小姑娘的爹.......
所以我也庆幸自己并没有干出拐走萝莉的事。
只是，这位帅气逼人的大叔说的话，让我很费解。
“我女儿没有为难你吧？”
他非常关切的眼神也让我很费解。
“我......额......那个，按照正常逻辑难道不应该是我为难你女儿吗？”
“不不不，你没有那个能力为难我女儿，因为我女儿不是纯粹的人类。”
我靠，什么样的家长才会说自己的女儿不是人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亲爹？！话说这么可爱的女儿不是应该当成宝捧在手心好好呵护吗？怎么会这么说呢？
他按住我的双肩，认真地再次问道，“我女儿到底有没有为难你？”
“伤害算不算？”我说。
“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看看？需不需要住院观察？”他关心我的样子比我亲爹还亲.......
“额.....就是这排牙印。”
他看完沉默了一会儿，上下打量了我，然后默默地脱了手套。
他两只手上全是牙印......很深的那种，而且伤痕很旧了。
“她小时候咬的。”
好吧，我明白了，她女儿大概属狗的。
然后，帅气大叔把我拉到一边。
他说，“如果以后我女儿来找你了，记得好好照顾她，不然我杀你全家。”
我靠，这么狠？！
“等等，大叔！为什么你这话有点像嫁女儿啊！话说你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他瞪了我一眼，解释道，“你以为我想把女儿给你啊，你看起来就不像有钱的样子能把她养白白胖胖吗？！只是我闺女除了我之外，是不会在别人身上留牙印的，你是第一个。所以，少年，记住我的话。”
“哦。”我淡淡应道。
“严肃点！”
“好的岳父！”我吓了一跳。
“现在不准叫岳父！”他生气道。
“好的老板！”
“我不是你老板！”他更生气了。
“好的大叔！”
他扶额，朝我摆摆手，“算了，你赶紧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那我走了，拜拜。”
于是我迅速逃离了现场。
远离了那个奇葩父亲。
.......
我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到了朋友家。
他对于我来迟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怒气。
反而怪我来得不是时候，因为我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的手正在做着磁感线运动，32寸的液晶屏幕上也是一个不可描述的画面。
看他憔悴的样子，显然是玩了一天的美少女万华镜。
我退出去关了门，在外面玩了一会儿的手机才再次进去。
我们讨论了一晚上的科研项目。
走之前，我感觉手机在不停地震动。
可是把裤子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并没有设置闹钟，也没有任何人打电话来。
不仅如此，我还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
四周的环境似乎有崩坏的迹象。
“你听到有人在叫我没？”我看向友人。
他一脸疑惑，“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太累产生幻听了？”
我摇摇头，朝他笑道，“给你表演个魔术。”
不等他说话，我推开窗纵身一跃。
一百多层楼的高度真爽。
........
人的一生大约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睡觉，如果没法做梦，真的是一件很悲哀很可怜的事。就像我的挚友张员外.......
走了十几分钟，我进了城中心的大公园。
因为大雾，街道上的车蠕动地跟蜗牛一样缓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场大雾跟我年幼时在浙江绍兴那场有的一拼。那时候过年跟着父母走亲访友，有个亲戚就住在绍兴。走的那天早上，大雾的能见度也是十米不到，几分钟就湿了头，并且让人感到一种极度的不真实，周围的环境，就像在比较黑暗的梦里。
说起来我小时候的精神力还挺强的，只要做梦了，百分之九十五都知道自己在梦里，并且依靠强大的意志在梦里为所欲为，既是救世大英雄，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大坏蛋。梦境世界的领主也拿我没办法。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精神力量越来越弱了，有几年经常都无法在梦里分辨出来真伪。甚至无法进入梦境就突然过完一夜，有点像小时候在梦境里太过于嚣张而被限制入梦的惩罚。
每隔三天去交流一次，为了节省时间，我一般都会选择直接穿过城市中央的大公园。
桌子上的日历显示为8月15号，是我应该去找朋友的日子，也是我呆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
时间还早，才7点整。
小夜这个人工智能，按照我的记忆，会在几年后才被开发出来。
把手机放进裤子里，我关好门下楼。
我是做了一个回忆今天的梦，还是在这个房间里睡着做了一个离奇的长达几十年的梦？
这种感觉有点像在那机器里沉睡时所体验到的虚无感，分不清自己的本体究竟在哪。
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的雾很大，能见度十米不到。
我坐在床边冷静了一会儿，仍是没有想明白，或者说没有看出环境的破绽。
房间的摆设是我多年前租的房子，陈设极其简朴，那时候我在一个小城市暂住，为了和志同道合的友人交流研究项目。
跟记忆中的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只是越来越疑惑。
我，是不是又陷进哪个梦境里了。
床头的闹钟将我惊醒。
我起来后发现有点不一样了，我所在的房间。
头有一点晕乎乎的感觉，这便导致我分不清周围的环境是现实还是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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