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议讨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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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孔纬启奏道:“张濬大人所言乃万世之利,陛下所看乃一时之事,臣赞成讨伐李克用!”

宰相杜让能、刘崇望急急出列齐奏道:“如今李克用据有河东、昭义、邢洺滋三军,整个并州数十个县域,拥兵十万。以朝廷几万禁军讨伐,无异以卵击石,必遭惨败,到时皇家颜面无存不说,社稷亦有倾覆之危。”

张濬上前力陈道:“陛下,前番微臣奉旨募兵,已有十万之众,再加上十几个军镇的地方兵马,可聚集大军二十万,讨伐李克用绰绰有余!”

伺奉官站在殿脚宣道:“万岁有旨,宣昭义军牙将安居受觐见!”

安居受进殿跪拜道:“小将参见我主万岁!昭义军节度使李克恭暴虐,滥杀无辜,激起兵变,被乱军杀死,昭义军留后冯霸命小将奏闻万岁,现有冯将军奏章在此,请朝廷为昭义军民主持公道!”

唐昭宗若有所思道:“如今李克用丢失了昭义,又失去了一个臂膀啊!”

张濬进言道:“宣武节度使朱全忠也派人送来本章,力主讨伐李克用,表示愿意全力以赴协助朝廷。如今李克用丢失了昭义,讨伐李克用,时机成熟,请万岁下决心吧!”

这时杨复恭进殿冷冷奏道:“陛下,河东不可伐。李国昌、李克用父子为大唐平叛立下了汗马功劳,虽然桀骜不驯,但忠贞不贰,关键时刻,莫不尽力。河东李克用的沙陀军乃是我大唐威伏四海的利器,且不可废!”

孔纬厉声道:“什么大唐利器,李克用乃沙陀一党,与我中原汉族岂能一心!杨大人力保李克用,莫非因私废公乎?你多次出使河东,与李克用有旧,你那兄弟杨都监也与李克用关系非浅。你莫非要仰仗李克用,弄权朝廷内外乎?”

杨复恭闻听大急,连声辩白道:“陛下,老奴忠心社稷,日月可鉴!”

昭宗厌恶地看着杨复恭,拍案而起道:“朕意已决,立即发兵讨伐河东李克用!”

“圣上英明!”张濬、孔纬、李顺节等人高呼道。

昭宗雄心勃发道:“众志成城,振兴大唐!”

众臣山呼:“众志成城,振兴大唐!大唐江山永固!”

张濬再次启奏道:“臣启万岁,河东飞虎将军李存孝勇猛凶蛮,乃是朝廷平定河东的心腹大患,不可不防。”

“是啊,卿家有何良策?”昭宗坐下道。

李顺节挺身而出道:“启奏万岁,末将视李存孝如草芥耳,此番定为朝廷擒杀此贼!”

昭宗未语。张濬道:“大将军勇气可嘉。沙陀蛮贼勇士颇多,万岁,微臣建议征召天下各镇头号勇士,进京献艺,随大军出征,以扬朝廷之威!”

“好,干脆各镇派遣勇士精骑汇集长安,同赴国是,以壮军威!”昭宗兴奋道。

李顺节急忙道:“末将建议,在长安设一擂台,选拔先锋战将,以挫沙陀之勇。如沙陀人前来,趁机捕杀之!”

“好!就由大将军负责此事!退朝!”昭宗站起道。

“恭送陛下!”百官齐呼。

4、汴州朱温帅堂。朱温正与众人议事,侍从官来报:“启禀大帅,昭义军使者求见!”

“昭义军乃李克用的藩属,怎么派使者上我这里来了?且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传!”朱温挥挥手道。

不一会儿,昭义军使者进来叩拜道:“小的昭义军使者,奉昭义军留后冯霸将军特来献上符印、降表,请王爷允准!”

“留后冯霸将军?前来归顺!好!太好!快,快献上来!”朱温站起道。

朱温拿过降表,打开一看,哈哈大笑道:“李克恭死了,昭义军是本王的了!太好了,来人重赏使者,请到驿馆,好生招待!”

“多谢王爷!”昭义军使者爬起,下堂而去。

众人一起向朱温祝贺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再次收复大镇!”

朱温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稍停传令道:“潞州肯归顺;那泽州由李罕之据守,李罕之与李克用狼狈为奸,必不肯降服;而李克用也定会兴兵南下,与李克恭报仇,如与李罕之南北夹击潞州,潞州危矣!来人,立即连夜赶赴滑州葛从周将军大营,命他帅所带的两千轻骑,火速进驻潞州防守!”

“遵命!”传令兵转身而出。

“霍存将军,拿我佩剑,到河阳传令,命河阳节度使朱崇节轻装简从,潜入潞州,担任昭义军节帅;任命冯霸迁往河阳为帅。如无敌军,立即将冯霸迁往河阳。霍存将军,你负责镇守河阳。”

“遵命!”霍存拱手而去。

朱温刚刚坐下,李振匆匆走进来,兴奋地拱手道:“王爷,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征讨河东了,李克用时运不长矣!”

“太好了。李克用云州兵败,昭义军变乱,看来要玩完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朱温仰天大笑。

众人再次向朱温祝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早日除掉心头大患!”

朱温摆摆手,激动地在帅案之后转来转去,不发一言。李振再次拱手道:“朝廷下旨各镇,征召骁勇之士随禁军出征;王爷您看,如何回应。”

朱温看了看李振,没说话。小将李思安、杨师厚齐齐出列请命道:“王爷,末将愿赴长安,为大帅争光,为宣武军添彩!”

“退下!你们小辈懂什么!”朱温呵斥道。

二人怏怏而退。

李振拱手道:“王爷,宰相张濬有亲笔信转交王爷,希望王爷多多选派勇士,支援于他!”

言罢,李振掏出一封书信递与朱温,朱温接过看了看,有些犹豫。

敬翔出列道:“诸位,朝廷大军征讨河东,也是要震慑天下藩镇。恐怕河东覆灭,就要轮到我们宣武军了。因此我王定然要考虑善后之大计。消灭李克用固然重要,然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对我军最为有利。一切单听王爷安排,切不可妄动。”

“嗯!”朱温点点头道:“本王正有此远虑,诸位,没有本王帅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张濬等人还要仰仗本王支持,他不敢拿我们宣武军怎样。朝廷的征召令不必理会;就让朝廷与河东斗个两败俱伤,本王再来收拾大局!”

“王爷英明!”众人齐呼。

张濬奏道:“陛下,昭义都将安居受有要事禀报,现在殿外侯见。”

“哦?昭义?李克用的兄弟李克恭管辖的昭义!宣!””唐昭宗挥手道。

昭宗有些动心,道:“爱卿请起,朕知爱卿忠心,只是事关重大,召集京城四品以上在职及赋闲的官员商议。”

3、长安武德殿。昭宗皇帝端坐大宝,高声道:“众卿商议多时,讨伐河东一事,可有定论?”

刘崇望、杜让能率大多数官员齐声道:“臣等以为朝廷兴兵讨伐河东,得不偿失,风险太大,断不可行!”

冯霸大喜道:“给安将军松绑,看座!把李克恭的尸体抬到后堂遮盖。”

众人落座,冯霸道:“如今李克恭暴死,河东必然追究,沙陀大军不日将至,我们如何应对?”

安居受拱手道:“如今之计,唯有归顺朝廷,申明李克恭暴行,求得朝廷保护。”

杜让能、刘崇望道:“沙陀战力强悍,讨伐河东,事关重大,须慎之再慎!”

张濬跪倒,强奏道:“陛下,关中诸镇皆愿戮力讨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陛下,老臣愿为国除害万死不辞!”

“哦!只是河东李克用曾在平定黄巢叛乱中立有大功,朝廷因小错,趁他一时受挫,即兴兵讨伐,是不是有违大义?”昭宗皇帝接过奏章,看罢半响不语。

张濬力奏道:“很多藩镇目无朝廷,河东李克用就是典型的代表。李克用乃沙陀异族,居功自傲,早有不臣之心。懿宗朝李克用父子不听调遣,兴兵作乱;僖宗朝,李克用更是变本加厉,擅自带兵入关,致使先帝远奔兴元。李克用的军功难抵其过,决不可放纵;如任其坐大,必然乱我中华,成为大唐心腹之患。请陛下三思!”

冯霸摇摇头道:“朝廷暗弱,恐怕不敢得罪河东李克用。”

安居受道:“潞州南邻河阳,已归东平王朱全忠所有,朱全忠兵多将广,曾经大败河东,可以引为靠山!”

冯霸思考良久,方道:“安将军可愿与冯某共谋州事?”

安居受道:“安某愿唯将军马首是瞻!”

冯霸点首道:“对,我即刻派人向东平郡王求救;安将军即刻前往长安,上奏朝廷,请求调停,或许可以迟滞沙陀军来犯!”

2、长安武德殿。昭宗皇帝端坐大宝,伺奉官宣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宰相张濬出列上奏道:“陛下,卢龙军节度使李匡威、云州防御使赫连铎联名上奏,参劾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擅自兴兵攻掠云州,不过沙陀人已被两军击败;他们参李克用一贯藐视朝廷和藩镇,对大唐江山怀有不臣之心,二人请求朝庭趁沙陀大军新败,降旨讨伐李克用,永绝异族犯唐之大患;他二人愿率本部人马为先锋。”

1、潞州昭义军帅堂。时间不长,众人聚齐,看到血肉模糊的李克恭、五花大绑的安居受和杀气腾腾的冯霸一干军校,不由得浑身哆嗦,无人敢问究竟。冯霸端坐虎皮帅椅,高声道:“安居受犯上作乱,杀死大帅,我已将他拿下,意欲将他正法,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不明就里,无人应答;安居受争辩道:“李克恭暴虐,人人得而诛之。今天安某诛杀此贼,何罪之有?冯将军带兵折返,难道不是同样为了诛杀李克恭吗?”

冯霸无言以对,安居受目视众人。众人齐齐跪倒,为安居受求情道:“我等愿奉冯将军为留后,值此危难之际,不宜再开杀戒。安将军是我等上司,当法外开恩,共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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