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我身上的正义

袖剑喃喃低语，每当有人自他手中输去所有筹码时，他常会这样告诉悲愤交加的对手，半是忠告半是嘲弄，因为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赌注，即便不小心输了，也不曾损失如此惨重。

如果当初没有来到甜蜜酒镇、如果没有特意设局赢得南方之心负责人的军业公司、如果没有发现南方除了大量火域矿石外，还有能让人起死……

仍有些许温热的触感自腹部传来，钢铁的冰冷则从斗篷外层透进袖剑手臂与后背，晴打断了袖剑充满后悔的记忆回顾，将小冴交至他的手中，接着张开双手，自侧边紧紧抱住他。

但袖剑没有心情庆祝，既然战斗结束了，他便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抛到一旁，先将小冴的残破身躯缝补回原先模样，如此一来，才不会愧对小冴，以及小冴的母亲。

换作是平时，小冴绝对会用力推开袖剑，然后迅速跑向远处，而袖剑也会拨去晴的手，狠瞪她几眼，但现在似乎已全然不同，或许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走吧，我们去把事情给解决吧。”晴的话没说完，但袖剑能理解她想说什么，他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冴的眼睛已被晴阖上，人也好动物也罢，死去时总是难以呈现安然的姿态，袖剑也是见过太多死亡的人，所以他明白事情会如何发展，可是当小冴体内最后一滴血流尽，袖剑的胸口还是如同火烧一般难耐，泪水不自觉割开面颊污渍，连骨头断裂也相形逊色的痛感在体内炸裂，难以止息。

“赌博就是这样，赢者全拿，输者失去一切。但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能责怪，因为做出选择的是自己，所以也得由自己全数承受。”

必须把这件事给解决。

稍微挣开晴的环抱，袖剑转身朝巷口走去，胸腔与腹部极为疼痛，或许骨头全断了也说不定，但他不敢放松，怀中的小冴比他想象中还轻上许多，可能是血液全流干了，可能是他们太久没拥抱彼此。

他就这样缓慢走着，晴跟在他身后，戒备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广场上的打斗喧闹声明显减弱，又过了一阵子，众人欢呼才传入耳里，看来冒险者们终于取得了胜利，压过群龙无首的护卫军。

袖剑曾见过这样血腥且残酷的场面，只是那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转身蹲下，抱住一旁孩子，不让孩子再多看一眼。

无论看或不看都一样残忍，袖剑知道，但他选择紧紧抱住不断试图挣脱的小女孩，意外发生时绑着双马尾的小冴才到他的大腿高度左右吧，然而袖剑没料到的是多年以后，类似画面会再次映入眼中，而这次身旁已无人可以保护。

他知道挥舞宽剑的轰山锻斧死了，他也知道保安官玄铁钺早已默默离开巷弄，知道晴虽然表情哀戚但没有真的哭出眼泪，那是见过太多死亡的麻木，知道自己不敢再往前多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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