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闹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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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这样的,保安官大人,稍早花剑大人们打算进入这间酒吧消费,但刚踏进门口便遇上自称破砮的冒险者挡在面前,不让花剑大人们通过……”

贵族的奴仆们总是在幼年时便被训练成为忠心耿耿的狗,因此他们说的话总是非常偏袒其主人,玄铁钺虽深知此道理,但没多表示什么,示意对方继续。

“破砮不仅不让花剑大人们通过,甚至将酒杯扔上空中,并对着杯子开枪,试图制造混乱来恐吓花剑大人们,可花剑大人不为所动,试图以武力使对方认错道歉。”

最接近大桌的四个边除了花剑兄弟外,还站了另外两人,抱胸严肃的高壮男人,以及满脸须发的黑斗篷大叔。

破砮与袖剑?若依照名字判断,壮汉大概是最先闹事的破砮,而贼头贼脑的袖剑则是负责出馊主意的家伙。他不确定,但依过往经验法则,大抵八九不离十。

玄铁钺又凑近一些,桌上排了五把枪,枪口全朝着喋喋不休的袖剑,只见破砮将银亮短枪扔回桌面,身后随即爆出嘘声,袖剑则不为所动,迅速将枪械摆正,挺直腰杆,歪嘴邪笑,“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是随机填装,也有可能一把枪有三、四颗火弹晶石,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好吧。”

破砮低声咕哝,袖剑再度自顾自说起话来,“那接下来,就进到下个阶段,也就是选择枪枝与扣扳机的阶段。”

“这是这个游戏最刺激的部分,但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希望各位观众稍稍向后退一些,我知道空间可能有点窄,但请诸位大德见谅。”

“后面没位置啦!”

“区区火弹而已,没啥好怕的!”

“快点啦,别拖时间!”

众人开始鼓噪,要求袖剑进到下一个步骤,虽感觉不大对劲,但没有伤亡发生之前,玄铁钺选择沉住气,打算看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好,既然如此,那一样由我先来──”

轰。

玄铁钺思索片刻,抬手示意随从们让道,打算侧身进入酒吧,而站在后方随从们知道他的身分后立刻积极配合,开出一条小道让他通过。

酒吧里其他人围着店中央的大桌,玄铁钺边走边算,扣除花剑兄弟的随从,大多是黑发垢面的冒险者,花剑兄弟的显眼金发在微弱吊灯下光彩熠熠,还有五位皮毛茂密的月牙族,一位女性蓝发雪族。

“破砮也会接受?”

“是的,保安官大人,他是这么说的……”

不祥的预感自玄铁钺心底升起,他从没听过有游戏叫做枪轮,更不认为有什么方法能同时让新东方的冒险者和巨剑廷贵族满意的接受。

这倒不打紧,还在玄铁钺可以接受的范围,包括迟到三五天或夜里偷跑上街等情事,只要贵族们高兴,诸多困扰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他总觉眼前情况有些不同,有哪里不对劲。

执法者的直觉。

于是玄铁钺竖起耳朵,绕过大轿,酒吧门口站了些侍从,里头窸窸窣窣,三四十人或是屏气或是低声窃窃私语,听不清对话内容。

“那怎么会变成博奕游戏?”

“因为这时忽然跑出了另一个人,一个自称袖剑的大叔,他说避免大家做无意义的争斗,所以愿意主持这个游戏,游戏名称叫做枪轮,他也说不只能够解决纷争,还可以让花剑大人发泄不满的情绪,而且破砮也会欣然接受。”

“那保安官大……”

“花剑兄弟怎么会跟其他人赌博?”

“请问一下,里面发生什么事?”

“咦!保……保安官大人,花剑大人们正在参与博奕游戏。”

他转过弯,进到酒乡街中,没有招牌的蓝琥珀酒吧前停了两辆醒目大轿,人力扛运的那种,上头雕饰无数只飞龙,金光闪闪,锐气万千,无论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样式。

“又是巨剑廷……”如果记得没错,大概是恼人的花剑兄弟,或是痴呆的钝剑之类的,他不确定,大概接获了上百次贵族即将到访的通知,正式或非正式皆不在少数,但真正履约的,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博弈?”字词含在玄铁钺口里,贵族参与博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氛围如此奇怪的博弈,他倒是第一次见过。

“是的,博奕游戏,就是……”似乎深怕玄铁钺不懂这四字的意思,门口侍从打算继续往下说,随即遭玄铁钺抬手制止。

“我知道那是什么。”

开采许可的消息传得快又远,老早钻进了巨剑廷那些贵族们耳道里,虽然玄铁钺打从心里排斥那些自认高人一等的家伙,但没办法,巨剑十二廷的政治命脉掌控在他们手里,脑筋转得快的早就紧抓他们大腿不放,谁会想跟他们作对?甚至连玄铁钺在甜蜜酒镇的职位,多少也是因为自己家族跟他们关系不错,当初才能如此顺利……

玄铁钺摇摇头,继续踏步前行。这几日开始出现装饰华美的交通工具与穿着统一服装、低声下气的侍从们,除了维持秩序,确保巨剑廷贵族安全无虞成为各地保安官的第一要务,这条不成文的规定通用于整座巨剑大陆与新东方,害他无时无刻战战兢兢,夜不成眠。

无奈归无奈,可毕竟这是工作,不能轻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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