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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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至美的世界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像是一对情侣站立相拥,深情对视。

男子有些像欧美王子般的身貌,女子则像童话世界中的白雪公主。浑然的天生一对,羡煞许多爱情。

男子一身铠甲波光粼粼,华发飘逸,气宇轩昂。女子一身华丽连衣裙,肤若凝脂,轻柔秀美。

男子仿佛看不见他这贸然闯入的人,将心放入女子心窝之后,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锤子,狠狠的砸在女子心窝之上。

苍光一闪,一片煞白,冷中凝只觉好似被*刺瞎了双眼,世界一片苍茫,在眩晕之中听见女子渐渐远去的声声哀嚎,凄惨无比。

萦绕在耳畔,冷中凝看清处境之后,已经再次身在虚空之中。故事未完,他疯狂的拨空想再去看一看,想了解这对人儿的故事,想救他们。

但他无能为力,拨开的空间流转,再也无法邂逅之上的空间。只能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梦中路程。

方才一幕永生难忘,震撼人心,他久久不能平复,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与分量。

“他们怎么了?这等痴心不改,真情永恒,败下全界的爱情。”他自言自语,不知他们这样残忍了多少岁月,但从男子定格到开始石化的身貌可以看出,许久了,久到分不清生死。

冷中凝刚才恍惚间仿佛看见了远方一片波光粼粼,四周有人飞来飞去,觉得那里应该是一座神奇的岛屿。

他之前被魔清心收复在身,所以如今身怀许多魔清心的垢迹。魔清心走过的桥段,经历过的事情,包括冷中凝此刻的领悟拨空都是出自魔清心的垢迹。

这对一般人来说是累赘,但对冷中凝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来说,则可以利用举一反三,变成自己的绝学。

感叹了片刻别人的传奇故事,搁浅心中,然后再次着手自己的事情。

几次拨空失败之后,他聪明的去除一切杂质,何必那么繁琐?何必那么优柔寡断?实就是空,空也是实,实灭空,空蕴实。

他却不知自己已经鬼使神差的掌握了子虚道义中的“领空”技能,这对他日后的成就之路有如神助,无师自通,天赋异禀,可以说这是保命技能,更是杀人神技。

冷中凝睁开虎目,炯炯有神,单膝向前一跪,双手插入虚空向两边用力一拨,并大喊一声:“开!!!”

分开一道裂缝,向内呼呼灌风,可见外面的风景,是一片荒野。

怎么变了?管它是哪,先出去再说。

可新问题又出现了,想出去,他只能撑住裂缝,一松它就强力复原,因此无法安然脱身。他在挣扎中心急如焚。苦苦坚持,浑身颤抖,龇牙咧嘴。

未至一分钟,他就顶不住了,就在他刚想放弃之时,却惊觉有一股清泉般的清澈力量浇灌自己干涸的精神海洋,枯木逢春一般。

这是外力,他之前就怀疑虚空有人,此刻更加坚信。想来后怕,于是赶紧趁机跳了出去,在枯草中翻了几个跟头,感觉左腿被荆棘刺痛,他却无比兴奋。因为有感觉,那就足以证明自己逃生成功了。

来不及折返查探,裂缝已经合并,凭空消失。冷中凝敢确定,刚才里面有人助了自己一臂之力,否则自己难以逃出虚空。

不错!里面确实有人,一只鸟儿闯一头扎进,落在一位老者的肩头,老者一脸微笑,看似十分欣赏。

冷中凝在脑海中暂且搁浅所以疑问,先解决时下面临的诸多问题,身陷荒芜,天色将晚,仿佛在恶梦中迷失。

此时黄昏,阴郁的天空没有太阳,细看之下才发觉西边似有一枚玉坠般的发光体,面盆大小。玉坠在恍惚中似人形,点缀在晚霞之中,盘腿而坐,迸发着光辉,栩栩生动。

在这数光年内没有一颗星球簇拥的然界,可想而知这里的太阳是如何了。

太阳真奇怪!冷中凝感叹一句,被这新世界的诸多景象深深吸引,感觉新鲜。一望无边的荒芜,只见座座奇形怪状的巨峰,没有一丝生命迹象。偶然有几只鸟儿从嗜血般的天空绝望的飞过,发出悲鸣,在空荡荡的山谷断崖中萦绕着,久久不散。

孤寂,犹如夕阳映衬的孤影。身影,是人永生忠诚追随自己的爱人,只有倒下才能彻底的拥抱它。

微风仿佛也被夕阳镀成了红色,轻轻的翻阅冷中凝的青丝,朗诵着他的忧伤,时高时低,抑扬顿挫。

夕阳冷裹着他的侧脸,勾勒清朗的容颜,眉头紧锁,双目闪烁着明亮的睿智,仿佛在忧郁中内涵着无尽的沧桑,忧伤的过往。

他竟有些不忍拒绝这样的处境,孤独惯了,反而偏爱这份情调,喜欢这份伤心,孤独是一片净土,是人们偶尔停泊的无助。

听!它在倾诉,豁然开朗,充满阳光,瞬间充满了力量。

“走吧!”冷中凝对自己说,对影子说。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坠,送到嘴边亲吻,眼中浪花朵朵,此刻仿佛置身在襁褓中,倍受呵护。

果断收敛泛滥的情绪,翻转几下眼神,回头却是一脸的严肃冷静。他大声调侃道:“呵呵~我到要看看这世界能把我冷某人怎么样?”

自信从未离开过他,但如今处境,还是太为难凡人了。顺着山坡向上攀爬,翻过悬崖陡峭,险象环生,一路有惊无险,却未发现有人染指的痕迹,哪怕史前的刀耕火种都没有。

看着峰尖的日落,加快速度,在磕磕碰碰中爬到了山顶,来到一处稍微平坦能落脚的空地,歇息片刻。

夕阳已没,黑暗在半空盘旋。

一片暮光好似苍天淡墨的伏笔,欣赏这片刻的宁静也能书写出一番言语,冷中凝突然有点想歌颂自己,站起身来俯瞰方才的翻山越岭,一览众山小,一丝成就感油然而生。

人生要翻越多少千难万险才能到达巅峰?俯看众生,与风雨雷电同时享受众生的抬头瞩目。

时不由人,东方已然挂上一枚玉坠般的月亮,依旧人形模样,散发着圣域光泽。

那扑面而来的淡淡凄清,冰清玉洁的纯光,令他一阵清爽。

荣城,是然门的至高城,在神秘的苍穹之顶,除非邀请,否则无人可以进入。

荣城是然门至尊修为的光荣之城,门槛是使然九度的修为。因为使然八度是个分水岭,有的人甚至在这一境界徘徊了一辈子,止步不前。

荣城西边云海中,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盘坐云浪,身穿金色道袍,华发无风自动,双手擒拿着天空,不断挥动,然后折回胸口,合十经颂,收敛了一身金光。刹那,整个苍穹便黯淡了。

与此同时,飘来一位颜败倾华的女子,穿着银色长衫,发髻高盘,舒朗的叶眉蜿蜒着大大的双眸,眼中黑白分明,不染风尘,仿佛私藏了不少纯真。但在她左眼下却点缀着一粒伤心痣,似若流泪,惹人生怜。

试问这世间有谁舍得她伤悲呢?玲珑坚挺的鼻子,高高的鼻根,面如冠玉完美无瑕。尖尖的下巴,粉嘟嘟的朱唇。脸颊饱满,似不知苍然憔悴为何物。丝丝分明的青丝向后齐叠,在额边垂下两缕齐腰的长发,随风翩翩起舞。

她踏着云浪飘向那位老者,老者收敛浩瀚金光起身欲走。女子用然语说道:“金老,今天在普照众生之余有未发现猎然者?”

金老全名然金,是白日看护然界的护然人,同时也兼职光照大地沐浴众生,如同地球之日。

而所谓的猎然者就是幽门的不法之徒掠然疯俢的行径,若是发现,必将及时禀告荣城,以确保第一时间妥善处理。

金老相貌平平,却不乏亲切之感,慈眉善目,他微微一笑:“呵呵~银玉,来替换我张天啊?至于猎然者我倒是未发现,但却在万年前大战的梦北大陆荒芜中发现了一个人类。梦北大陆自大战后便再也不能生物,是远近闻名的死域,凡人怎会在哪里?在哪干嘛?”

“嗯~?人类?我去看看!”然银玉迫不及待,言行举止活泼可爱,把金老晾在一边,容身东方云海之中。

冷中凝这才看清,原来二人共享一颗心,交替成活,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永远只能看着死去的爱人。

这定是一种极其狠毒的惩罚或者诅咒。

这幅场景令冷中凝十分动容,直接想到了玉慈彩。

“啊~!!”突然一声悲苍的强劲怒吼,吓得冷中凝瘫坐在地,紧张的四处观望。

却见男子竟然动了,轻轻放下女子,然后取出自己的心脏,放入女子的心窝之中。

冷中凝怒火中烧,挣扎半天才退了回来。

心烦意乱之下胡乱的拨空,裂缝却愈合的越来越快,直到双手感觉异常的沉重,再怎么用力都拨不开。

愤怒,也属杂念,虚空又开始新一轮震颤,冷中凝再也无法平静,暴跳如雷,境界如同碎玻璃一样应声而碎。

画面定格,宛如雕塑,冷中凝好奇的放胆靠近,不知自己瞎闯进了何处。

开阔的草原之上,男子站的笔挺,低头看着怀中女子,眼含泪光。女子深情凝望,同样泪眼婆娑。

他突然现身另一个世界,梦寐般的烈阳,幻动的风景,像一幅二维动画。

这是一片风水佳境,宛如世外桃源,一片安静祥和,让人心旷神怡。

“咔~咔!”崩溃的画面很快归零,无形的空虚变得异常沉重,缠绕附身压迫令他喘不过气。

蠕动的腹部,滑动的喉门,就要窒息,在挣扎中,面部扭曲变形。

“晕!开心不许乐!”他抱怨一句,然后全神贯注,如法炮制,再次拨开一道裂缝。

裂缝中可见外面的风景,竟有人从面前走过。大喜过望,毫不犹豫钻了出去,却卡在合并的裂缝之中,他还略显稚嫩,稍欠火候。

就在这时,一缕虚光刺入他的脑海,随即所有的束缚全部迎刃而解。

“喝额~”冷中凝轻松后一阵猛吸,片刻之后才静下心来。再看苍茫,只觉不再陌生,反而倍感亲切,好似知己。

迅速回复梦境,一遍又一遍,闭眼,伸出双手,心无杂念,感受空气流动,从而推波助澜,再次深深插入用力一拨。

冷中凝顺着这种领悟之感,双手如鱼游动,扇动虚空,体会指间漏风,风是万物生动,一丝交织,一抹如烟。

双手左右缠绵着风面,感觉不再空虚,而是充满了质感,好似棉絮,随即双手深深插入用力一拨。

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令他欣喜若狂,可惜这一分心,裂缝猛然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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