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咱泡温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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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拿着个托盘,里面有几碟精致的小菜,看我的眼神媚眼如丝,“帅哥,打扰了,你这位唐同学治好了我的腰,为了表示感谢,我特意弄了几样小菜过来给你们宵夜,我走了……”

她说完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冲唐才超挤眉弄眼的笑。看她那样子,对唐才超是喜欢的不得了,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翠翠走了之后,我笑了笑,刚准备吃东西,忽的想到曾纯跟谭建平。

“阿胜哥,今天一直忙着彩排、演出,这会才看到信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我立马给她回了条信息过去,“小丹丹,不用担心我,我会注意的,一个星期后便回来,保重!”

胡丹没再回我的信息,估计是休息了,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我似乎感觉有个身影在我床边,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咋也睁不开,好不容易迷开条缝,顿时就吓了一跳,咋是胡丹那娘们。

“小丹丹,你咋来了?”

那身影微微一颤,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丹丹,我是胡单,胡丹她妹子!”

“你是胡单?你想干啥?”

胡单凄然一笑,说,“阿胜哥,我这样喊你你不介意吧,我死去都一年多了,但害我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我不甘心,所以才找到这来了……”

胡单是个女鬼,我虽然知道她不会害我,但还是有些害怕,说,“你的事我们正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你从哪来就赶紧回哪去,赶紧走吧,啊……”

胡单叹了口气,说,“阿胜哥,你别紧张,我跟你说两句话就走。记着,密切注意唐友军跟勤杂工唐小江的动态,记住没?我走了……”

胡单一说完,房间内刮起阵阴风。阴风过后,立刻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我惊出一身的冷汗,手脚顿时就能动弹了。

胡单的鬼魂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我一夜都没有睡好,几乎是看着天亮的。天一亮,我就起了床,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曾纯跟谭建平肩挎着个画夹准备下楼。

曾纯一看到我,立刻说,“阿胜,咋样啊?”

我清楚曾纯话中的意思,她问的是有没有从小妖精翠翠那打听清楚情况。我眨了眨眼,说,“没咋样啊,一切搞定!”

我们三正准备下楼,唐才超打开房门窜了出来,揉了揉眼睛,说,“你们咋的啦,咋不等我?”。

曾纯邹了邹眉,说,“那你快点啊!”

唐才超砰砰的走了过来,一个翘列,差些撞上了曾纯。

曾纯一侧身躲开,说,“慌慌张张的干嘛,赶着投胎啊?”

唐才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四人走进餐厅,小妖精翠翠正在搞卫生,看见我们走了进去,笑着说,“咋这么早啊,你们是要出去吗?”

曾纯看着她,笑了笑,“嗯,是的。老师布置的作业必须完成,否则咱谁都毕不了业啊……”

翠翠说,“那你们稍等,早餐马上送过来!”她说完冲唐才超抛了个媚眼,一步三扭的走了。

翠翠那媚眼曾纯也看到了,她笑了笑,对唐才超说,“咋啦,咋就转移目标了?”

唐才超装傻,说,“曾纯,你说啥呢,我咋没听明白!”

谭建平一声冷哼,“唐才超,你就别装了,曾纯说的就是你。那小妖精昨晚还对阿胜热情是火的,咋一个晚上就变了。我说唐才超,昨晚你对她咋的啦?”

唐才超狠狠地瞪了谭建平一眼,“说啥呢,我做过啥,昨晚我啥也没做。”

眼看他们两人就要吵起来,我赶紧说,“好啦好啦,你们两别吵了,好好地坐下,吃过早餐咱们就去采风。”

正说着话,小妖精翠翠早餐送上来了,一大盆稀饭、一大盆面条,还有各种调味品。

唐才超让翠翠跟我们同吃早餐,翠翠妩媚的笑了笑然后同意了,一屁股坐在了唐才超旁边,时不时的盯着唐才超那张脸看,就像他脸上长着朵花样。

翠翠那样子看得我们三个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唐才超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曾纯忽的说,“翠翠,咱四人初来咋到,不是很熟习你们山庄周围的情况,咱几个商量好了今天的采风咱兵分两路。我跟谭建平同学留山庄,以山庄为素材写生,袁尧胜跟唐才超两个去你昨天说过的卧龙山上温泉写生,没啥问题吧?”

翠翠迟疑着说,“你们若是去卧龙山上温泉素描写生,应该没啥问题,但留在山庄以山庄为素材,我做不得主,得请示咱老板唐总。”

在山庄写生还需请示老板唐友军?

我笑了笑,说,“翠翠,这也需要请示啊?咱以你们山庄为素材素描写生,画展一旦展出,对你们山庄也是一种宣传啊……”

翠翠咬了咬嘴唇,坚持说,“我真不能做主,这个……还真的要请示过唐总才行……”

翠翠话音一落,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的在餐厅内响了起来,“不用请示了,请示啥?他们说的对,以山庄为素材,对我们山庄确实是个宣传!”。

我一抬头,就看到卧龙山庄老板一脸温和的笑容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勤杂工唐小江。

胡单的鬼魂昨晚跟我说,要密切的注意唐友军跟唐小江的动态,我忍不住朝勤杂工唐小江多看了几眼。

唐小江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个子很高,一双细小的眼睛看上去特别的不舒服。

唐友军带着唐小江走到餐桌前,谦恭的笑着,“四位,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们的决定,我完全同意,只是我刚好要去城里办事,不能亲自陪同你们。这样吧,我安排唐小江跟翠翠陪你们,做你们的向导,玩得开心些啊,我失陪了……”

他说完微笑着离开了。

唐小江在我们身旁坐了下来,说,“四位,唐总吩咐,翠翠陪你们去卧龙山上温泉,我负责留在山庄陪你们其中两位,是哪两位同学留在山庄呢?”

曾纯忽的笑了,很媚,我真看不出曾纯也能笑得那么妖冶。

“唐哥,是我和谭建平同学,请你多关照!”。

曾纯这娘们也是个小妖精啊,一声“唐哥”喊出来,喊得我全身都麻麻的。

唐小江似乎也被曾纯的媚笑给电到了,痴醉裂牙的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是小妹子跟这位小帅哥啊,好好……”

唐友军让唐小江跟翠翠陪我们写生,名义上是给我们做向导,实际上是监视我们,莫非我们露出了啥马脚……

我把昨天从进入山庄到现在的整个过程回想了一遍,不会啊,是我多疑了吗?

吃完早餐,才九点。

翠翠带着我跟唐才超刚准备走,曾纯喊住了我跟唐才超。

“阿胜,唐才超,咱们今天比赛下,看谁作品画得好,任务完成得更漂亮?”

我跟唐才超会意,应了句“好!”之后就跟着小妖精翠翠走出了山庄。

翠翠一路上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唐才超时不时的逗她,她很开心的样子。

我问翠翠,“翠翠,山庄离卧龙山温泉到底有多远?”

翠翠说,“步行差半个小时吧,纯天然的,在里面泡澡特舒服。”

“那你经常去泡澡么?”我又问。

翠翠说,“也不啦,平时客人多,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上去泡澡。”

唐才超在路边采了朵不知名的小野花,格外的漂亮,他跑到翠翠的身边,说,“翠翠,若是把这花戴你头上,肯定漂亮!”

唐才超这货,平时闷葫芦一个,没想到对付女孩还真有一套。

翠翠媚眼如丝,估计心都快化了,“超哥哥,你笑话我了。”

唐才超一本正经的说,“翠翠,我没笑话你,实话,你若是戴上它啊,比电影里面那些狐仙还要漂亮,要不要哥给你戴上?”

翠翠就站住了,一张脸红红的,微微的蹲下了身子,唐才超就毛手毛脚的把那朵野花给插在了她的发间。

别说,翠翠这样子还真的是美。

小翠立起身子,冲我一笑,“阿胜哥,好看吗?”

我想都没想,说,“好看!”

我们三个边说边走,没多久,就到了卧龙山温泉。

“到了!”翠翠笑了笑,说。

我仔细观察了下温泉周围的地形,看到温泉三面环山,温泉后面全都是狰狞的怪石跟黑压压密不透风的密林。

我邹了邹眉头,说,“翠翠,这温泉里虽然有电灯照明,但后面是怪石山林,游客若是想晚上来这里泡温泉,不怕吗?”

翠翠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阿胜哥,咋会怕呢?游客很少会选择晚上的时间来泡温泉的。就算晚上有客人来,他们也是结伴同来的。”

但翠翠的眼神就像瞒着啥事样,我笑了笑,又说,“这温泉后面的山林很阴森,林子里不会闹鬼吧?”

看着唐才超跟小妖精翠翠走进温泉,我真的很无语,但为了避免翠翠的怀疑,我还是装模作样的摆好画架,铺好纸张,把所有绘画的工具都拿了出来。

我看着温泉周围的青山墨水无从下笔,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烧,心里一直在骂唐才超那货,咋能不顾大局只顾着自己跟那小妖精翠翠快活。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我忽然听到唐才超惊恐的声音从山洞温泉里边传了出来,“鬼,有鬼……翠翠,咱赶紧跑……”

我一惊,画笔“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

念头刚落,就看到唐才超穿着条短裤拉着浑身只剩下裤衩和胸罩的翠翠,浑身湿漉漉的跑了出来,一跑出来就往我身后钻,真的见鬼了。

我扭过头看着唐才超,说,“鬼?哪来的鬼,在哪?”

唐才超浑身抖个不停,颤抖着说,“阿胜,真……真的有鬼……我以为只是山庄闹鬼,哪想这温泉里也闹鬼啊。”

“你们有没有看错?”我问。

“阿胜哥,没看错,真有鬼!”翠翠说。

“那咱还在这干嘛,赶紧回山庄。”我手忙脚乱的收拾画架,哪知道一慌乱,画架倒在了地上。

“这……阿胜哥,这不好吧,你看我……”

翠翠说了句,我立刻就明白了,她个难懂穿这么少,哪里好意思回山庄,衣服都在温泉的山洞里。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了翠翠的身材。这小妖精身材确实火辣,皮肤白得能掐出水来,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小腹平坦,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

我眼睛都看直了,身体差些就有了反应。

我移过目光,说,“你们的衣服都在山洞里,咋办?”

翠翠似乎急得快哭出来了,轻抿着嘴唇,说,“阿胜哥,超哥哥,咋办啊?这样子回山庄羞死人了……”一说完,还真哭了。

唐才超看了看只剩几根纱的翠翠,也没说话,两眼看着我。

我说,“看啥看?我就不信,青天白日的温泉能闹鬼,我跟唐才超进去看看,把衣服拿出来。”

其实我真不相信,温泉里边闹鬼。

翠翠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四周,哭着说,“阿胜哥,我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我害怕……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吧……”

看翠翠害怕的样子,我同意了。

我走在最前面,他们两个跟着我,三个人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山洞。

山洞口很狭窄,但越往里走就越宽,洞内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石笋、石钟乳,景色奇异。

拐过两道弯,唐才超忽的压低了声音说,“阿胜,小心,前面就是温泉了,刚才我和翠翠就是在那见鬼的……”

“嗯。”我点了点头,把头伸出朝里面看了看,山洞内安静得很,哪来啥鬼影?只听到到温泉水哗哗流动的声音。

我笑了笑,说,“唐才超,你跟翠翠刚才是出现了幻觉吧,山洞里哪来的鬼,兔子都没有一只!”

听我这么一说,唐才超跟翠翠从我身后伸出个头往里看,洞内啥都没有,才放下心,跑到温泉边穿好衣服,又惊慌失措的跑到我身边。

在唐才超跟翠翠跑到温泉边穿衣服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我心里清楚,唐才超跟翠翠两个看到的不一定是鬼,但一定看到了啥东西。有人假扮厉鬼装神弄鬼,想吓走他们也不一定。

我做出决定,不管温泉里边到底有没有鬼,想再逗留观察一下。

我冲他们两个笑了笑,说,“唐才超,你们先出去吧,我想泡个澡!”

唐才超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阿胜,你不怕?”

翠翠也点了点头,我笑道,“怕啥啊,哪有啥鬼,你们存心吓我是不是?我决定了,我就在这泡澡,要不就白来卧龙山温泉一趟了。”

唐才超硬着头皮说,“阿胜,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

翠翠一声尖叫,“不!超哥哥,我一个人出去害怕,你陪我吧……”

我一边解衣服一边说,“我一个大男人泡澡,要你陪啥,你带着翠翠出去。说真的,你们站在旁边看我洗澡我还不习惯。”

说话间我脱得只剩一条裤衩,我看到翠翠见满身隆起的肌肉,眼里忽然流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这小妖精不会是装的吧,若真是装的,那这小妖精还真的是不能小看。

唐才超还在犹豫,翠翠忽的就不看我了,拉起唐才超的手就往山洞外走。

等他们两个走出山洞,我干脆连裤衩也取了下来,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岩水从岩洞里缓缓流出,冒着腾腾的热气。

我裸着身子跳进了温泉,我草,真舒服,水温刚好。这一刻,我真想忘记了所有的事,就这么在温泉里泡着……

“碰擦……”山洞内忽然想起个轻微地响动。

我在水中站起,双手遮住下体,大声喝道,“谁?”

没人应声,只听到我的声音在洞内回荡。

我迅速的游到岸边,穿好衣裤跳上岸来,再次大声喝道,“谁?是人是鬼,赶紧给老子出来。”

话音一落,我的天,一个眼若铜铃,身高一丈有余的巨人,张着血喷大口,一根舌头伸出尺多长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地缓缓朝我立着的地方移动过来,声音特别的冷,“哪个王八蛋在这大呼小叫的打扰我清修,还不赶紧给老子滚?”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身影头顶差不多快顶着石壁了,乖乖,还是赶紧逃吧……

我跑出了几步,那白衣厉鬼并没有追来。

我猛然想起,不对啊,以前遭遇厉鬼袭击的时候,所有厉鬼都身如鬼魅,快若清风,这个巨型怪物到底是人还是鬼,莫非是人装扮而成?

我扭过头,看到怪物长及到地的长袍,忽的就明白了,我草,这肯定是人假扮的厉鬼,脚下踩着的是跟高撬!

想到这我停住了身子,望着依旧缓缓移动的巨型怪物,一声冷笑,“你是谁,为啥要在这装神弄鬼?”

巨型怪怔了一怔,立刻阴森森的笑道,“我是谁,我装神弄鬼?呵呵,既然你不怕死,今天就留在这里陪我吧……”

我没被他给吓着,依然站着不动,看着他,说,“不要再玩了,我知道你是人,不是鬼,吓不到我的……若是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

巨型怪物听我这么一说,身影忽的从半空中折了下去,接着听到木棍倒地的声音,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身影拖着长长的白袍朝山洞里面跑了进去。

“别跑!”我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那人动作虽快,但拖着件长长的袍子,还是有些迟缓,我追了过去,一把拉住那件白袍,大喝,“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赶紧给老子现出原形!”

那人没有说话,把身上的长袍一甩金蝉脱壳,落出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衫,脸上还蒙着块黑布,身影有些熟悉,但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是谁。

我怒喝一声朝前扑去,一拳击向他的后背。蒙面人好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迅速的回过身来,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拳头,黑布上方的眼睛贼亮贼亮的,身手不错。

蒙面人一用力,我就听到骨骼嘎嘎作响的声音,痛彻心肺。蒙面人力大无穷,瞬间就扭断了我的右腕。

我爆喝一声,双腿连环踢出,踢中蒙面人的胸口,蒙面人吃痛,松开了我的手,踉踉仓仓向后退了几部,眼里也流露出惊异的神色。

很显然,他没想到我的身手也不弱。

趁他一愣神之际,我抬起右腿,又迅速的向他面门踢去,蒙面人双手一挡,挡住了,转身撒腿就跑。

我的右腕痛得厉害,冷汗都流了出来,不敢再追,只得看着那蒙面人消失在了石洞的深处。

奶奶的,这个蒙面人太厉害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想用手机叫唐才超立刻进来追击那蒙面人,没想到一格信号都没有,气得我差些想把手机砸了。

我一路小跑出了石洞,看到唐才超跟翠翠正并肩坐在洞外看着原处的群山发呆,翠翠的脑袋靠在唐才超肩上。

我奔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唐才超回过头来,看到我这样子,大吃一惊,“阿胜,你咋的啦?”

我痛得满头大汗,说,“我草,山洞里真有鬼,被鬼扭断了右腕!”

唐才超扶着我赶紧在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说,“阿胜,我就说山洞闹鬼,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坐好,我给你把骨头接上……要不残废了,以后还怎么泡妞!”

唐才超这货还真的是接骨高手,抬起我的手腕,一推一搡,痛得我“啊”的一声大叫,就把我的骨头给接上了,然后他撕下了一只衣袖把我的骨头固定好了。

不痛了,我用左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谢谢你了,唐才超……”

唐才超说,“阿胜,咱两谁跟谁啊,用得着这么客气?”

我缓过气来,看了看身后的山洞,说,“唐才超,我还想去山洞里看看。”

唐才超吃惊的看着我,说,“阿胜,你疯了是吧,还想进去,等会又遇到那恶鬼咋办?莫非你还想那恶鬼把你的左手、双腿全都废了?”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就在这个时候,翠翠也惊叫起来,“阿胜哥,不要去了,我怕……咱赶紧回山庄吧。”

我没有理翠翠小妖精,冷冷的盯着唐才超,说,“你若还当我是兄弟,就陪我进去看看,你知道我好奇心很强的,青天白日,我就不相信那个恶鬼能吃人……”

唐才超一看就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翠翠也没出声了。

他们两个跟着我折转身子又往山洞温泉走,哪知道我们一直走到山洞深处,出了山洞却啥都没有发现。

果然,这山洞另有出口,山洞后面就是黑压压的密林,蒙面人若是逃进了密林,就算是神仙也找不到。

我叹了口气对唐才超跟翠翠说,“咱还是回去吧,那厉鬼估计已经走了……”

我们三个穿过三洞,重又回到温泉的山洞前,翠翠麻利的帮我捡好散落在地上的画笔,收好画架,我背在肩上,三人往山下走。

我边走边在想那蒙面人会是谁,身影看起来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回山庄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就连那个唧唧哇哇的翠翠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回到山庄刚好中午十二点,老远看到曾纯跟谭建平两人在山庄门口转悠,等我们走近的时候,曾纯似乎想说些啥,但一看到翠翠马上就改了口吻,笑道,“阿胜,你们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咋样?”。

我装作一脸的沮丧,说,“你们赢了,我跟唐才超没完成任务。”

“咋的啦?”曾纯跟谭建平都很吃惊。

“没咋的,咱在山顶温泉山洞里遇鬼了,我手被废了,估计这几天都画不了了……”我说着抬起受伤的右手,一动,又钻心的疼。

曾纯走到我身边,说,“阿胜,没事吧?咋会遇鬼呢?”

我笑了笑,“没事,死不了!山洞真有鬼!”

翠翠原本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忽的说道,“阿胜哥,你们聊吧,我去厨房看看给你们的中餐准备好没有?”说完低着头就走了。

翠翠一走,曾纯警觉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阿胜,到底啥情况?”

我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我们遇到的不是鬼,是个蒙面人,身手很不错,这卧龙山庄一定有鬼!”

“嗯。”曾纯点了点头,说,“我跟谭建平在山庄里也遇到个情况,吃完饭之后我再跟你们说。”

吃中饭的时候,我们几个除了看到翠翠跟勤杂工唐小江,没看到卧龙山庄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没看到唐友军。

奇怪,他们都去哪了?

吃过中饭,曾纯去了趟房间,拿着上午绘好的一张画下来了,笑着招呼我们说去外面走走。

翠翠问,“你们要去哪,千万不要去温泉了,那里闹鬼!”

唐才超说,“翠翠,你放心吧,咱不会去的,你超哥哥我没有嫌命长,咋会去呢……”

翠翠噗嗤一笑,说,“超哥哥,就你油嘴滑舌的……”

唐才超冲她一伸舌头,跟着我们走出了山庄。

我们并没有走远,在山庄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坐了下来,周围没啥树木,只有零星几棵高大的松树。

选择这样的位置坐下,便于观察周围的环境,也容易发现有没有被人监视和监听。

我们围在一起,曾纯把上午画好的作品打开了。

她画的是卧龙山庄全貌图,栩栩如生,庭院的结构层次鲜明,尽管只有寥寥数笔,但就连每个院落、每一条门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作品的一个隐晦处有个明显的败笔,指着那诧异的问,“曾纯,这咋画得这么隐晦,模糊不清,咋回事?”

曾纯皱紧了眉头,说,“阿胜,你也看出来了吧,这地方其实并非我的败笔,而是我近距离想走过去画的时候,被勤杂工唐小江给拦下了。他告诉我,那地方是他们山庄杂物房,很脏、很乱、很差,没啥看头,就不要过去了。”

“杂物房?”我问。

“是的。我看唐小江眼神闪烁的,就问这杂物房不会不让画上去吧?哪知道他居然说就不要画上去了。我想坚持,唐小江坚决不允许。我没有办法,只好草草画了几笔完工。我就奇了怪了,莫非这杂物房有啥秘密?”

“这杂物房一定有秘密!”我说。

谭建平看了我一眼,说,“阿胜,你咋就肯定这杂物房一定有秘密呢?咱咋办?”

我想了想说,“没错,我肯定,这是我的直觉。我认为,咱目前必须要弄清楚两件事,第一查出谁是在卧龙山温泉山洞里袭击我的蒙面人,第二想办法靠近杂物房,看到底有没有秘密。”

“那到底咋办?”曾纯问我。

我笑了笑,说,“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我跟唐才超负责找出卧龙山温泉出现的蒙面人,曾纯跟谭建平负责查清楚杂物房的秘密。而且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动手,大家注意安全,这山庄里藏龙卧虎的,有高人潜伏。”

“嗯。”曾纯唐才超谭建平三个点了点头。

事情安排好了,我们四个唧唧歪歪在山坡上又聊了会天,表面看上去很兴奋,其实大家的内心都高度紧张,毕竟稍有差池,很有可能就是命悬一线。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房间里睡觉。

我的右腕痛得厉害,中间小妖精翠翠进房间来给我送过次药,看我的眼神坏坏的,就好像想吃了我一样,那摸样、眼神看得我连背脊骨处都透着凉意。

她不是移情别恋唐才超那货了吧,咋还这样对我。

我装做有色心没色胆的样子,说,“翠翠,谢谢你了,其实我跟你说啊,跟你超哥哥一比,我就差多了……谢谢你啊……”

翠翠妖媚的一笑,才转身离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看到昨天下午见到的几个山庄工作人员都在吃饭,就是没看到山庄老板唐友军。

我仔细看了看那几个人,身材、相貌、眼神,都不像是在卧龙山温泉袭击我的人。

唐友军去哪了?莫非在山洞袭击我的是他?

我问勤杂工唐小江,“唐哥,咋不见唐总出来吃饭啊?”

唐小江阴阳怪气的看着我,说,“唐总进城办事还没回来,听翠翠说,你们今天在卧龙山温泉那遇鬼了,还被扭断了手腕。小心啊,小袁,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山庄里还真是闹鬼……”

奶奶的,哪有个勤杂工这么对客人说话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存心想把我们给吓走吗?

我装出害怕的样子,说,“是的……咱的确在那遇到了鬼,特恐怖……唐哥,谢谢你关心。”

吃过晚饭,唐才超喊我在山庄里三步,我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个黄色的小包包,就问他,那是啥。

唐才超看着我一脸的凝重,说,“阿胜,你问这个啊,呵呵,跟你说吧,几天前我找了个算命的算了一卦,那算命的先生说我今年有血光之灾,这是他给我的护身符。”

血光之灾?我顿时就给吓住了,说,“你今晚咱俩注意安全啊。”

唐才超说,“嗯,我知道了,阿胜。”

天快黑的时候,我意外的接到胡丹那娘们打过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头再三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就好像知道我们今晚有行动样。

她罗莉罗嗦的说了半天才挂掉电话,我心里暖暖的。这娘们,还真是对我上心。

到了晚上,卧龙山庄又停电了,四处一片黑乎乎的,只有少数几个房间亮有烛光。

曾纯谭建平跟我和唐才超约好的,在晚上十二点准时行动。

我躲在房间里使劲的抽烟,一根接一根,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房门,进来的是谭建平。

他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说,“阿胜,以前执行任务我从来就没心虚过,不知咋的,今晚我忽然很害怕,想在你房间休息会……”

说实话,我被他这话给吓住了,为了缓解他焦急的情绪,我想了想,笑道,“谭建平,说啥呢?你不会是对我有意思,找借口来我房间的吧?”

谭建平怔了怔才弄懂了话中的意思,擂了了我一拳,说,“袁尧胜,你以为你谁啊,告诉你,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谭建平抽了一支烟,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我想起他下午时候说过他今年有血光之灾的话,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睡不着,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忽然就做出个重要的决定,今晚这行动不能让谭建平去,不能让他冒险,因为我脑海里的那个不好的预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我穿好衣服,也没通知曾纯唐才超两个,决定提前行动,一个人独自弄清楚杂物房里的秘密。

我的右腕虽然受了伤,但我是个左撇子,左手的灵活度不亚于右手,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把军用匕首藏进鞋子里悄悄打开了房门,下了二楼,往杂物房方向走。

我担心黑暗中有人放哨,装作睡不着的样子伸了伸懒腰,然后信步而行。杂物房离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最多就只有五十米远。我是直接走过去,还是咋的,正在犹豫,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谁?”我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兴致还真好啊,半夜三更的在这里闲逛!”

我草,是那个勤杂工唐小江。

我松了口气,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唐哥,想吓死我啊?我还以为又遇见鬼了……”

唐小江阴测测的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的,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不是装鬼吓人的,今晚我是来捉鬼的……”

捉鬼?啥意思?我惊讶的看着他。

唐小江说,“没错,我就是来抓鬼的!小袁,你想知道鬼在哪么?”他说着向我眨了眨眼,“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抓鬼?”

唐小江这表情太诡异了,啥意思,他不会知道我想去杂物房吧?

我想了想,决定暂时放弃行动,装作害怕的样子,迟疑着说,“唐哥,白天在山洞我被那个鬼都快给吓死了,还去啊,我不去了,还是回房间休息的好……”

唐小江一把拉住了我,说,“小袁陪我去吧,我们山庄一到晚上杂物房就闹鬼,我倒想看看,到底有啥鬼。”

杂物房?他咋会主动邀请我去那抓鬼?

我挣脱他抓住的手,心呯呯的跳个不停,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但我不敢露出马脚,没有说话,盯着唐小江看。

“跟我来……”唐小江冲我挥挥手往前走,我来不及仔细思考,跟着他走了过去。

等我我走近他身边,唐小江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这鬼我跟踪有两个晚上了,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她一定在杂物房里……”

啥话?两天……我们到山庄来不也才两天吗,他咋就肯定杂物房里此刻有鬼?

我浑身升起重重的凉意,寒透心肺。

不好,一定有情况,我多了个心眼,做好了随时搏击的准备。

就在我跟唐小江快靠近杂物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从201房间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谭建平?谭建平出事了……

我顾不得再理会唐小江,转身朝楼上飞跑。

一脚踢开房门,我看到谭建平浑身是血躺在床上,双眼圆睁,呼吸和心脏已停止了跳动。

“谭建平……”我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

201房间的窗户大开,凶手杀死还在熟睡中的谭建平后跳窗走了!

谭建平死了,死在了我的床上,而我刚出去还不到三十分钟。这凶手绝不是冲着谭建平的,而是冲我来的。

若不是我同意他睡在我的床上,若不是我心血来潮突然提前行动,谭建平就不会死……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竟然应验了, 这也太邪门了吧?

不对啊,我在房间里这么大声的喊谭建平,咋不见曾纯跟唐才超?他们人呢……他们去哪了?不会也出事了吧?

这么一想,我更加害怕,发疯般的冲出房间,把曾纯谭建平房间的门全都踢开了,里面空无一人,他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曾纯……唐才超……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我发疯般的大喊,四周漆黑一片,黑暗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此刻的卧龙山庄山庄就像个地狱,阴森森的,我从来就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哪怕就是在梅花三弄十八号胡同被古井里的长发缠住,也没有现在这般的绝望和害怕。

不对,一定是卧龙山庄唐友军发现了我们来这的目的,对我们下手了,但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漏洞。

我就跟头困兽似的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曾纯跟唐才超,他们不能再出事了。

跑出山庄住宿楼,我看到那间杂物房里亮着灯光,谭建平的突然死亡已经让我丧失了理智,我拔出靴子里的军用匕首,冲杂物房就跑。

哪知道刚跑到屋前,杂物房的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勤杂工唐小江手里握着根长约六十厘米的钢管,两眼阴险的眯着,一脸嘲弄的看着我。

我顿时就明白了,这帮人渣早就发现了我们四人的秘密,提前对我们采取了行动。

照这样看来,卧龙山庄就是绑架了流浪汉袁涛、杀死胡丹妹妹胡单的凶手藏匿之地,我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军用匕首朝唐小江狠狠地劈了过去。

唐小江低头、合胸,身影一动躲过我狠命的一击,挥动着手中的钢管,一钢管就敲中了我的右手!

“啊……”我痛得厉声惨叫,刚接好的腕骨又被他给敲断了!

我低估了卧龙山庄这帮人渣的实力,伍队也低估了,仅一个勤杂工唐小江我就很难对付,还有那个在山洞中袭击我的蒙面高手。

看来,今晚我们都有可能死在这卧龙山庄里。

我冷汗淋漓,左手举着匕首,对准了唐小江,一声怒吼,“你们到底想干啥,我那两个个同伴呢?”

唐小江阴测测的笑了,“干啥?你说咱想干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死到临头了,哪那么多废话……在黄泉路上,你会很快与他们见面的……”

我眼前一黑,差些栽倒在地,难道曾纯跟唐才超也已经遇害了?

此刻,我心中的愤怒远远盖过了恐惧,声嘶力竭的大吼,“我草,你个王八蛋,老子杀了你!”

我大吼着连环几脚踢出,就像头发怒的狮子,唐小江被我逼得连连后退。我觅了个空隙,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他手上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把军用匕首架上他的脖子,怒吼,“说,曾纯跟唐才超他们在哪?”

唐才超扭头看了眼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军用匕首,颤抖着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就让你知道……”我微一用力,锋利的军用匕首割破了唐小江的脖子,鲜血瞬间冒了出来,“再不说,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唐小江痛得一声惨叫,估计是害怕我真的会割破他喉咙,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杂物房,说,“他……他们都在里面……”。

我挥动着左手,用力朝唐小江脑门劈了下去。

唐小江一声惨叫昏倒在地,我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他死猪般的滚出了一长多远,也不叫唤,估计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唐小江说他们都在里面,说的曾纯唐才超在里面,还是唐友军带着山庄里的那帮人渣在里面呢?

我不清楚,我跟唐小江在外面搏斗了这么久,里面为啥没一点动静,是等着我自投罗网吗?

我顾不得这么多了,曾纯唐才超生死未知,就算明知道杂物房是陷阱,我也得跳下去。

我放轻脚步,慢慢的靠近了杂物房,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差些把我给吓尿了。

曾纯唐才超两人嘴巴贴了透明胶,双手被绑住,吊在房梁上来回的晃动。他们两个见我走了进去,“啊啊……”的发出声音,那眼神示意我赶紧逃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杂物房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了几声掌声。定睛一看,就看到卧龙山庄老板唐友军坐在一把宽大的竹椅上,照样是那副温和的笑容,四周站满了手拿钢管的黑衣男人,小妖精翠翠也在,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他们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落入虎口的羊。

唐友军拍了几下巴掌,站起,一脸的温和,根本就不像个杀人越货的凶手,他看着我说,“小袁,我问你个问题……”

我心中也有太多的疑惑,强忍着怒火,说,“说啥赶紧滴。”

唐友军笑了,“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山庄来的?”

这么弱智?

我不屑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那晚你们用麻袋绑走袁涛,没想到会被半夜回来的另外两个流浪汉看到吧……你还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城北大桥的监控没有坏掉。”

唐友军又拍了两下巴掌,说,“没错,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是,你们知道了又咋样?”他说着指了指曾纯跟唐才超,“他们俩都这样子了,凭你一个人,你用啥跟我斗?”

我怒道,“若是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打算逃咋样?若是咱们几个都出了事,天一亮,你们谁都跑不了!”

唐友军一声冷哼,说,“是吗?你们太低估我唐友军了,也太低估翠翠了,你知道我为啥这么快知道就你们是条子吗,这都是翠翠的功劳……我想好了,等你们一死,我就一把大火烧了这破山庄……然后你猜会怎么着?”

“怎么着?”

“明天各大新闻版块头条就会报道,卧龙山庄突然失火,山庄被烧毁,四位写生素描的大学生葬身火海……”唐友军说完纵声狂笑。

“你……你卑鄙!”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我草,这变态连退路都想好了。

唐友军冷冷的说,“卑鄙?你知道啥是卑鄙?若是你们知道这几天吃过的菜里有袁涛的肉,你就会觉得你们也很卑鄙,连人肉都吃……”

变态,恶魔,一群人渣……

我再也忍受不了,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匕首朝唐友军扑了过去。

唐友军一声冷哼,“傻逼,别白费力气了,上午我跟你交过手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

果然,白天在山洞温泉袭击我的就是这人面兽心的唐友军。

匕首在就要刺到唐友军胸前的时候,唐友军一闪身,我眼前就没了他的身影。几个拿着钢管的黑衣男人想动手,被唐友军喊住了。

唐友军森森的一笑,说,“翠翠,你不是很喜欢他吗,现在他是你的了,只要你能把他制服,你就可以把他先奸后杀……”

翠翠媚眼如丝的看着唐友军,说,“唐总,这可是你说的?”

唐友军说,“嗯,是我说的,去吧。”

“好。”翠翠把身上的裙子紧了紧,向我走近几步,说,“阿胜哥,你太帅了,从你走进山庄那刻起,我就一直想把你给上了……你还是按照唐总说得乖乖束手就擒……到时候我上你一定会很温柔,保证不弄痛你……”。

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无耻风骚的女人,看翠翠那淫邪的摸样,我不仅想吐,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真被她先奸后杀,那我就是死了也没颜面了。

我愤怒到了极点,强忍着,笑道,“好……你来吧,我倒要看看你咋样把我给上了,又咋样把我先奸后杀……”

翠翠噗嗤一声笑出来,突然身如鬼魅到了我跟前,一双拳头从我绝对想不到的位置向我袭来!

这小妖精居然是位拳脚高手,唐才超看走眼了,我也看走眼了。

我怒吼一声,挥动着匕首向她刺了过去。翠翠身影滑入泥鳅,我的匕首还没沾到她的身上,就被她躲开了。

我草,我一定不能被这小妖精给击倒,被她羞辱是小事,想办法救下曾纯唐才超逃离山庄才是大事。谭建平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全军覆没。

求生的欲望让我忘记了害怕,越战越勇,拳脚翻飞当中,我一脚把翠翠踢飞出去丈多远,重重的撞向墙上。

翠翠身子“呯”的一声摔落在地,嘴角流出了血丝,两眼狠狠地盯着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立刻又倒下了。

看到翠翠嘴角流出的血丝,我忽然感觉到特别兴奋,裂开嘴很残忍的笑了起来,大声的吼叫,“来呀,你们过来啊,你们这群人渣……”

唐友军看着我笑了笑,嘲讽的说,“精彩!”回过头骂了翠翠句没用的东西,然后双手一挥,五六个手拿钢管的黑衣男人就向我围拢过来。

我抿了抿嘴唇,使劲的咽了咽口水,攥紧了手里的军用匕首。

几个黑衣男人快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身影暴起,握着匕首就冲着其中的一个刺了过去。

黑衣男人在我暴起的瞬间急忙往后退,匕首没有刺着那家伙,反而被一旁的黑衣人在后背砸了一棍子,我后背一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一棍打得我险些就趴下了。

我忍着后背的疼痛,捏着手里的匕首,怒吼了一声直接向他刺去。黑衣男人显然没想到我没被他这一棍子给抡趴下,呆了,满脸的惊恐的看着我刺向他的匕首。

“咔嚓!”一声闷响,我一匕首划过了他的咽喉,他一声惨叫,嘴里直接飙出血来,然后倒在了我的面前。

但是随即我身上一痛,一旁的那两个黑衣人直接一人给了我一棍子。我承受着两棍子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被抡的趴在了地上,感觉后背好像快要断了一般,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我双目欲裂,一声怒吼,拄着手里的军用匕首站了起来,然后抡着手里的匕首就向刚才打我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刺了过去,看着对方也向我抡过来的钢管,我没躲闪,硬生生的扛了下来,这一棍子直接砸在了我的肋部,一阵剧痛让我的身体都忍不住颤了一下,但是这却更加激起了我心中的仇恨。

我把匕首叼在了嘴上,直接用左手抓住了对方砸在我肋部的钢管,然后,伸头,用力,嘴里叼着的军用匕首刀锋划过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倒下之前,我看到了对方眼神中闪过对死亡的恐惧。

这帮人渣,死一个少一个,全部死了才好!

我嘴里叼着匕首,左手挥舞着刚才从黑衣男人抢过的钢管,一钢管砸中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后背,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家伙直接被我一钢管抡得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就在我沉浸在暴力带来的快感时,背上一痛,又挨了一记钢管,我没有犹豫,怒吼一声,疯了一样转过身就朝着给我一钢管的那家伙冲了过去。

那家伙显然被我这不要命的举动给吓蒙了,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他愣住了,但是我没有愣住。

我毫不犹豫的直接一钢管就抡在他的脑袋上,那家伙脑袋直接就开始往下淌血,然后这家伙一声不吭的软在了地上。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另外两个黑衣人,咧着嘴笑了笑,那两个黑衣人见我在看他们,似乎吓破了胆,转身就跑,一直跑到唐友军身后才停了下来。

唐友军见两个黑衣人怂逼的跑了回来,两巴掌抽到了他们的脸上,“王八蛋,老子咋会有你们这么怂逼的手下?”

唐友军说完,拎着跟钢管招呼着几个黑衣人又向我走了过来,一脸的恼怒。

“看来我唐友军还真的是小瞧你了,但你记住,不管你有多狠,今天也得撂在这,老子就不信你有多能扛!”唐友军咬牙彻齿的率先朝我冲了过来。

我前所未有的兴奋,体内热血沸腾,身上的伤痛仿佛都消弭了一般。

见唐友军朝我冲了过来,我拎着手里的钢管也冲了过去,我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他们给我一钢管我挨着,然后我会毫不犹豫的再给对方一钢管。

生与死的边沿,拼的就是胆气跟魄力,还有意志力。我不能倒下,若是我倒下了,那我跟曾纯唐才超三个就都玩完了。

我硬生生的挨了唐友军一钢管,他一棍砸在了我的左肩膀上,我的手臂发麻,差些连钢管都握不紧了。但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愣是怒吼了一声,抓着手里的钢管就抡向了唐友军的脑袋,钢管划过空中还带起了一阵破空声。

但唐友军是搏击的高手,打斗经验十分丰富,一矮身就躲过了我这狠命一击。而我因为用力过度、身体重心偏移,跌跌撞撞的向旁移了好几步。

我稳住重心转过身,一个黑衣人一钢管就向我砸了过来,我用左胳膊挡住了打来的钢管,一声闷响,我就感觉左臂彻底使不上力了,整个胳膊都在发抖,但是我却全然不顾,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直接一钢管就抡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再补了一脚,那家伙被我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肩膀老半天都没起来。

不过,这一瞬间我身上最起码挨了三四棍,把我砸的胸口发闷,喉头一甜吐出了几口血来。

单膝跪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血,咧开嘴大声的笑了笑。用手里的钢管支撑着身体艰难的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狠狠瞪着唐友军那帮人渣。

我咧着嘴笑。

唐友军看着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骂道,“王八蛋,就算你是个疯子,老子今天也要你到在这。”

唐友军怒吼一声拎着钢管又向我冲了过来,我咧着嘴看着他,捏了捏手里的钢管,也向他冲了过去。

唐友军举起钢管砸向我的脑袋,我侧身往右闪了一下,但没完全躲开,他一棍子直接砸在了我的右臂上,剧痛让我的脑门都冒出了冷汗。

我死死的盯着唐友军,剧痛让我彻底的爆发了,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啥样子,抡着钢管直接砸在了唐友军身上。

唐友军一声惨叫捂着胳膊急忙往后退,我打红了眼睛,提着钢管追了过去。

唐友军猛地停下脚步,怒吼一声转过身向我扑了过来,抡着钢管砸向了我。我身体已经脱力了,力气几乎已经耗尽,想要躲开,身体却完全不听指挥,只能举起手里的钢管迎了上去。

一记金属碰撞的脆响,我手里的钢管被击落在地,发出叮铃桄榔的声音。唐友军一脚踹上我的肚子,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想爬起来继续拼命,但没了丝毫的力气。

唐友军见我坐在地上老半天都没起来,举着手里的钢管向我走了过来。

“草泥马!老子还以为你打不倒呢,有本事你再狂啊!老子干不死你!”唐友军走到我的跟前,举起手里的钢管,瞪着我骂道,“能耐不错啊!干倒了老子那么多兄弟,今天不拿你的心脏祭奠他们还真对不起他们!”说完唐友军就举着手里的钢管向我的头部砸了过来。

“啥不能看的东西?小王八蛋,你是一个就要死的人了,好奇心还这么重。不过没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唐友军脸上的肌肉狰狞扭曲,跟个魔鬼没两样,说,“一年前,老子在江南一夜泡吧的时候认识了那娘们,原本以为她只是爱慕虚荣、喜欢纸醉金迷的生活。没想那娘们野得很,在与老子的交往中居然给她发现了我在山庄庄贩毒的事,还扬言要去报警。老子劝不听,追到江南一夜,才把她给杀了。可惜的是,当时老子忽略了山庄来的流浪汉袁涛,他也发现那娘们知道老子贩毒的事。不过现在好了,都死了,全都死了,等老子送你们这三个小王八蛋上路后,这就成了永久的秘密……”

唐友军说完狠狠的盯着我,说,“小王八蛋,现在你能做个明白鬼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被吊在房梁上的曾纯唐才超一眼,闭上了眼睛。小丹丹,对不起,我没有机会让害死你妹子胡单的凶手绳之以法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女人声音,“唐友军,你个人渣,你确定你就赢了?”

谁?我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就看到唐才超不知道啥时候居然解开了绳索,直直的立在我身旁,那阴沉的女人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而唐友军抡起的钢管停在半空,不可思议的看着唐才超。

房间内忽然起疯了,很强的阴风,刮得尘土飞扬的,几根粗如儿臂的蜡烛剧烈的晃了一下全灭了。

唐才超整张脸散发着阴森的绿光,黑暗中诡异莫名,这哪还是他,鬼上身了,一定是鬼上身了……

我瞬间确定有个女鬼上了唐才超的身子,而且是来帮我们的。

“张三、李四,赶紧给老子打开备用手电。”唐友军意识到情况不妙,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冲两个黑衣男人大喊。

“他……他……他要杀人了……”倒在地上的翠翠挣扎着爬起,惊恐的大叫,唐友军带着几个黑衣人缓缓的向后退。

趁这个机会,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滚到了一边。

几个黑衣人打开了备用手电,乱成一团。

“你……你想干啥……”唐友军冲慢慢逼近的唐才超怒吼,“你……不要乱来……”

“砰……”唐友军如同断线风筝一般从杂物房的一个角落飞到另一个角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唐才超脸上绽放着绿色的光芒,缓缓的又一步步往唐友军逼近,血红的眼珠子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异样的阴森、可怕。

“你……你要干啥……”小妖精翠翠吓得话都说不圆了。

“嘿嘿……干啥?”唐才超阴森森的诡笑,一字一顿的说,“今晚,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装神弄鬼,我可不怕你……”翠翠忽的跃起,手中已经多了根钢管,朝唐才超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砰!”唐才超挨了一棍,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翠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给叉住了喉咙,单手举了起来。

“呜呜……”小翠呜咽着挣扎,“超哥哥,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死……”

唐才超诡异的裂开嘴角,说,“小妖精,哪个是你超哥哥?你个风骚女人,就不要再留在世上害人了,今天我亲手送你上路……”

“嗤!”的一声闷响,唐才超的左手猛的插入了翠翠胸口,掏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血水顺着他的嘴唇流下,异常狰狞可怕。

我看清楚了,那团血糊糊的东西是翠翠的心脏,翠翠连哼都没哼一声,尸体就被扔在了地上。

“鬼啊……”一个黑衣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大喊一声当场吓昏死过去。

唐才超嘴角带血的笑意更阴森了,“人心险恶,你们要心何用,不如都挖了……”

其余的几个黑衣人也不是傻逼,见唐才超那样子实在是太邪门了,撒腿就跑。

我捡起根钢管,挣扎着站起,那几个黑衣人刚冲过来就被我用钢管敲翻在地,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我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不能让这帮歹徒逃了。

情势急变,唐友军看上去虽然害怕,却并没有想着逃跑。他狠狠盯着向他走过来的唐才超,两个连环腿踢在唐才超的脸上,唐才超身影纹丝不动,伸手就扣住了他的脚踝。

眼看着唐友军要被他撕成两半,“留下活口!”我大叫一声,不顾一切从横里扑出,一把抱住了唐友军双腿。

若是没留下活口,我们所做的一切没了任何的意义。

唐才超力大无穷,脚一抬立刻就把我踢到一边,紧接着一股鲜血噗嗤一声喷出,喷得我满身都是血水,我就看到唐友军的身子被唐才超活活撕成了两半,抛在了地上。

我看呆了,唐才超猛地腾空而起,把吊在空中的曾纯放了下来。

曾纯脚一沾地立刻用手撕开嘴上的透明胶布,冲我大喊,“阿胜,你没事吧?咱不能让这群歹徒跑了……”

“嗯,我没事。”我应了句,曾纯在杂物房里找了几根尼龙绳索把还活着的三个黑衣男人,麻利的捆了个结实。

我软软的坐在门边,动一下身子,浑身痛得难受,突然想起杂物房外还有那个被我击晕的勤杂工唐小江,“曾纯,那个勤杂工唐小江还在外面,你赶紧去把他给捆了……”

曾纯迅速的冲了出去,唐才超转过了身子,冲我傻傻的一笑,发出声沉沉的叹息,然后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他身子抖了两抖,立刻就愣住了。

唐才超惊骇的看着满屋的尸体问我,“阿胜,这咋回事?”

唐才超清醒过来了,声音也转变成了男声。我很清楚,刚才那股扑面的阴风就是那个女鬼离开唐才超的身子走了。

那女鬼到底是谁,是胡丹的妹子胡单吗?

听唐才超在问,我说,“超哥,没事了,咱任务完成了……”

就在我跟唐才超说话的时候,曾纯押着勤杂工唐小江走了进来。一切都结束了,等待这群人渣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支撑着我的潜意识忽的散了,我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到处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工作人员在走来走去。

我恢复了记忆,这是医院,我躺在医院里。

一张开眼,就看到曾纯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着我。

曾纯见我睁开了眼睛,惊喜的叫道,“阿胜,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已昏迷两天两夜了……”。

啥?我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

头部钻心的疼,零碎的记忆片段在我脑海里迅速连接起来,我紧张的问道,“曾纯,那些杀人的歹徒呢?”

曾纯说,“全部关在监狱里等着公审……”

杀人的歹徒全都绳之以法,想起死在卧龙山庄的谭建平,我不能原谅自己。那晚,若不是我擅自提前行动,说不定就没事了。

我张了张嘴,“曾纯,谭建平他……”

曾纯打断了我的话,说,“阿胜,别伤心了……毕竟那不是咱想看到的结果……身为一名警察,随时都有可能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包括你跟我……咱节哀顺变吧……谭建平是个好同志……”

说着曾纯哭出声来,我心里也难受,或许,哭出来还会好一点。

我在医院呆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身上所有的伤口才全部痊愈。拿医生的话来说,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也不知是咋的,安东从来就没来过医院,胡丹那娘们也是,他们电话也打不通,两人像从人间蒸发了,好的是曾纯跟唐才超贺竹雅三个经常来看我。

曾纯对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那晚她不知道我面对那么多歹徒,是咋扛下来的,我成了她心目中的孤单英雄,救命帅哥。

唐才超就惨了,他事后得知自己被女鬼上身,嚼碎了小妖精翠翠的心脏,足足呕吐了一天,把苦胆水都呕了出来。局里把我记了三等功,追认谭建平为烈士。

出院那天,我没有直接回租房,而是去烈士陵园看了谭建平。我固执的认为,那晚若不是我擅自提前了行动的时间,谭建平就不会死,对于他我是真的愧疚,但人死已经不能复生。

我去了安东的阴阳店,一打听,店铺早在几月前就关了门,安东不知了去向。我不死心,又去了魅力无限歌舞团,得到的消息让我更加吃惊,她们团里从就没有个叫胡丹的女舞蹈演员。

胡丹那娘们一直在骗我,我不知道她为啥要骗我。我心情极坏的回了租房,租房内到处都是灰尘,很明显,自我去了卧龙山庄执行任务,胡丹就从来没在租房住过。原本我还打算去梅花三弄十八号胡同那看看的,但想到老巫婆房东,终究没有勇气。

才半年的时间,咋就啥都变了样。我的心情跌到最低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烟头被我扔到满地都是,一股脑儿的全都是胡丹那娘们的样子,最后躺在沙发上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睡下没多久,骤然感觉一阵冷风袭来,寒冷刺骨,我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沙发前站着个人,面目狰狞,“王八蛋,想不到吧,这么快我就来找你了,我死得那么惨,你想我能放过你么……”

卧龙山庄的老板唐友军?他不是被胡单给撕成两半了吗,咋会出现在了我租房里?

我使劲摇了摇头,意识立刻有些清醒。我操,这人渣是我我复仇来了。

我一激灵从沙发上爬起,“老王八蛋,你想干啥,老子不怕你!”

“嘿嘿,是吗?”唐友军狞笑着骤然朝我扑了过来,我一闪没闪开,被他一把掐了喉咙。

“想干啥,想要你的命!”唐友军猛地一用力,我眼前一黑,几乎就要窒息过去。

“放开他!”一个身影忽的从墙角处跳出,扑过来抓住李了唐友军的手腕,央求着说,“放开他,求求你放开他……”。

一听这声音,我立刻就听出来了,是胡丹那娘们,不,是胡丹的妹妹胡单。

“滚开!”唐友军猛地推开胡单,把她推倒在地。

趁这机会,我挣脱了他的魔掌,大喝一声朝唐友军撞了过去,唐友军被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我刚想去扶胡单,唐友军身如鬼魅般的飘了过来,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胳膊提起,把我抡在空中一甩,我的身子顿时像石头一般飞了出去,直直地撞在墙上,又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我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我想爬,可楞是爬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阿胜哥……”胡单想跑过来,被唐友军一把抓住了头发,提了起来,“你个小贱人,你居然还敢出来,老子草不死你!”

唐友军说完哈哈狂笑,把胡单按在了沙发上,脱掉外套朝她扑了上去。胡单拼命反抗,但根本不是唐友军的对手,衣服上的扣子一粒一粒被扯掉了。

我愤怒到了极点,挣扎着站起,怒吼一声,抓起一张椅子对着唐友军的脑袋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唐友军的头被打偏了几分。但是,“咔嚓”一声,他又自动把头扭正了,放开胡单朝我走了过来。

我抡起椅子又朝他劈下,他双手一挥,把椅子稳稳地抓住一用力就抢了过去,然后抡起椅子,打在我的脑袋上,我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唐友军扬起椅子正准备朝我劈头盖脸打过来的时候,胡单突然窜出扑在了我身上,椅子重重地打在她后背。

“啊……”胡单发出声惨叫。

“胡单,胡单……”我失声大叫,想推开她。

胡单却竭尽全力朝我大喊,“阿胜哥,快逃,快逃啊……”

椅子再次重重地打在她背上。

“老王八蛋,我草你大爷……”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胡单,刚想爬起跟唐友军拼命,胡单突然朝我的手背一口咬下……

手背一阵剧痛,我的身子猛地跳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啥都没有,哪来的胡单跟唐友军?

刚才我是在做梦,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是躺在地上,手背上有一道鲜明的牙印,就像被人刚刚咬过一样,而我全身剧痛,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真实的!

咋会这样?冷汗从我的额头流出。我爬了起来重又坐到沙发上,点燃了根烟,使劲的吸了两口,神智才稍微清醒了些。

不对,虽说是梦境,咋这么清晰呢……

我一夜都没睡着,天一亮我拨通了唐才超的电话,让他来我租房说有事跟他商量。

大约半来个时辰的样子,唐才超过来了,一见我就诧异的说,“你昨晚咋的啦,两眼咋肿得跟个猪尿泡一样……”

我递了根烟给他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说,“昨晚我做梦了。”

“做梦了?这很正常啊,咋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大清早就喊我过来。”唐才超吐出个烟圈,吁了口气。

“不是一般的梦,这梦很特别。”我说。

“阿胜,你别吓我,到底咋回事?”

我深呼吸,看着唐才超说,“我见到卧龙山庄老板唐友军的鬼魂了,他来找我复仇。是小丹丹她妹纸胡单救的我,咱干了一架。”

唐才超的脸瞬间就白了,“阿胜,我咋就没听明白,你到底是做梦还是咋的。”

“似梦非梦。”我说。

这四个字的意思唐才超听懂了,他看着我,脸色很难看,喃喃地说,“唐友军的鬼魂来复仇?完了……完了……唐友军虽说是给胡单撕成两半的,但胡单是上了我的身子,也可以说是我杀死他的……阿胜,你说他不会来找我报仇吧?”

唐才超说完惊恐的朝四周看了看,像担心唐友军的鬼魂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样。

这货胆子不是很大,我故意说,“这就说不好了,你说得对,他是胡单借你的手才死了的,他会不会来找你报仇还真说不定……”

唐才超被我吓到了,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说,“阿胜,那咋办?”

我不想再逗他了,笑了笑,说,“算了,瞧你吓成那样……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来想办法吧……”

唐才超搔搔头皮,说,“阿胜,你早说嘛。”

我拨通了王艳春的电话,跟她说有急事找她,让她过来一趟,那娘们一听,立刻爽快的答应了,说十五分钟就到。

我跟唐才超坐在沙发上抽烟、聊天。

唐才超忽的盯着我说,“阿胜,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你就说嘛,那个女鬼胡单为啥要拼命的保护你?”

我斜着眼睛盯了唐才超一眼,说,“因为她姐小丹丹,我是她未来的姐夫啊……”

唐才超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你这解释站不住脚。就算她是你姨妹子,她会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保护你?除非她就是你的小丹丹,你的小丹丹就是她。”

这话唐才超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上次说的时候是在警察局,我记得还骂了他。但此刻唐才超再次说出来,我咋就心里这么慌乱?

难道胡单真就是胡丹?胡丹那娘们跟我说的双胞胎姐妹的话一直是在骗我?

想到从卧龙山庄执行任务回来,胡丹那娘们就凭空消失,还有之前一系列怪异、神出鬼没的行为,我的头忽的就大了……

我的天,不会她真是个女鬼吧?

但我不愿相信唐才超说的是真的,胡乱应道,“别胡说啊,乌鸦嘴,净乱说,小心我揍你……”

唐才超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听到永世不得超生这几个字从王艳春嘴里说出来,我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下。我草,这残酷是残酷了点,但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我通过曾纯很轻易的就问到了唐友军的葬身之处,唐友军就葬在卧龙山庄的卧龙山上温泉旁。

听我打听唐友军的事情,曾纯很诧异,问我是咋回事,我没跟她说实话,只是说随便问问,我不想让她跟着我犯险。

吃过中饭,我跟唐才超坐上王艳春的车去了卧龙山庄。快接近山庄的时候,我想起那晚在山庄杂物房里跟唐友军那班人渣生死搏斗的事,兀自心有余悸。从车窗的后视镜里,我看到唐才超脸色惨白的。很显然,唐才超肯定想到了那个小妖精翠翠血淋淋的心脏。

半年的时间,往日游客如云的卧龙山庄,成了一个废墟,到处能见到暗结的蛛网。

我们把车停在了山庄门口,王艳春一下车,看着山庄后的卧龙山,说,“好重的怨气!”

我跟唐才超立刻就紧张起来,唐友军葬在卧龙山上温泉的山坡上,我跟唐才超,王艳春三个走在去温泉的山道上,脑海里还闪现出当初唐才超采摘小野花毛手毛脚戴在小妖精翠翠发间的情景。

我看了唐才超一眼,看到他沉默不语的,这小浪货,不会那晚真跟小妖精翠翠那个了吧,否则,咋会这么伤感……

我们几个正行走,突然听到从山上传来一阵惊叫声,声音很大,就像是人临死前发出的叫声。

我跟王艳春怔了一下,立刻朝山上跑,唐才超跟在后面也一顿猛跑。

刚跑了一百多米,上面传来个急促的脚步声,我们三个停了下来,站在路边警惕地看着上方。

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树丛里冲了下来,像只惊恐的野兽,蒙头直朝山下冲,完全没有管我们几个站在路旁,从我们身边一下就冲过去了。

那人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但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爬起,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就像后面有啥要命的东西追着他一样。

“喂!”我忍不住喊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应,惊慌失措地继续朝前跑。

唐才超问我,“阿胜,这人谁啊?”

这等于没问,我咋知道他是谁?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咱上去看看。”

唐才超“嗯”了声,跟着我往前走,身后忽然传来王艳春的喊声,“阿胜、超哥,你们等下……”

我们两个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就看到王艳春拦住了那个男人。

那男人似乎吓得不轻,颤抖着说,“你们……你们不要上去了……山上危险……”他说完又往山下跑。

王艳春再次拦住了他,冷冷的说,“咋回事?”

那男人牙齿打颤,说,“你……你们自己去看吧……”说完后用力挤开王艳春,不要命的朝山下跑去。

等那人跑远,我问王艳春,“王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王艳春点了点头,但怪在哪里,她没说。

我们三个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就到了卧龙山温泉前面的小山坡。

老远,就看到一座坟墓被挖开了。

咋啦,唐友军的坟墓咋被人给挖了?难道是刚才那个男人?

王艳春说,“奇怪,这王八蛋的坟墓咋被人挖了,难道是刚才那人,可是不对啊,唐友军死得那么惨,又无陪葬之物,他咋会来挖坟墓?不合道理,不合道理……”

我觉得也是,三个人来到唐友军坟前,果然看到他的棺木盖被移开了,尸体躺在棺木里,整个栩栩如生,像极了个熟睡过去的人。被胡单撕成两半的尸身早合在一起,还有生血一滴一滴的流出。

我就奇了怪了,一个死去半年多的人,尸身居然没有腐烂,还有生血流出,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感觉毛骨悚然。想到他生前的凶悍劲,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王艳春说,“难怪我说山上怨气咋这么重,还真是他在作怪。”

我说,“那咋办啊王小姐?”。

王艳春笑了笑,“没事,你和超哥把他的棺材盖盖上,我只需用二十四颗定魂针打入棺木,把他的魂魄永世禁锢在棺木里,他就不能出来作恶了。”

就这么简单?

王艳春看着我,又说,“阿胜,我先准备下,你跟超哥负责把棺盖盖好吧。”

“嗯。”我应了声,跟唐才超很快的就把棺材盖盖好了。

王艳春忙碌开了,她从包裹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炉子,一叠金纸摆好,接着掏出一些纸剪的小物事儿,像是兵将甲马之类的,按照特定的方位摆好。

把这些布置好以后,王艳春又拿出了九支香,点燃之后毕恭毕敬的拜了拜三拜,然后把香插入了香坛。接着,她沿着唐友军的坟墓慢慢踱步,选定一个点,就挖个小坑,挖好小坑之后,他从包裹里拿出一把黑白石子。

这些石子初看并无奇特之处,但仔细一看,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还有一层经常用手摩挲才能产生的老光。

王艳春手里拿着石子四处走动,时不时扔下一颗石子,最后停在唐友军的坟前,连接扔下几颗石子。

做完这之后,王艳春拿出一块雕刻粗糙的玉,放在了唐友军的坟头。

我忍不住问,“王小姐,你这是干啥?”

王延春说,“我在布阵,据魂阵。”

“据魂阵?”。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王艳春说,“没错,这块玉叫据魂玉,是我师傅精心温养的法器之一,用玉当阵眼,对鬼怪灵体杀伤力极大!”

王艳春布好阵眼,我突然觉得站在我面前的王延春,整个人的气势陡然爆发开来。她微闭着眼睛,嘴巴碎碎念着些啥,语速很快,极不规则,给人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王艳春念了会走到法坛面前,拿出一支符笔,一盒朱砂,一叠黄色的符纸,手掐一个诀,轻点眉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重新睁开眼来,说,“果然凶狠,见我结阵,他还想反扑!”

王艳春这一念叨虽说语气平常,但我听后,心立刻就揪紧了。

我跟唐才超紧张,王艳春看上去却不紧张,她拿出一个小碟,倒出一些朱砂,细细的在调和。朱砂调好以后,王艳春把双手负在身后,嘴中再次念念有词,指着唐友军坟墓西北角,对我跟唐才超说,“你们站那个位置去,免得受了冲撞。”

我跟唐才超一听,赶紧走了过去。奶奶的,唐友军生前凶悍,死后阴魂不散,我和唐才超吃饱了没事,才会去和他冲撞。

王艳春话音一落落,山坡上忽然刮起股阴森森的冷风,朝着她站立之处刮了过去,我跟唐才超立刻就紧张了。

我们两个正在担心,就看到王艳春忽的绕着唐友军的坟墓迈动了步子,大开大合,脚步散乱,像跟舞蹈一般。

怪事发生了,随着田老道奇异的步伐飘忽行走,那股的阴冷的风忽然就没有了,那感觉就像是定在了唐友军坟头一样。

忽然听到王艳春一声怒吼,“冥顽不灵,今天我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声怒喝吓得我跟唐友军魂飞魄散,就看到王艳春停住了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把楠竹钉,迅速的钉入了棺木上。

王艳春忙完这一切,额头上有汗珠渗出,看上去似乎是疲劳过度。

我走了过去,问,“王小姐,你没事吧?”

王艳春一掠额前凌乱的头发,笑了笑,“没事,搞定了,咱可以回去了。”

一听搞定了唐友军那王八蛋,我跟唐友军很高兴,帮王艳春收拾好所有的法器。

唐友军把包裹背在肩上,说,“王小姐,阿胜,咱走吧。”

“嗯。”我应了句,跟着他们网山下走。

王艳春这娘们看来还真不一般,太神了,应该比安东那货还厉害。

想到安东,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这货也不知去了哪,都快半年了,如石沉大海。

我们三个进了城,我请王艳春跟唐才超在江南厨嫂吃了顿饭表示感谢。吃过饭后,唐才超回了警察局,王艳春也走了,我一个人在城里瞎转悠,想到胡丹那娘们,心痛的厉害。

那娘们电话打不通,到底去了哪,她是人还是鬼也还是一个迷……若昨晚的梦境是真的,那娘们肯定就还未曾离开。

我胡思乱想的回了租房,刚推开门,租房内的灯忽然啪的一声就亮了。

我骇了一跳,“谁?”

一个披散着长头发的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明眸皓齿,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阿胜哥,是我!”

胡丹?

一瞬间,我有种眩晕的感觉,半年时间不见,就好像过了一辈子。

我激动得心脏蹦蹦的直跳,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胡丹的手,说,“小丹丹,真是你!”

“阿胜哥,是我!”胡丹说着把头靠到我的肩膀上。

我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看着她,说,“小丹丹,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

胡丹说,“阿胜哥,请你原谅,我本想不再来找你……可是,可是,离开你的这半年时间我才知道,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我赶紧说,“不傻……咋是傻呢?小丹丹,我也离不开你,答应我,别再走了!”

胡丹看着我说,“阿胜哥,你确定跟我在一起不后悔?”

“不后悔。”我点了点头。

胡丹的表情突然就变了,很诡异的那种,说,“阿胜哥,若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人呢?”

不是人?莫非她真的是个女鬼……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小丹丹,开啥玩笑?你不是人,难道是神仙下凡尘?”

胡丹一把抱住了我,哭着说,“阿胜哥,我真不是人,我一直在骗你,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个双胞胎妹妹胡单……我是个女鬼……”。

听胡丹这么一说,一股凉气从我心底涌出,我没有挣脱她抱着我的双手,静静的看着她,说,“小丹丹,其实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是真的爱你。”

胡丹一愣,说,“阿胜哥,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多心了,安心在这住下,我会好好对你的……”

很明显,胡丹绝对没想到我能坦然面对这事,显得有些吃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胡丹那张惨白的脸忽的出现一丝红晕,迟疑着说,“阿胜哥,谢谢你……但咱人鬼殊途,阴阳两隔,怎么生活?”

这一问立刻把我就给问住了,是啊,若是真跟她在一起,又不能那个,还不得被憋死,跟做和尚又有啥区别……

我想了想说,“有没有啥办法让你重新活过来啊?”

“重新活过来?”胡丹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说,“我的阴身已破,只余阴魂,若不是你那天在乌龙山上你指尖的纯阳之血滴进我的头骨,怕是此刻你连我的魂体都见不着,我早就成为了一缕阴气。”

“不,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让你活过来的,对吧?”我一听,有些急了。

胡丹想了想说,“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找到两样东西,一是阴司的优昙花,二是阎罗殿上的聚魂鞭。”

“啥?阴司优昙花,阎罗殿上聚魂鞭?”我呆住了。

胡丹说,“没错,就是这两样东西。阴司优昙花在幽冥山中,仅有三朵,守卫森严,而阎罗殿上的聚魂鞭听说已经失传很多年了……阿胜哥,你能找到这两件物事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

“不,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试试。”我弯下身,轻抚胡丹凄美的脸颊,斩钉截铁说。

“要想入阴司幽冥山,得经过鬼门关、忘川河,黄泉路,就算是修为了得的阴阳师,也只能进入鬼门关,就别说忘川河跟黄泉路了,更别说你了。”胡丹叹了口气。。

我说,“难道就没人去得了幽冥山吗?我找我那个朋友问问。”

“你是说你那个铁杆神棍?”胡丹摇了摇头,“莫说他现在不在这,就算他在这,估计进了鬼门关也去不了忘川河,以他那点雕虫小技怕是连幽冥山的大门都摸不着。”

听她这么一说,我有点泄气。我本来说的不是安东,是王艳春。既然胡丹都说安东那货边都沾不着了,估计王艳春也不行。而且,就算她行,她会答应陪我去阴司吗?

我摇了摇头,忽的想到了好久不见的那个老杂毛王金训跟安东的师姑刘小燕,若是她们两个在,一定会有办法。

胡丹见我出神,又说,“阴司除了鬼门关,其他地方真不是都能去得了的,若谁都能进入,那阴司岂不乱套了,通往忘川河的鬼门关,每隔一个时辰变化一次,大道千千万,想要进去千难万难。”

“小丹丹,别说了,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我忙安慰她说,“这事咱再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嗯。”胡丹神色黯然,说,“算了,阿胜哥,若是咱有缘无分,就莫强求,强求会遭天谴的……”

“天谴?小丹丹,我不怕,你别胡思乱想了,去洗个澡,啊?”我说。

“嗯。”胡丹答应着去了浴室,我刚在沙发上坐下点燃根烟,忽然听到胡丹在浴室里“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就看到她披头散发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

“咋的啦,小丹丹?”我一惊站起。

胡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了,“阿胜哥……玉哥,他……他在浴室里……”

“谁,谁在浴室?”我就奇怪了,这房子里除了我跟她,现在没其他人啊。

“唐友军!”胡丹说,“我在浴室听到他的笑声。”

“啥?唐友军?不可能,他今天被我一个朋友用拘魂阵锁了,住再用定魂针镇住,永世不得超生了的,咋还会在这?小丹丹,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怀疑胡丹听错了。

胡丹说,“不,我不可能听错的,他……他真在浴室里,阿胜哥,咋办啊?”

看胡丹这情形,肯定没听错,我顿时惊出昇冷汗。我草,唐友军还真凶悍,居然从王艳春布下的据魂阵中逃脱了。

我来不及细想,毅然说,“小丹丹,去看看。”

一听我说要去看,胡丹的脸色更加惨白,颤抖着说,“阿胜哥,别……别去了,那王八蛋凶得很,我害怕……”

不行,我必须要去看看,看唐友军是不是躲在浴室,若是被他的鬼魂这样阴魂不散的缠住,那真就生不如死了。

我说,“小丹丹,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唐友军的鬼魂明明已经被镇住,但他却突然出现在了浴室里,我们要想办法消灭他,否则祸害无穷。”

“咋……咋消灭啊,他凶得很,会掐死我们的。”胡丹花容失色。

我朝浴室看了看,对胡丹说:“你在这不要动,我去看看。”

“不要……”胡丹一把拉住了我,说,“阿胜哥,别去行不行,咱离开这,赶紧走吧……”

“走?走到哪里他也会跟着咱,小丹丹,我跟他拼了……”

“等我姑妈来了再去,行吗?”胡丹小鸟依人般的傍着我。

“你姑妈?你姑妈谁啊?”我诧异地问。

“就是梅花三弄十八号胡同的刘姑婆,我已经通知她过来了……”胡丹说,“阿胜哥,之前我说她是房东,是骗你的。”

啥?那老巫婆是胡丹这娘们姑妈,那就一定也是个女鬼了。想到刘姑婆,我就忍不住的害怕。

“小丹丹,咱不等了,等不及了。”我说,“马上就快午夜十二点,那时候阴气最重,要对付它就更难了。”这话安东那货曾经跟我说过。

胡丹想了会,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说,“行,你小心点。”

“嗯。”胡丹轻轻应了声,紧紧贴在我的身边。

我在客厅找到根钢管,握在手里挥了挥,感觉很顺手,带着胡丹一前一后往浴室走。

胡丹紧紧贴在我身后,我感觉到她的身子都在抖,很明显她很害怕这个生前被她撕成两半的唐友军。

我壮着胆子鼓励她说,“小丹丹,别怕,勇敢点……”

胡丹没有做声,紧紧咬着嘴唇。

我想到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心爱的女人度保护不了,那还算啥男子汉?这么一想,我胆量倍增。

我手里拿着那根钢管,悄无声息的走近了浴室,里面果然传出一哥轻微的窸窸窣窣声。

我大着胆子一把推开了浴室门,就看到一条黑影猛然映入眼帘。

果然是唐友军,他满面惨白,双目射出道凶狠的绿光,狰狞恐怖。

“啊……”我大家爱一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唐友军身子一动就要朝我扑了过来,我慌忙跳过去抓住门柄,猛地把门给关上了。

“砰!”里面传来了踢门得声音声,紧接着传来一道拉门的力,想要把门拉开,我紧拉着门柄与它对峙,冲胡丹大喊,“小丹丹,你快走,快走啊!”

胡丹似乎被吓坏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胡丹……胡丹……”门外忽的传来敲门的声音,听声音正是梅花三弄十八号胡同的老巫婆刘姑婆。

“姑妈……”胡丹朝门边看了一眼,又向我看来,惊喜地说,“阿胜哥,我姑妈来了!”

“你快去开门!”我催促胡丹。

“胡丹……”刘姑婆又在门外喊。

“姑妈……”胡丹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口跑。

“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唐友军见拉不开浴室的门,开始蛮横地撞门了。

“浴室啥声音?”刘姑婆很快走了进来,看到我,问,“小王八蛋,你咋在这?”

这是我租的住房,我咋就不能在这?我虽然害怕老巫婆,可有胡丹在,她应该不会对我咋样。

我着急的说,“唐友军在里面。”

“唐友军?谁是唐友军?”刘姑婆阴森森的看了我一眼,扭过头问胡丹。

胡丹急得大叫,“姑妈,你倒是快去帮阿胜哥啊……唐友军就是害死我的那个王八蛋,他已经死了,变成了厉鬼,凶得很,要害我跟阿胜……”

“想害你?他奶奶的是不是不想在阴间道上混了……”

刘姑婆桀桀怪笑,看上去特别恐怖,

“砰!砰!”的撞门声越来越重,我心急如火,刘姑婆走到我身边阴测测的笑道,“我看你胆子还真是大,明知道胡丹是个女鬼,还敢与她在一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的天,这老巫婆不会是想对我下毒手吧?我手一松,浴室的门就被唐友军给拉开了。

唐友军一冲出浴室,就伸出长长的利爪向我抓来。我本能的挥起手中的钢管,狠狠地朝他脑袋打了下去。

“啪!”一声巨想,钢管竟然断了,而唐友军只是征了一怔,把脑袋一扭,又桀桀怪笑着朝我扑来,来势汹汹,凌厉无比。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好几步,但没唐友军快,他长长的利爪快捷无比的抓向我的面门,完了……

一条黑影突然飘了过来,一把拉开了我,唐友军扑了个空。

那黑影是刘姑婆,关键时刻这老巫婆救了我。

唐友军恼怒得咴儿咴儿怪叫个不停,伸手成爪朝刘姑婆抓了过去。

刘姑婆一声冷笑,跟唐友军打斗在一起。

胡丹身如魑影,冲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跑。

我使劲挣脱她的手,喘着粗气,说,“小丹丹,咱不能走,老巫婆还在这……不,你姑妈还在这……”

胡丹说,“阿胜哥,咱赶紧走,我姑妈她没事的,你若不想死就赶紧跟我走。”

我虽然很讨厌老巫婆,但也不想扔下她跟胡丹逃走,这老巫婆刚才还救了我一命,我抓起手中还剩下的半截钢管又朝着唐友军冲了过去。

老巫婆与唐友军正在激烈地搏斗,我根本就靠不近去。胡丹又跑过来要抓我的手,叫我快走。

我说,“小丹丹,今天不消灭这老王八蛋,我不走!”

胡丹很焦急,“阿胜哥,你打得过他吗?”

我说打不过也要打,说着就要冲上去,胡丹拦住了我,无奈地说,“还是我去吧!”说着就腾身跳了上去,哪晓得刚一冲近就被唐友军一脚给踢飞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巫婆趁机一脚踢在唐友军的下巴下,把他踢倒,跳到我们身边催促说,“咱赶紧走!”

这下胡丹和我都没有犹疑,跟着老巫婆就往门外跑,唐友军怪叫着在后面追。

一跑下楼,刘姑婆说,“小子,你带着胡丹先走,我引开他……”说完朝后面追来的唐友军厉声长啸,“老王八蛋,我在这,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

唐友军果然中计,大怒,冲老巫婆追了过去。

见唐友军追着老巫婆不见了影子,我跟胡丹都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点了根烟,使劲的吸了两口,担心老巫婆,问,“小丹丹,你姑妈她没事吧?”

“应该没事的,阿胜哥,你就别担心了。”胡丹说。

跟胡丹歇了会,我们重又回到了租房里,一推开门,就看到有个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是刚才引开唐友军的刘姑婆。

她咋又回来了,我有点诧异。

胡丹惊喜的说,“姑妈,你摆脱那王八蛋回来了了?”

老巫婆阴沉着张脸,阴森森的说,“胡丹,我早就跟你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偏不听。若不是你生前遇上唐友军那王八蛋,咋又会死?此刻你还快活的活在世上,根本就用不着跟我过见不得阳光的日子?听姑妈的话,跟我走……”

老巫婆说完站起,拉着胡丹的手就要往外走。

胡丹挣脱她的手,央求着说,“姑妈,阿胜哥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他是真心对我……求你不要逼我好吗?”

老巫婆站在那,我还真的是不敢做声,她太阴毒了,在梅花三弄十八号胡同我差些就被她弄死。

老巫婆板着脸张脸,看着胡丹,说,“你咋就这么固执,我看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不是什么好鸟……走,跟我走!”

老巫婆想强行拉着胡丹走,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你咋就知道我就不会对小丹丹好?”

老巫婆阴森森的盯着我,说,“你是人,她是鬼,人与鬼能结合吗?你说你对她好,是真心还是假心?”

“是真心!”我豁出去了,昂首挺胸的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小子,你给我记住,若你对不住胡丹,你就死定了!”老巫婆说完胡丹的手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外。

我浑身大汗淋漓,长长的嘘了口气,跟胡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阿胜哥,你说唐友军今晚不会再来了吧?”胡丹问。

“应该不会来了,被你姑妈这么一闹,估计他也没有胜算。”我点燃根烟,抽了两口。

胡丹陪我坐了会,然后洗了个澡进卧房睡觉去了,我躺在沙发上,想到唐友军阴魂不散的纠缠,确实是有些害怕。不行,明天我得把这事打电话告诉王艳春,让她想办法彻底灭了那个王八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拨通了王艳春那娘们的电话。

王艳春一听我说唐友军的鬼魂从拘魂阵中逃出,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昨晚我差些就死他手上了。王小姐,你赶紧想办法灭了那王八蛋!”我说。

王艳春说,“现在不行啊,我今天没在城里,等晚上回来再说。”

她说完挂掉了电话,我心绪不宁的坐了会,告诉胡丹要去警察局一趟,我把这事得跟曾纯和唐才超商量下。

几天不见,曾纯那娘们看上去有点憔悴,皮肤没有往日那么光鲜。

我说,“曾纯,你咋啦?”

曾纯脸色铁青,好半天才挤出句话,“昨晚我梦见唐友军那王八蛋了……”

啥?曾纯昨晚梦见唐友军了,我很吃惊。看来,唐友军这王八蛋没放过我们去过卧龙山庄的每一个人。

唐才超一听,也很吃惊,说,“曾纯,你昨晚不会是被唐友军给上身了吧?”

曾纯气呼呼地说,“昨晚我洗澡后躺在床上,在梦里,唐友军那王八蛋他摸我……”

曾纯这娘们虽然是朵带刺的玫瑰,我都没正式摸过她,居然给唐友军那死鬼给摸了,想想心里就不平衡。

估计唐才超心里的想法也跟我一样,脸上露出悻悻的神色,好半天才说,“不行,这王八蛋连据魂阵都困不了他,咱得想想办法对付他……”

曾纯立刻说,“对,咱想办法把他收了,打散他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没有做声,唐才超兴奋的叫道,“曾纯,既然你都说了,我唐才超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唐友军那王八蛋给咩了。”

曾纯感激的点了点头。

唐才超这货说这样的话,估计是精虫上脑了。他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

唐才超见我看他,冲我一笑,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阿胜,别这样看着我,咱齐心协力灭了那王八蛋。”

“可是……可是王艳春王小姐今天不在。”我说。

“不在咋的啦?我就不信,今天我偏要上卧龙山上看看。”曾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

这娘们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认定的事实九头牛也拉不回。我也想去卧龙山看看,唐友军那王八蛋到底是咋样逃脱据魂阵的。

曾纯开车带着我跟唐才超去了卧龙山,到埋葬唐友军的地方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昨天被我跟唐友军堆好土的坟墓被人给挖开了,王艳春钉入棺材的定魂针被人弄脱扔在墓穴内。

咋会这样?难怪唐友军能够从据魂阵里逃出,原来是有人做了手脚,把他给放出来了。

这人是谁,为啥要这样做。

我跟唐才超目瞪口呆的盯了会唐友军的坟,曾纯忍不住说,“你们两想啥呢,倒是打开棺盖揪出那王八蛋,让他魂飞魄散啊?”

“开棺?”我跟唐才超异口同声的问,看着增纯。

“不开棺咋办?”曾纯皱紧眉头。

我们正说着话,四周猛地就起了阵阴风,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从唐友军的棺材内传了出来,棺木盖一上一下的跳动,似乎下一秒钟就要被打开一样。

“不好,有情况!”我头皮一砸,提醒曾纯跟唐才超。

唐才超面无人色的看向我,喃喃的说,“阿胜,这王八蛋不会变成了丧尸要从棺材里钻出来吧……”

曾纯也是面无人色,怔怔地看着唐友军的棺盖在一上一下的跳动。

就在这个时候,唐友军的棺盖噗通一声突然就开了,棺盖夹着股阴风飞出老远,然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唐友军目光呆滞,眼珠子跟金鱼一样凸在外面,半边脸已经烂掉,露出森森的面骨,嘴角淌着绿色的粘液,冲我跟曾纯不断低嚎。

唐友军那个鬼样,让我头皮发炸,脊背处升起股浓重的凉意。

唐友军低嚎着先逼近了曾纯,曾纯正欲挥拳出击,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她用力一拉拉到身后,大声说,“曾纯,让我来!”

唐友军嚎叫一声,伸出胳膊就向我猛抓过来。我不由分说,一个漂亮的连环双腿,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胸前。

唐友军摇晃了两下,并没倒下,而我的脚反而跟踢在块钢板上一样,双腿生疼。

我的身子一落下地,就被唐友军一下掐住了脖子。我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唐友军张嘴就奔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的脖子被掐住,又反抗不了,吓得我心都碎了,我草,这一口若是被唐友军给咬中,那我也成丧尸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曾纯怒喝一声,手里握着块板砖扑了过来。她抡起板砖用尽全身力气朝唐友军砸了过去,板砖砸在他的胳膊上。

唐友军吃痛松开掐住我的手,我后退几步大声的喘息着看向唐友军。我草,他身上的肉已经成了腐肉,曾纯这一板砖竟然砸开了他胳膊上的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

唐友军虽受了伤,却丝毫不影响他,他挥舞着胳膊继续去抓曾纯。曾纯连喊带叫,挥动着板砖本能地连续砸过去,很快就把他的胳膊砸成了骨架。胳膊骨架嘎嘎直响,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树后的唐友军忽然大喊起来,“曾纯,赶紧用板砖砸他的头,砸他的头!”

曾纯一听,凌空连续跃起,用尽浑身力气,使劲砸向唐友军的头部。

每砸一下,唐友军就发出一声吼叫,很快,唐友军的头就被曾纯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曾纯最后砸开了唐友军的头颅,脑浆迸射,溅了她一脸。

唐友军的身躯扭动了会,慢慢倒了下去。

曾纯一边用手抹脸上的血迹,一边呕吐咳咳个不停,我跑了过去,问,“曾纯,你没事吧?”

曾纯蹲在地上,大声的呕吐,“我……我没事,就是难受……”

唐才超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兴奋的说,“阿胜,咱终于消灭唐友军那王八蛋了……”

咱?有他的份吗?刚才我差些就被那王八蛋给咬了。看着唐才超,我真的是很无语。

这个时候,曾纯已经站了起来,指着唐友军尸身说,“咋处理这王八蛋?”

唐才超说,“曾纯,我知道咋处理,用火烧了这王八蛋!”

“嗯。”曾纯点了点头,带着我跟唐才超很快的捡来一大堆树枝,堆在了唐友军凌乱的尸身上。

我点燃了火,唐友军尸体的残骸在熊熊大火中不就就化做了灰烬。

这王八蛋终于没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考虑到唐友军生前虽然作恶,但死后成了灰烬让他暴露在空气里毕竟不好,动了恻隐之心,用树枝把骨灰残骸扫到了一起,收拾好了放进坟墓,正欲填土掩埋,唐才超忽的叫道,“阿胜,曾纯,咱快走,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我心中一凛,若是被人误会咱们三个在这挖唐友军的坟墓就不好了,赶紧跟着曾纯和唐才超躲到堆乱石后。

唐才超抓住曾纯的手,低声说“曾纯,快蹲下。”

“干啥?”曾纯甩脱唐才超的手,生气地说,“别动手动脚……”

我们三个刚蹲下,就看到有个人从卧龙山山温泉后面的林子里里走了过来,是个男人,年龄跟我们差不多,身上穿着件黑色的长袍,棱角分明,五官精致,长得十分英俊,背上背着把木剑,老远就闻到股桃木屑的味道。

曾纯跟我相互看了一眼,问,“阿胜,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我说:“鬼知道,别做声,先看看再说。”

那男人很快的走到了唐友军坟墓前,看了一眼坟墓摇了摇头,从袋里抓出把纸钱撒上空中,嘴里念念有词的,听不到他在说啥。

纸钱随风片片飘落,又是在唐友军的坟墓前,这男人的举动显得特别诡异。

这男人为啥要在唐友军的坟前撒纸钱……我转过头去看唐友军,唐友军也正好向我看来。

唐才超悄声说,“阿胜,这男人是个道士。”

曾纯忽的说,“真帅啊,不知有没有女朋友?”

“曾纯,她帅不帅跟你没关系吧?人家好像是道士……”唐才超提醒曾纯,话语中有醋意。

曾纯白了唐才超一眼,说,“道士咋啦,他比你帅多了。”

唐才超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笑了笑,低声说,“曾纯,那你让他做你男朋友算了……”

“阿胜,咋啦,吃醋了?”曾纯看着我嘿嘿地笑。

我是没吃醋,是唐才超有点不爽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突然朝我们躲藏的地方看了过来,估计是听到了我们几个说话的声音。

曾纯冲我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站起,从乱石后走了出来。男人看到我跟曾纯,怔了一下,看着我们,脸上的神情复杂。

一阵山风吹过,带起一片片落叶与草屑,在空中打着转。

我轻轻地抓住曾纯的手,低声说,“曾纯,咱们走。”

曾纯看了我一眼,问,“唐才超呢,不等他了?”

“不管他,咱下山等。”我说。

曾纯挣脱我的手,说,“阿胜,这样不好吧?”

那男人见我们两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忽的说,“兄弟……带女朋友打野战,不要到这来,这危险……”

“你说啥呢?”曾纯一听火了,指着他骂道,“说话小心点,谁说咱是打野战来的?咱是来这看风景、泡温泉!”

“看风景,泡温泉?你们不知道卧龙山山庄和温泉是禁区吗?”男人说。

曾纯怒道,“既然是禁区,那你咋也来了?”

男人并没生气,伸手指了指唐友军的坟墓,说,“这是你俩挖开的?”

我草,咋这么啰嗦,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我受不了了,说,“不是咱挖的,咱是来打野战的。”说完拉着曾纯的手强行拖着她往下山的方向走。

“袁尧胜,你混蛋,放开我,谁跟你打野战……”曾纯这娘们真是一头倔驴,我只得松开了她的手。

曾纯这么凶悍,那男人诧异的看着她。

曾纯站住扭过头又骂道,“小王八蛋,看啥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胡丹低声说,“阿胜哥,想办法救救我姑妈……她为了保护我已经被他们给抓了。”

若是我开口向林睦泉师徒求情,他们会放过胡丹跟她姑妈刘姑婆吗?

我想了想,看着林睦泉说,“兄弟,你能不能放过她们?”

林睦泉没有说话,看向那老道士。

老道士冷冷的开了口,“睦泉,别听他瞎扯,他是跟这女鬼有一腿……你过去把那女鬼揪过来抓了,免她再害人。”

我草,这老道士真是冷酷无情!

我看着他,冷冷的说,“你说啥呢?看你道貌岸然的,这世上那么多冤魂厉鬼,你抓得完吗?胡丹她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从就没害过人,你们就不能放过她吗?”

看老道士这态度,我估计想救出胡丹她老巫婆刘姑婆可能性不大,先救下胡丹再说。

林睦泉看着我,说,“兄弟,你别鬼迷心窍了,鬼就是鬼,跟咱阴阳殊途得,你咋就这样执迷不悟?”

我一声冷笑,“林睦泉,你难道没听说过鬼也有情这话,我看这世上有的人冷酷无情,连鬼都不如!”

老道士喝道,“你们别吵了,咋处理这女鬼,你说!”

林睦泉说,“师父,除了抓她进乾坤袋,还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吗?”

老道士说,“像她这种留恋人间舍不得去往黄泉的鬼魂,要么收服,要么就打散她的魂魄。”

我看老道士的语气有所松动,赶忙问道,“收服?咋收服?”

老道士说,“收她进乾坤坛,放佛堂熏陶,待它想明白了再送它去投胎。”

老道士一说完,我赶紧说,“收她进乾坤坛吧,大师。”

说完我扭过头去看胡丹,胡丹竟然点了点头。

老道士叹了口气,说,“好吧……做咱这一行的,慈悲为怀,一般不会赶尽杀绝,如非迫不得已。”。

他说着交给我个碧绿色的坛子,说,“年轻人,你让她进乾坤坛吧,记得回去之后弄个佛堂,等她想明白了,就送她走吧……”

我赶忙答应下来。

先离开这再说,到时候送不送胡丹走,就由不得他们了。

我把坛子端在手上,对胡丹说,“小丹丹,进去吧……”

胡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生离死别,看得我心都酸了。

我的心一震,就看到胡丹的身子在空气里慢慢淡化、模糊,化作了缕青烟,嗖地一声钻进坛子里。

当我把坛盖轻轻盖上的时候,我看到那个老道士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丝狰狞的神色。

我草,这老道士不会是骗我吧?我五心不定。

老道士也没再说啥,招呼着林睦泉拎着那个黑色的手提袋走了。

我担心坛子摔碎,在回租房的路上一直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

回到租房,我迫不及待的搂着坛子走了进去。我把坛子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想用手拧开坛盖,放胡丹出来,哪知道那坛盖就像生在了坛子上一样,使尽了我吃奶的力气都没弄开。

我草,上了那老道士的当了!

他这样做岂不是要把胡丹的魂魄永生永世禁锢在乾坤坛里了?这跟胡丹被他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又有啥区别?

我一边狠狠咒骂林睦泉师徒阴险、歹毒,一边在想,到底咋样才能把胡丹给放出来。

我把嘴唇贴在乾坤坛边,使劲的说,“小丹丹……小丹丹,能听得到我说话吗……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没有应声,我使劲的擂了自己两拳,唉声叹气的,不知道该咋办。

我本想把乾坤坛狠狠地摔在地上,但终究不敢。万一摔碎了乾坤坛,胡丹的魂魄也被摔散那就追悔莫及了。

我恨恨地咒骂着林睦泉师徒,捧着乾坤坛放到了客厅的正中央,然后迅速的下楼买回来香炉、清香、纸钱,布置了个简单的佛堂。

我点燃了三柱清香,插进香炉,心里默默的祷告,说,“小丹丹,你暂且在坛里忍耐下,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做完这一切,天差不多都快亮了,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是被电话铃声给惊醒的,是唐才超打电话过来了。。

唐才超说,“阿胜,你咋啦?打了十个电话才接听,不会是昨晚又遇鬼了吧?”

昨晚老子不是遇见鬼,而是遇见抓鬼的了。

我心里烦躁,没好气的应道,“你乌鸦嘴啊,大清早的就不能说些好听的,真晦气……”。

唐才超说,“还大清早啊,已经快中午了。我是关心你才打你电话,若你真被厉鬼给害死,我好来替你收尸啊……”

唐才超这货越说越离谱,我怒了,“王八蛋,再说信不信我过来揍你……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了才高兴啊……”。

“阿胜,你咋会把我想得这么坏啊……我是真的关心你才打电话过来的。”唐才超在那边放慢了语气。

他这话我听着舒服,自从安东那货玩了失踪,就再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的语气顿时就软了,调整了下心情,说,“喂,超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我觉得是时候把胡丹那娘们真是个女鬼的事告诉他们了。

“阿胜,啥事啊?”唐才超问。

我想了想,说,“超哥,告诉你吧,小丹丹她……她还真是个女鬼,你的猜测是对的。”。

电话里传来唐才超“啊……”的一声惊叫,“阿胜,你是在吓我吧?”

我平静的说,“没吓你,实话。”

唐才超说,“阿胜,既然你知道她是女鬼了,那赶紧离开她,否则的话,当心精尽而亡啊……”

这货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哪里知道到目前为止,我跟虎胆有过肌肤上的亲密接触,却根本没有进入实质性的阶段,根不像他想得那么龌蹉。

我骂道,“你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实话跟你说吧,我爱上她了……”

唐才超说,“阿胜,你有病是吧,明知她是个女鬼还爱她?兄弟劝你,赶紧改将……”

“改你妹!我是真离不开她了……我遇到了个麻烦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我说,

唐才超说,“阿胜,被个女鬼缠上,当然麻烦。告诉你吧,两个办法,一是送她走,二是请王小姐出马,打她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说,“我说你瞎说啥呢?我想跟你说的是,小丹丹她被林睦泉他师父抓了,装进了乾坤坛给镇住了,我想把她给弄出来……”

唐才超说,“还弄个屁啊,镇住最好,那娘们上我的身,害我嚼了翠翠的心脏,把我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阿胜,你放弃吧,我不跟你说了。”

唐才超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这货看来还在生胡丹这娘们的气,但他也不想想,当初在卧龙山庄,若不是胡丹及时出现上了他的身,不仅是我、曾纯,就连他也是小命不保,唐才超咋就好丑不分呢?

不行,我得找王艳春那娘们问问。

我拨通了王艳春的电话,一接通她就问,“阿胜,是唐友军的事吧?”

我说不是,让她尽快来我这一趟,那娘们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我洗了手在乾坤坛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清香,没一会儿王艳春就到了,身后跟着唐才超。

王艳春说,“阿胜,你的事超哥在路上已跟我说了……你咋能这样执迷不悟、非要喜欢一个女鬼呢?”

我看着王艳春,说,“王小姐,我真的很爱她,但她昨晚被个老道士给镇住了,求你想办法把她从这破坛子里救出来……”

王艳春看了一眼那个破坛子,脸上的表情很惊讶,“乾坤坛?哪里来的老道士?”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王艳春沉吟半响才说,“没想到来了高人,有机会我倒想要会一会他……”

我担心胡丹的安危,才不管啥高人低人的,说,“王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王艳春看着我,说,“阿胜,实话跟你说吧,也不是没办法救这女鬼出来,但是……”

“但是啥……”我心急如焚。

“若是我放出这女鬼,就犯了同行禁忌,那个老道士一定会找我晦气。”王艳春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说,“阿胜,人鬼殊途的,你能不能再想想。”

黄帝阴符经?我一听就激动了。之前在乌龙山上妖人罗霄杰的老巢蒋丰临死前交给我的那本破书就是黄帝阴符经,虽说有那么一两天的时间丢了,但后来又在衣柜里找到了它,这还真是天意。

我立刻说,“王小姐,黄帝阴符经就在我这。”

“你说啥?”王艳春就像听天方夜谭样瞪大了眼睛,“阿胜,黄帝阴符经咋可能在你这?”

我说,“我没骗你,真在我这。你若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瞧瞧。”

我说完急急忙忙走进卧室,翻开枕头一看,顿时就惊呆了,枕头底下空空如也,哪有那本破书。

咋会不见了,我记得一直是放枕头底下的。我急了,翻箱倒柜一顿乱找,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

我的思维有点混乱,来过我这房子的除了唐才超、王艳春、曾纯、胡丹他们几个,根本就没其他人。

对了,还有安东,安东有租房的钥匙,不会是那货拿了黄帝阴符经跑了才玩失踪的吧?

我的心顿时就凉了,若真是这样,安东也太对不住我了。看来,当初王金训那杂毛要我提防安东说的是真的。

我心灰意冷的走出卧室,看着王艳春张了张嘴,“书没了。”

王艳春说,“阿胜,跟你说吧,要放这女鬼出来,确实不是难事。我再问你,你确定要放她出来吗?”

这不是废话吗?

我点点头,说,“嗯。”

王艳春从包裹里拿出个用钢铁做成的小圆圈递给我,说,“这东西叫扭转乾坤,可扭开乾坤坛的坛盖。等到天黑,你用扭转乾坤放在汤爱上,大喊三声这女鬼的名字,女鬼就能从坛里出来,只是……”

王艳春脸上显出忧色。

我问,“王小姐,只是啥?”

王艳春叹了口气,“只是,我从此就与那老道士结仇了,他一定会找上我分个高低,事情有些麻烦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胡丹的事让王艳春惹上麻烦。

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唐才超忽的说道,“王小姐,你怕个逑!分高低就分高低,俗话还讲强龙不压地头蛇……”

王艳春看着唐才超,说,“超哥,你胡说啥?咱修道之人讲究的是静心养气,咋能随便跟人家去争高低?”

我谢过王艳春之后,那娘们就走了。

我焦急的等天黑,唐才超陪着我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聊些不着边际的话。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我迫不及待的就要扭开乾坤坛。

唐才超说,“阿胜,你想害死你的小丹丹啊,赶紧撤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咋忘了这个呢,多亏唐才超提醒。

我立刻撤掉了昨晚布置好的临时佛堂,然后捧着乾坤坛轻轻放在桌子上。我把扭转乾坤套在坛盖上,我晕死,天衣无缝,用劲轻轻一扭,之前我用尽全身力气都扭不开的坛盖就开了,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我激动得心砰砰直跳,冲扭开的乾坤坛轻轻的喊了三声,“胡丹……胡丹……秦胡丹……”

一股若有若无的青烟立刻从坛子里飘了出来,在空中慢慢的凝聚成了人影,正是胡丹那娘们。

胡丹一凝聚成人影,刚落到地上就浑身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发出几声娇喘,看上去很虚弱。

我吓坏了,走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紧张地问,“小丹丹,你没事吧?”

胡丹看着我,好一会才微弱的说,“阿胜哥,没事,只是在里面闷坏了……谢谢你,谢谢超哥……”

唐才超看着胡丹,极不自然的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我心痛的说,“小丹丹,都怪我,让了那老道士的恶当!”

胡丹挤出死笑容,说,“阿胜哥,不怪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像我姑妈那样被他们抓走了……”

我虽然很讨厌胡丹的姑妈老巫婆,但还是安慰她说,“小丹丹,你也不要太担心,按道理道家只是驱鬼、劝鬼、镇鬼,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把你姑妈打得魂飞魄散的……”

“嗯,但愿吧。”胡丹点了点头。

我说,“小丹丹,你这样子我真有点担心。”

胡丹脸色忽然大变,用手抓住了我,指尖几乎陷进我的肉里,说,“阿胜哥,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我老道士在乾坤坛里关了一天一夜,元神耗损极为严重……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双胞胎妹纸葬在哪吗?”

听她说得这么严重,我赶紧点了点头,“记得,乌龙山。”

胡丹说,“其实那就是我的坟墓,里面葬着我的尸骨。你得马上去乌龙山上挖出我的尸骨,用个小坛子装好带回来,然后用你指尖的纯阳血滴进我的头骨,估计一个月后我就会恢复元神……越快越好,若是过了今晚,我就会魂飞魄散!”

胡丹最后说的这两句话差些吓得我魂都掉了,我赶紧说,“小丹丹,你在家休息,我和超哥马上去乌龙山。”

“马上?”唐才超瞪大了眼睛,“小丹丹,你是叫我们今晚去乌龙山上挖坟?”

胡丹虚弱的点了点头。

唐才超额头上渗出冷汗,看着我,说,“阿胜,不会是真去吧,要去你一个人去,我怕!”

胡丹一听,脸色更加的惨白。

我怒了,“怕个球啊,铁不铁,看关键,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骂完我也不理唐才超,径直出了门,到旁边的杂货店买了把铁楸跟个小坛子刚要走,就看到唐才超站在杂货店旁,说,“阿胜,我想好了,去就去,谁怕谁……”

这货那表情看得我相当的无语,带着他拦下个车直奔乌龙山。

到了乌龙山脚下,差不多已经是半夜十二点,我跟唐才超拿着铁楸、坛子就往乌龙山里面走。

我草,这老道士连胡丹的尸骨也不放过,太可恶了吧?我怒火万丈,拉着唐才超就想一跃而起。

唐才超拉住了我,压低声音说,“阿胜,咱别急,先听听他们都说些啥。”

我心中一动,又趴在了地上。

“睦泉,你可能还看不出来,这女鬼厉害着呢?”老道士说。

“师傅,你说啥?”林睦泉拄着根铁楸站住了,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说,“这女鬼已经不是一般的冤魂厉鬼,她居然已经有了灵气,咱若不不及早把她挫骨扬飞,将来终成祸害……”

林睦泉说,“师傅,咱已经把她的魂魄据进了乾坤坛,她永生永世度不能出来了,还真要把她挫骨扬飞啊?”

老道士一声冷哼,“睦泉,你咋就这么不长进?哼,时间不早了,你还抓紧时间挖吧?”

“嗯。”林睦泉应了声,挥起手中的铁楸又狠命的朝胡丹的坟挖去。

挫骨扬灰?也太歹毒了吧……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拧开手中的电筒照了过去,说,“好一对道貌岸然的师徒,竟然半夜在这掘坟!”

林睦泉跟老道士转过身来,看清楚是我的时候,立刻镇静下来。

老道士阴测测的笑,“小子,咋又是你?”

我冷冷的说,“是谁并不重要,但你们深更半夜的挖坟,这就是你们师徒所谓的修道养性,驱鬼除魔?”

站在我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唐才超忽的一声冷笑,说,“老杂毛,你说话不怕闪了舌头,你就那么肯定没人开得了你的乾坤坛吗……”

老道士一愣盯着唐才超看了好一会,忽的把手中的锄头一扔,冲林睦泉说,“睦泉,既然有人能开得了咱的乾坤坛,咱就没必要在这白费力气了,咱走,明天跟我去会会那个高人!”

他说完鼻子重重的哼了声,带着林睦泉转身就走。

糟了,这老道士跟林睦泉原本还不知道王艳春教我弄开乾坤坛的事,哪知道被唐才超这货失口说了出来。

我狠狠地盯了唐才超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他看着林睦泉师徒消失的背影说道,“老子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不信这老杂毛能上天!”

事已至此,后悔还有啥用?赶紧挖胡丹的坟吧。

因为林睦泉师徒挖了有段时间,所以我跟唐才超很快的就把胡丹的尸骨给挖了出来。

唐才超看着那些森森白骨,说啥也不敢用手去弄。

我没有办法,只得自己来。 我先把胡丹其他的尸骨捡进坛子,最后才把她的头骨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把坛盖盖好,招呼着呆若木鸡的唐才超,说,“你中邪了是不是,咋赶紧走吧。”

回到租房,我咬破中指刚把鲜血滴入胡丹的颅骨,天就亮了。好险,若是再晚上一时半刻,胡丹这娘们就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

唐才超困得不行,去之前安东住过的房间里休息了,我一夜没睡,却丝毫睡意,去卧室看胡丹,那娘们正在熟睡中,脸上竟然出现抹难得的红晕。

我走进去的脚步惊醒了她,她一睁开眼睛看到我,立刻说,“阿胜哥,事情办好了?”

“嗯,办好了。舒服些没?”我点了点头。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阿胜哥 。”

站在我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唐才超忽的一声冷笑,说,“老杂毛,你说话不怕闪了舌头,你就那么肯定没人开得了你的乾坤坛吗……”

老道士一愣盯着唐才超看了好一会,忽的把手中的锄头一扔,冲林睦泉说,“睦泉,既然有人能开得了咱的乾坤坛,咱就没必要在这白费力气了,咱走,明天跟我去会会那个高人!”

他说完鼻子重重的哼了声,带着林睦泉转身就走。

糟了,这老道士跟林睦泉原本还不知道王艳春教我弄开乾坤坛的事,哪知道被唐才超这货失口说了出来。

我狠狠地盯了唐才超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他看着林睦泉师徒消失的背影说道,“老子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不信这老杂毛能上天!”

事已至此,后悔还有啥用?赶紧挖胡丹的坟吧。

因为林睦泉师徒挖了有段时间,所以我跟唐才超很快的就把胡丹的尸骨给挖了出来。

唐才超看着那些森森白骨,说啥也不敢用手去弄。

我没有办法,只得自己来。 我先把胡丹其他的尸骨捡进坛子,最后才把她的头骨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把坛盖盖好,招呼着呆若木鸡的唐才超,说,“你中邪了是不是,咋赶紧走吧。”

回到租房,我咬破中指刚把鲜血滴入胡丹的颅骨,天就亮了。好险,若是再晚上一时半刻,胡丹这娘们就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

唐才超困得不行,去之前安东住过的房间里休息了,我一夜没睡,却丝毫睡意,去卧室看胡丹,那娘们正在熟睡中,脸上竟然出现抹难得的红晕。

我走进去的脚步惊醒了她,她一睁开眼睛看到我,立刻说,“阿胜哥,事情办好了?”

“嗯,办好了。舒服些没?”我点了点头。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阿胜哥 。”

听胡丹说舒服多了,我压在我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昨晚幸好去的及时,若是去晚了被林睦泉师徒撅了她的坟,指不定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我陪着胡丹说了会话,正迷迷糊糊的想眯眼睡觉,唐才超拿着个电话忽的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阿胜,不好了,王小姐打电话过来,说那两个杂毛找到她住的地方去了,双方正在僵持不下……”

我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唐才超,说,“那咋办,要不咱报警让曾纯带警察局的同事一起去?”

唐才超说,“报警?报个屁的警啊,你以为咱做警察的万能啊……这是他们之间的潜规则,碰到搅局的事,是必须要分个高下、做个了断的。王小姐跟咱搅局在先,那两个杂毛上门较技也不算是闹事,曾纯他们去了有啥用?”

“可恶……”我使劲拍了下桌子骂道,“居然大清早的就找上门去了!”

胡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阿胜哥,阿超,对不起,都是我惹的祸……”

我说,“小丹丹,你就别自责了,这事王小姐在救你之前早就预计到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超哥,咱立刻过去,大不了跟那两杂毛拼个鱼死网破!”

“嗯。”唐才超点了点头。

王艳春租住的房子在城郊,当我跟唐才超打车赶到那走进院子的时候,就感觉到股无形的杀气传了过来,我们两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院子的中间,王艳春跟林睦泉师徒东西分向而立,老道士满脸阴鸷盯着王艳春。

我喊了声王小姐就想冲过去,王艳春张了张嘴,说,“阿胜,你们别过来,好好照顾那小道士就行。”

我本以为警校毕业的唐才超,对付林睦泉区区一个小道士绰绰有余,但我错了,林睦泉竟然也是拳脚当中的高手,一招一式招法有度,劲力飒然。

我站在院子里,看一眼相斗的唐才超跟林睦泉,再看一眼斗法的王艳春跟老道士,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艳春跟老道士两个人的头发上冒出了团团的白雾,那情景就像电影里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在比拼内功,他们两个的斗法很明显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到底是王艳春技高一筹,还是老道士会赢,我是门外汉,看不出深浅。但在我心里却是盼着王艳春赢了,好好收拾老杂毛一顿。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的听到唐才超一声闷哼,被林睦泉一脚踢中胸口,跟只断线的风筝样向后飞出一二丈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林睦泉没有追过去,站住身子喘着粗气,唐才超已经打红了眼睛,怒吼着爬起,又不要命的朝林睦泉扑了过去。

一瞬间,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这个时候我就是再傻也知道唐才超不是林睦泉的对手了,我站起冲了过去,加入了战团。

我跟唐才超以一敌二,林睦泉立刻就招架不住了,被我跟唐才超打得连连后退。我咪了个空隙,一个漂亮的旋风腿踢了过去,踢中了林睦泉的头部。

林睦泉“啊”的一声惨叫,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唐才超怒吼一声扑到林睦泉身上,挥拳正欲再打,我喊住了,“超哥,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咱别打了,不跟他们两个杂毛一般见识。”

唐才超气喘嘘嘘的停住了扬在空中的拳头,骂道,“小杂毛,赶紧叫你师父住手,跟你一起滚蛋,否则的话,老子再揍你!”

林睦泉用尽全身力气从唐才超身下挣扎出来,狠狠的盯着唐才超,重重的哼了一声,说,“王八蛋,两个打一个,算啥好汉!”

唐才超擦干净鼻血,吼道,“老子本就不是好汉,你也不是英雄,我就两个打你一个,你不服咋的?是不是还想挨揍?”

林睦泉了我一眼,没说话了,走到一边去了。

“王小姐!”我跟唐才超同时惊呼出声,朝王艳春冲了过去。

老道士一声冷笑,“臭丫头,我以为是啥高人敢破老子乾坤坛,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挺身护在王艳春身前,指挥着唐才超扶起王艳春,冲老道士骂道,“老杂毛,你骂谁呢?王小姐虽然斗不过你,是输在她还年轻,若是假以时日,你个老杂毛就是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

老道士傲慢地说,“老夫就是让她再练十年,照样分分钟打得她满地找牙!”

“你?”王艳春冷哼一声爬起推开唐才超跟我,又要冲上去跟老道士拼命,“老杂毛,今天姑奶奶就算输了,也不能让你给小看了!”

这娘们跟曾纯一样的倔脾气,我跟唐才超赶紧拉住了她,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声,一道灰色的人影如闪电般的冲了进来。

我们还没看清楚,就与老道士战到了一块。

“砰砰!院子里的东西随着两人强大的灵气纷纷爆碎。

“轰!”两道人影分开。

老道士被惊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了身子,一个笔挺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挡在我们三个身前。

是王金训那老杂毛!跟他在独龙寨寨门口一聚,差不多已经半年多不见。

“聚!”王金训结了个法印在王艳春天灵上一拍,王艳春全身一松,晕倒在唐才超的怀里。

“张老弟,对一个晚辈下此毒手,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吧。”王金训冷冷喝问。

老道士凛然不惧,哈哈大笑,说,“我说谁这么好的身手,原来是王兄,听说你被阴界的白逾常伤了,看来传闻有假啊。”

王金训“哂……”的一声笑了,说,“张老弟,让你失望了,区区小伤不足挂齿,若是你没其他事的话,可以带着你的小徒走了。”

老道士目中寒芒一闪,冷哼道,“王兄未免太仗势欺人了,张某虽说跟你是故人,但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破了我的乾坤坛,若是我就这么走了,以后我张诗进还怎么在玄门立足。”

王金训笑道,“张老弟,你这么说的话就不对了,她虽然破了你的乾坤坛,但你欺上门来把她打伤了,也白,今天我也不追究了,你还是赶紧走的好!”

张诗进冷喝道,“王兄,你太目中无人了吧?”

“张诗进,这么说你是不给老夫这个面子了?”王金训冷笑着笑说。

“王兄,这里不是你的天字玄门,在我面前摆威风。既然王兄不给我面子,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金训傲然说,“好,那咱就再过几招,看你走还是不走。”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手,林睦泉一扭一拐的走到张诗进面前,说,“师傅,依我看咱还是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张诗进瞪了林睦泉一眼,想了想,忽的打了个哈哈,说,“好,我跟小徒走,不过王兄,这笔账我算是记住了。睦泉,咱走!”

说完两人走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我喜出望外,说,“王先生,你咋来啦?”

王金训看了我一眼,说,“小袁,今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三个就玩玩了。”

“啥?难道他敢杀了咱?”唐才超搂着王艳春,愣着个头问。

王金训冷冷的说,“这可说不好,张老头只要稍微弄点手脚,伤你们三魂七魄,不死也得损,你们惹不起他。”

他这话听得我伸出了舌头。

王金训吩咐我跟唐才超把王艳春搀扶了进去,嘱咐道,“小袁,你两照顾好她,明天我再来找你们。”

王艳春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才醒,一睁开眼就问我,“阿胜,昨晚是我师伯救了我吗?”

“你师伯?”我诧异的问。

“是啊,就是冲进来的那个啊。”王艳春看着我,“有啥奇怪的吗?”

王金训居然是王艳春的师伯,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说,“你师伯叫王金训?”

“没错啊,他没事吧?”王艳春问。

我赶紧说,“没事,王先生真厉害,几招就击退了老杂毛张诗进,你就放心吧。”

一听王金训没事,王艳春长长的吁了口气,我却犯了嘀咕。

王艳春曾经有两次提到过她的师傅,一次是在乌龙山山洞解救阿美魂魄的时候说那个禁锢阿美魂魄的阵法是她师傅的独门秘籍,还有一次在破解葛小薇的五鬼运财阵法时也说起过她师傅。她师傅那么邪性,咋会是王金训的师弟?

我想不明白,但我知道就算我问,王艳春也不会告诉我,我只得忍住了。

中午的时候,王金训过来了,一进门就问王艳春,咋惹上了张诗进那老杂毛。

王艳春张开嘴就欲说出事情的原委,被我用眼色给制止了。王金训曾多次说我的命格迥异常人,尤其招鬼,若是让他知道我被胡丹丹那小娘们缠上,指不定会出啥意外,王艳春支吾几句搪塞了过去。

王金训叹了口气说,“张诗进那老杂毛修炼邪术,无门无派,身份很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几十年前这人曾经在湖南城步出现过,后来不知咋的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这次重出江湖,来者不善。”

我被王金训这话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张诗进跟林睦泉是修炼邪术的杂毛,那前天晚上胡丹那娘们就险中又险了。若不是我跟唐才超及时赶到乌龙山上,指不定他用胡丹的骸骨修炼啥邪术也不一定。

王金训问到安东,啥咋不见他的影子。

我摇摇头,说,失踪大半年了。

王金训很吃惊,咋失踪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

王金训猛地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我大惊失色,安东能有啥问题?

“你天机玄门的经书?”这下我比他还要吃惊。

“没错,在哪,赶紧告诉我。”王金训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摇了摇头,“没了,我放在枕头底下的,前两天去看才发现不见了。”

王金训叹了口气,说,“小袁,我虽然早就看出你天赋异禀,但你宅心仁厚。我早就跟你说过要小心身边的人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你与宝物失之交臂。若是我料得不错,那本经书一定是安东拿了跑了。”

王金训的想法跟我一样,只是我之前没说出来而已。

“王先生,那咋办?”我问。

王金训看着我,说,“还能咋办,当然是想办法找到你那个朋友,拿回经书。”

王金训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愁住了。原本就算他不说我也是要去找安东的,拿回黄帝阴符经修炼里面的秘籍,穷碧落黄泉,去采摘优昙花,夺聚魂辩,救活胡丹。

可这天大地大的,又去哪找安东那货?

王金训见我焦急的样子,安慰我说,“小袁,你也别急,若是你真跟我看的命格那样,你一定有机会找回黄帝阴符经的。”

“嗯。”我点了点头。

吃过中饭。我跟唐才超从王艳春那告辞回来,我们两个分到杨飚,唐才超回了警察局,我回了租房。

胡丹一见我走进租房,就着急的问,“阿胜哥,你咋才回来,王小姐她没事吧?”

我笑笑,说,“没事,那两个杂毛被打得大败而逃……”

胡丹说,“那我就放心了,谢天谢地,王小姐好人有好报……”

这娘们还真心地善良,我没看错人,心里暖暖的,我走过去,搂紧了她冰冷的身躯,动情的说,“小丹丹,我已经跟王小姐他们打听过了,只要我能找到黄帝阴符经,修炼好了里面的玄门功夫,就能去得幽冥山跟阎罗殿,就能找到优昙花跟聚魂鞭。所以,你也不要太悲观,饿哦会尽一切努力救活你,让你再世为人。”

秦素儿愕然了一下,忽的皱紧了眉头,说,“找黄帝阴符经?阿胜哥,你说啥?”

“是啊,找黄帝阴符经!”我看着她说,“小丹丹,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早就找到黄帝阴符经了的,却被我给弄丢了。”

胡丹忽的挣脱了我抱住的手,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阿胜哥,若是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会信吗?”

“啥事?”我看着胡丹那认真的样子,心中忽的掠过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信啊,小丹丹,你说。”

“其实,那本破书不是你弄丢的,是有人从这给偷走的!”胡丹看着我说。

“啥?有人偷走的?你咋知道啊小丹丹?”我大吃一惊。

“啥?有人偷走的?你咋知道啊小丹丹……”我大吃一惊。

胡丹看着我说出一番我绝对预料不到的话来。

“阿胜哥,你还记得你去卧龙山庄的那个晚上么?”

“记得,当晚你还冒充你妹子胡丹的鬼魂进了我的房间。”我点了点头。

“嗯。”胡丹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说,“那晚我从山庄回来,刚进租房就感觉不对劲,房内有响动,我进去一看,就看到个蒙面人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我一看急了,冲那人大喝一声干啥。没想那人哈哈大笑,说我一个小女鬼也敢在他面前现眼,说着一掌朝我劈来,阴寒刺骨,打得我当时就倒在了地上。幸好那人只是找东西,没有再对我下手。我躺在地上,看到他从你枕头底下翻出本破书哈哈狂笑,说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失而复得了的话。我急得不行,在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猛地扑上去夺他手中那本破书,他没有防备,被我撕下一半。我夺过半本破书夺路而逃,连夜逃回了梅花三弄十八号胡同。我担心那人还会回这找我,我一直不敢回来,这也是我半年的时间一直不敢来找你的原因。”

“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胡丹这一番话惊出我一身的冷汗,原来那晚在这租房还发生了这种事。

“他蒙着面,我没看清。”胡丹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不过,我认得那人的眼睛,很阴毒,若是我能看到他,就一定认得出来。

那人会是安东吗?我心里不愿承认,但却肯定是他。

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瞬间涌进我的脑海。在独龙寨,在鬼门关,我与安东同生同死,说过一辈子两兄弟,他咋能这样对我。

胡丹见我出神,问,“阿胜哥,你咋的啦?”

“没咋的,那半本破书呢?”我问。

“被我放在十八号胡同了,我不敢拿过来。”胡丹说,“我把那半本破书用油布包着藏在十八号胡同你曾经去过的那口枯井里。阿胜哥,你赶紧去取回来吧。”

“嗯。”我应了句,嘱咐胡丹注意安全后去了梅花三弄十八号胡同。

胡丹跟她姑妈老巫婆曾经住过的十八号胡同里冷清清的,我轻而易举的就在后院枯井中找到了那个油布包裹,打开一看,真是半本黄帝阴符经。

我没有回租房,而是直接去了王艳春住的郊区。

走进去的时候,王艳春那娘们正陪着她师伯王金训在喝茶。

“阿胜,你咋来了?”王艳春问。

我拿起手中半本黄帝阴符经一扬,说,“王先生,王小姐,我找到黄帝阴符经了。”

王金训诧异的看着我,“小袁,既然你已经找着了黄帝阴符经,咋还愁眉苦脸的干啥?”

“只有半本,另外一半丢了。”我说。

“拿过来看看。”王金训伸出一只手,我递了过去。

王金训一翻破损的黄帝阴符经,立刻长叹,“这确实是咱天字一号玄门的镇门之宝黄帝阴符经,遗失已经上百年了,如今终于重现人间。”

王金训说着眼角流下泪来,“可惜,可惜啊,可惜只剩半本。”

我说,“王先生,你也不必伤感,那半本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王金训看着我,说,“小袁,难得你有这份心,实话跟你说吧,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若是有人找到黄帝阴符经,那他就跟咱天字一号玄门有缘,当收为弟子。现在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拜他为师?这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过。而且,若不是因为奶奶那神婆在我体内种下生死咒,我真的压根就没想到要接触这些神啊鬼啊的东西。说实话,我从内心里是排斥这些东西的。

王金训见我没吭声,又说,“小袁,人各有志,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你愿意修习这经书里面的秘技么?”

修习经书中的秘技?为了胡丹那娘们,我当然想了,我点了点头。

王金训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的行功法门,说,“小袁,咱天字一号玄门功法阴阳相生,乾坤互补,就算你只是修炼完这半本,假以时日,一定也能远超于我,出掌如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能超过你王先生?”我欣喜地说,旋即又想到自己不愿意拜他为师,算不得天字一号玄门弟子,又摇了摇头,“王先生,这是你们天字一号玄门绝学,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你跟王小姐练吧,我就不参和了。”

王金训脸色一沉,“小袁,你一个大男人咋就这么扭扭妮妮的呢?黄帝阴符经失而复得,就算只是半本,也是跟你有缘。来,我今天就助你玄功小成。”

我内心是愿意的,没再多说,跟着王金训走进一个窄小的房间,在两个蒲团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王金训长吸一口气,与我双掌相对,说,“乾为天,天之阳,坤为地,地之阴,阴阳合一,灵台空明,周天来而复住去而复来,融于任督二脉,汇聚三花于顶,周而复始,乃为周天!”

“你念的是啥啊,王先生?”我根本就听不懂,问。

“小袁,现在我助你修炼的是咱天字一号玄门入门绝学九阴九阳神功,待会不管发生啥事情,万不可慌神,更不要相互惊扰,否则咱们两个都会经脉自断而死。”王金训凝重的看着我,说。

“不会走火入魔吧,王先生。”我的心情很复杂,又欣喜又担心。

王金训凝重的说,“小袁,你记好了,明镜本无物,菩提亦非台,从来处来,往去出去。”

我说,记好了。

王金训又嘱咐说,“不行,你再重复一边。”

我心神一凛,立刻念道,“明镜本无物,菩提亦非台,从来处来,往去出去。”

就这四句话,没啥记不住的啊。

“阿胜,要不你试试师伯教你的九阴九阳神功修炼的咋样了。”王艳春忽的说,眼里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说,“咋试?”

王艳春说,“你试试把丹田的气集聚到手上。”

我伸出右手,心随意动,丹田猛的一动一股热流顺着意念流到了手臂之上,猛地传到了掌心,手心火辣辣的烫,像是蕴含了无穷的能量,充满了爆发力。

我一掌朝房间内的个破旧茶几劈了过去,茶几啪的一声应声而碎。

我草,这么厉害?我呆住了。

“阿胜,恭喜你练成了九阴九阳玄门神功。”王艳春说。

我激动万分,说,“王小姐,我练成了九阴九阳神功,去得了幽冥山跟阎罗殿了么?”

王艳春瞪了我一眼,说,“以你现在这点元气,那就能去得阴司?就算是张诗进那老杂毛,也能一掌毙了你。你还是初入玄门,若想威风八面去得了阴司,除非找着后半部经书,把所有玄门功法修炼完毕。”

王艳春这话说得我凉到心底,“那还不是没啥用啊。”

王艳春说,“也不是没一点用处吧,能保命也算不错啊,师伯说了,他帮你练成了九阴九阳神功入门功法,今后修炼经书里的其他功法就容易了,他让你抓紧时间修炼经书里面的其他功法,别给咱天字一号玄门丢脸。”

“嗯。”我记住了。

告别王艳春,我回了租房。除了每天睡觉之前给胡丹那娘们的头骨滴入指尖的血,其余时间我都埋头苦读黄帝阴符经,差不多半来个月的时间,我把半部经书读的滚瓜烂熟的,练就了里面的啥凌波微步,乾坤剑法之内的功法。

特别是那凌波微步,精妙无比,就算遇着强大的对手不能对抗,但用以保命却是绰绰有余。

王艳春说完拿出个黑色的小葫芦,咬破了中指,把指尖的血滴进葫芦里,双手快速掐着手诀,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看着胡丹化作青烟进了葫芦,我忍着钻心的疼痛扭过头,心如刀绞。我这一走也不知是生离还是死别,我跟她都不清楚。

王艳春见我伤感,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阿胜,你若想去找幽冥山中的优昙花跟阎罗殿上的聚魂鞭,就不要这个样子。”

“嗯。”我流着泪点了点头。

王艳春临走的时候我把装着胡丹骨骸的坛子一并交给了她,她笑着看着我,说,“阿胜,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胡丹,也相信你能找回遗失的后半部经书。”

“王小姐,谢谢你。”

王艳春走了后,我去了趟警察局,跟胖警察伍先兵辞职。伍先兵一脸的吃惊,“干得好好地,咋想着辞职呢?”

我苦笑了下,说,“伍队,谢谢你的信任,或许我还真不是干警察的料,我有我自己的世界。”

伍先兵不知道我的事,他咋会懂?但我知道,曾纯跟唐才超他们两个是懂得。

办完辞职手续,我立马买了去往云南安东老家独龙寨的火车票。本以为永生永世不会再踏进独龙寨半步,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我又去了。坐上火车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在独龙寨发生的事,想到了小沛沛、山海,还有被妖人罗霄杰变成了黑狐狸的安东表妹一荻。他们现在都还好吗?

若是换做往日,我绝对难逃这一匕首穿胸之灾,但自从修炼了黄帝阴符经,我的耳目早就异于常人。

我侧胸、低头,腰一闪,立刻就躲了过去。还未站稳,对方又抡着匕首身如鬼魅般的杀了过来。

“你是谁?为啥躲在这阴老子?”我怒吼着身影暴退三尺,对方一匕首扎在桌子上,矮小的身影一听我说出的话就愣住了,“阿胜哥,咋是你?”

这话一出口,我也听出来了,居然是大半年未见的小沛沛。

“小沛沛,是你……”我一惊说。

“是我,阿胜哥。”小沛沛猛地吁了口气,“我以为是妖人在安东哥安东哥屋子,所以才对你下的狠手!”

“妖人?寨子里又出啥事了?”我站稳身子,看着小沛沛说,看来我所料不错。

“出事了,出大事了……”小沛沛说着收起匕首在我面前坐了下来。

我递给他一根烟,点燃了,说,“出啥事了,慢慢说。”

“嗯。”小沛沛使劲的吸了两口,伧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跟小沛沛两个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院子里很冷清,却特别干净,不是我第一次来到处都是荒草的样子。

我说,“没人,咱进去看看。”

我打着个手电筒,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茅草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几把椅子。估计安东恢复这诡门茅草屋的时候,是按照她师傅阴梅姑生前的摆设恢复的。

我把里外两间房子全都翻了遍,啥都没有。

我说,“小沛沛,看来不是这,咱还是走吧。”

小沛沛站着没动,眼睛盯着东面的墙壁在看。

“咋啦?”我走到小沛沛身边,问。

“阿胜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面墙有问题。”小沛沛说。

就一面墙啊,哪有啥问题,我看了半天,硬是觉得没啥。

“阿胜哥,不对,我记得当初我跟安东哥修建诡门的时候,是用竹子弄的,啥时候成了面砖墙了?”小沛沛说。

“有这回事?”我皱着眉头伸出手在墙上一摸,触手冰寒刺骨,“好家伙,果然有问题。”

黄帝阴符经里面有记载,邪派妖人惯用阴寒之物设阵,常人肉眼根本就看不出,墙里面谁又知道是不是另一个世界,安东或许被困在里面也不一定。

看来小沛沛的预感没错,这诡门茅草屋里果然有玄机。

“小沛沛,你退后,我弄开它。”我催动丹田真气,扬起右手刚想砸墙,小沛沛拉住了我,说,“阿胜哥,不就一面破墙吗,我来就可以了。”

他说完,伸出左手印在墙上,闭上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会,茅草屋内顿时阴气弥漫,小沛沛的左手上现出一团浓烈黑气。

“破!”小沛沛大喝一声,那面墙立刻像面粉般碎了,“哗啦”一声便倒。

“阿胜哥,可以了!”小沛沛睁开眼,沉声说。

“小沛沛,不错啊,这一招是安东教你的吧?”我问。

小沛沛吃吃一笑,“是的,是安东哥教的。这其实也没啥,只要能找到这些阴寒之物的缺点,破掉它们就易如反掌。”

这下我是满头的雾水了,小沛沛才跟安东那货学了不到两三个月的功法就这么厉害,安东岂不是更厉害了。

小沛沛见我发愣,说,“阿胜哥,你想啥呢?”

“没,没想啥,我只是在想,才半年时间不见,你咋就这么厉害了,不错啊……”我不得不对小沛沛刮目相看。

小沛沛挠了挠头,笑道,“阿胜哥,你再说就说的我不好意思了,咱还是赶紧进去看看。”

我跟着小沛沛走了进去,墙里面果然另有世界,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仅仅半人高,我俩只能猫着身子往里慢慢的腾挪。

“我草,这条密道也不知道通向哪?”小沛沛嘀咕了句。

“咱别管,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越往里阴寒之气就越重,我连续打了几个寒颤,小沛沛却跟没事人样爬得飞快。

“小沛沛,等等我……“我刚说了句,就看到小沛沛回过头,用中指放在嘴边嘘的一声,压低声音说,“阿胜哥,别说话,前面好像有声音。”

我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有咳嗽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沛沛,你所料没错,安东八成是给那帮妖人给困在这里。”

小沛沛带着我继续往前爬,慢慢的有了亮光,密道也宽敞多了。

“阿胜哥,就是这了。”小沛沛忽的站起,从拐弯角走了过去。

我走过去一看,眼前是一个密室,一扇厚重的石门虚掩着,有微弱的咳嗽声从里面传出。

“安东,是你吗?”我激动的推开石门,走了进去。密室的一个石柱上锁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脸。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阿胜,是你?”

“安东,是我!”我冲了过去。

“阿胜,我就知道你……你会找来的。”安东看着我,咧嘴一笑,却因为疼痛整张脸扭曲变形。

“安东,你……”我握住了安东血糊糊的双手,心痛得不能呼吸。才半年时间不见,他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阿胜,我没事,被他们抓到这,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阿东,我给你弄开这锁链。”我催动体内真气,凝聚在右掌上,猛吸一口气。

“断!”

“铿咚……”铁链应声而断,修炼了黄帝阴符经的九阴九阳神功后,我陡然发力居然有此威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阿胜,你?”安东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你咋这么厉害了?”

“回头再跟你解释。”我说了句把安东扛在肩上就跑,在外面望风的小沛沛忽的喊了起来,“阿胜哥,快点,有人来了。”

“好。”我扛着安东冲出密室,迈过门槛的时候踢着门槛,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安东啊的一声,直接痛晕过去。

唐才超抓了抓脑袋说,“阿胜,还是你好,你有你的小丹丹,你没打曾纯的主意。”

我刚躺倒在床上点燃根烟,胡丹就发信息过来了。

这货还真是重色轻友,我笑了笑说,“算了,那干脆就都不叫了,就咱两个宵夜算了。”

唐才超点了点头,说,“也行,免得我看着谭建平那王八蛋就来气,他明知道我喜欢曾纯,还偏要跟曾纯套近乎。哼,也不看自己长啥样。”

我呵呵的笑道,“你们两个啊,彼此彼此!”

“翠翠说,前天晚上差不多一点左右的样子,有位游客起床看月色,见到了鬼,当时就吓坏了,连夜走了,其他游客知道后,第二天天亮后走得一干二净。这里闹鬼,知道吧?”

闹鬼?前晚一点?

那个时间段不刚好是袁涛让人给绑了?卧龙山庄果然不简单!

我说,“要不要喊曾纯跟谭建平过来?”

唐才超说,“曾纯可以来,谭建平就算了!”

我拍了了唐才超的肩膀,刚想说两句表扬他的话,门外忽的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我以为是曾纯或者谭建平,打开门,竟然是小妖精翠翠。

我说,“翠翠还跟你说啥没有?”

唐才超说,“就这些了,翠翠说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的。”

“啊!”我兴奋得差些喊了出来,“啥原因啊?”

曾纯那娘们让我用美男计接近翠翠那小妖精,打听的就是这个秘密。太好了,唐才超这货居然已经打听出来了!

“超哥,山庄闹鬼,你信吗?”我问唐才超。

唐才超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但我知道,就算不是闹鬼,卧龙山庄前晚发生的事一定跟袁涛被绑架有关。若是弄清楚前晚闹的事,事情就清楚了。

唐才超四处看了看,把嘴附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阿胜,你知道我从翠翠那打听到啥了吗?”

“啥?”我问。

唐才超说,“卧龙山庄为啥除了咱四人没其他客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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