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讯
“还有刘队，”刘云还在沉思，电话里头的小舟又说道，“据边元和李天一的家人反应，这三天里，他们两个晚上一直出去，而且很晚才回来的。”
这点刘云并不意外:“行了，你早点回来，李天一在二号审讯室，这家伙就交给你了，我去会会边元。”
“行的，审讯是我的强项。”
“那好，既然这样就说说吧，你们犯案的过程。”
边元的手一抖，手上夹着的烟掉落到地上，散出几颗火星。他强颜欢笑:“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好，既然你听不懂，那再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们警察不是有笔录，你自己看笔录去，我还有工作。”
边元慌张的踩灭地上的烟，起身，低头一看，与刘云刚好对视上，刘云气场强大，边元被威慑住，居然情不自禁的坐了回去。
“这陈青云老人很固执，算起来今天是我第五天上门拜访了。”边元苦笑的说道，“今天早上我七点半出门，到达陈青云家的时候刚好八点十分。”
“时间记得很清楚。”刘云笑着打断道。
“对于我而言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不错，这点我和你很像，请继续。”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就以为他还在睡觉，就在门口坐着等他。到了八点半对楼的小女孩突然喊了一句‘爷爷摔倒了’，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老人摔倒了，毕竟他的腿脚不方便，我承认我不是善心发作，我是有目的的，要是能在这时候表现一番，这陈青云老人肯定会对我有好感，倒时候一感动就把地方卖给我们了。”
“后来呢？你直接破门而入，然后上去了？”刘云耸耸肩，故意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当时四周就只有那个小女孩，我就让她去通知她的家人，我怕一个人搞不定，小女孩很听话，我一喊，她就喊着妈妈跑开了。”
“我记得小女孩妈妈的口供里说她跑出来的时候，你还站在门口，她出现后你才跑了进去，随后她跟着你进到老人卧室，就发现了陈青云的惨状。小女孩妈妈从家里跑出来有一分钟的时间，，当时你都在干嘛？”
“我就站在门口。”
“就没有打120？”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有想到。”
“你能想到老人会因为你的救命之恩，而把房子卖给你们，却想不到打120？”刘云的语气咄咄逼人，“还是说你知道老人已经死了，120根本没用？”
边元站起身，猛拍一下桌子:“你胡说！”
“好吧，根据小女孩妈妈的回忆，当时你们发现陈青云的惨状后，你跟她说的是快报警，而不是快叫救护车，这又作何解释？”
边元没了声音。
刘云继续说道:“我想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叫救护车救人，你选择报警就意味着你已经知道老人已经死去，那你又是为什么知道的？”
边元的神色很紧张，手心已经冒出冷汗。
刘云就这么目视着他，刘云知道，边元的心理防线已经被他彻底击溃，但是他知道，边元的手里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边元的神情从紧张慢慢转变为了奸笑，随后竟然仰头笑了起来，这种笑既带有狂妄又带有轻视，甚至还有嘲讽。
女警员全身寒毛竖起，她看了看一旁的刘云，发现他依然很是淡定，似乎这笑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刘云一直不敢进到审讯室，就是怕边元拿出这张王牌，至今为止，整件案件刘云已经全部想明白，唯独只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清楚，确切的说是不确定，那就是他们如何进的小别墅？
不过就在刚才小舟的一通电话，已经彻底让刘云确定了他们所用的手法！
不出刘云所料，边元停止笑声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刘大队长，你可别忘了，房间里的门和窗可都是从里往外反锁的，如果你认为我是杀人凶手，那请问我是怎么出来的？不对，最重要的是，老人睡前都会反锁门和窗，我又是怎么进去的？”
刘云沉默了很久，斟酌了一下言语:“你觉得最痛苦的是什么？”
边元楞了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脸上的表情开始紧张。
“最痛苦的事情是绝望。”刘云冷冷的说道，“所谓的绝望并不单单只是失去那么简单，真正的绝望是眼看要到手的东西，结果失去了，那才是最痛苦的，得到又失去的痛苦，远比没有得到而失去的痛苦来的伤人。”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边元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进去，又是如何变成密室？那我告诉你，很简单，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全部办到，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你的好朋友李天一吧。”
边元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雪白，他睁大着眼睛，呼吸开始急促，他乱了，他彻底乱了。
刘云毫不留情，咄咄逼人道:“对了，还有一点，不要把警察当白痴。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的好朋友在隔壁。”
“天一……”边元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
“你放心他没有招供，不过警方已经在他家发现了吸血鬼的衣服，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可能，我已经让他处理掉了！”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小舟拿着一箱东西走了进来，他把东西放到边元面前，边元吓得身子骨都软了下来，他瘫痪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小舟带来的箱子里是两套吸血鬼的披风以及两个恐怖的吸血鬼头套，根据检查在上面发现了陈青云的发质！
小舟朝一旁的女警察招招手，女警察出去后，小舟坐了下来，边元几乎已经奔溃，手抱着脑袋。
“刘队长，你真的已经知道我们的诡计了？”沉默了半晌，边元似乎还不死心。
刘云知道单单只是头发纤维，只能够说明边元是恶作剧的人，如果破解不了这个密室，那这件案子就不算完。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叫你来？”边元的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刘云突然问道。
边元冷笑道:“鬼知道。”
“你扣押我总得有个理由！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第一目击证人？别笑死人了。”
“你抽烟吗？”刘云突然问了一句，这让边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了一句:“抽。”
刘云掏出那包软中华，抽了一只扔给边元，边元点上后倒也冷静了下来，扶起椅子，坐上后猛吸了几口。
“你打算关他多久？”张世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刘云的脾气张世林最清楚，曾经有一次把嫌疑人扣留了十三个小时，不给喝不给吃，在张世林看来都算是严刑逼供了，好在刘云的推断没错，小舟在最后关头找到了证据，嫌疑人还没出门就被逮了回来。
张世林见刘云没反应，又问了一句:“还打算像上次一样，弄个十三小时？”
审讯室内，刘云进去的时候，边元已经将椅子打翻在地上，情绪几乎已经失控，他一看到刘云就破口大骂:“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囚禁。”
刘云冷笑了一下，让女警员坐下来，自己则是坐到了女警员身边，然后朝着边元招手:“边先生还是稍安勿躁，按照正常程序，我们可以扣押你十二个小时，所以即使你找律师也没用。”
“喂，刘队，找到了，两件吸血鬼的衣服，还有一卷钓鱼线，都在李天一的家里！”
刘云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按理来说这种东西早应该处理掉的，为何还会留在家里？不过也不排除怪癖的推断，国外有些变态杀手就喜欢收藏犯罪时候的衣服，甚至有些还喜欢收藏死者的东西。
刘云见张世林紧张兮兮的，就回道:“不会。”
刘云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看看他，已经开始肢体冲动，人的心理防线在生气的时候是最薄弱的，自然露出的破绽就最多。”
审讯室单面镜后面，局长张世林看着审讯室里的边元踹了一脚桌子，身体猛的一抖，倒是一旁的刘云显得很淡定。
边元在里面来回跺脚，显然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人在这种情绪下，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刘云刚说完，门被推开，是一位年轻的女警员，她来到刘云面前将手上的资料递了过去:“刘队，这是小女孩和小女孩妈妈，以及当时在场目击证人的笔录。”
刘云大致翻阅一下，起身说道:“走，跟我去审讯室，咱们该去会会这个家伙了。”
刘云去到审讯室的路上，手机滴滴的来电，是小舟，刘云一按接听键，里头就传来小舟激动的声音。
江城刑警队审讯室，边元从一开始的烦躁已经逐渐转变为暴躁，他被带到审讯室已经整整一个小时，没有一个警察来审问他，甚至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
边元踹了一脚桌子:“你们到底想干嘛？我要上厕所，我要出去，你们这样是在囚禁我！我要找律师告你们！”
他站起身，暴躁的在房间来回跺脚，嘴里一直碎碎念，再这么待下去，恐怕边元就要开始砸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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