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从容相爱

张生柱说道：“我数了一下，有两头大公猪，五头母猪，二十一头还没成年的猪崽子。大公猪都有一百到一百五十公斤左右，母猪在五十到八十公斤左右，小野猪最大的也就三十几公斤，最小的估计只有十几斤。那大公猪和母猪身上确实裹了厚厚一层，应该就是夏叔说的松油和泥巴混在一起的。看着就很硬，估计不好打。小野猪身上倒还算干净，一枪就能打透。”

夏忠心里大致有数了，转而问起周围环境。

观察地形是席桓木的任务，见张生柱说完，他便蹲下将面前的一小块土地抹平，然后拿起一截玉米杆，画着简图说道：“猪群休息的山坳两侧有山梁，山坳口有好些大树。离山坳大约三百米的地方，还有有一个三四米深的石窟。”

席桓木应道：“我明白了。”其他人也表示记住了。

夏忠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先分组，等分好组后，我再给大家详细讲讲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出发，免得时间久了猪群离开了。”一旦离开，就更不好找也不好打了。

其他人早已经心潮涌动，一听分组立即将自己比较擅长的说出来，只想快点分完组进山。那可是近三十头野猪啊，全部打回来，不但肉有了，等卖了之后，钱也能分到不少呢。

......

一生产队靠近山脚的一块狭长地里，种着满满的西红柿。如今小小的树苗上，挂满了红红绿绿的果子。

夏棉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和其他几个年轻女孩一起，把熟了的西红柿都采摘下来，等明天集市去卖。

虽然国家不许做生意，但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附近各个大队就会自发形成一个小集市。集市上有私人攒下的鸡蛋或果蔬，也有生产队出产的各种蔬菜、粮食和肉类。而购买的对象，基本都是各个公社甚至县里的城里人。

在梨树大队的梨子能卖钱之前，当时的支书谢延升就提倡各生产队开垦一块荒地，不计入耕地，专门用来种各个季节的蔬菜，然后到集市上去卖，也算为各生产队增加一项收入。

一生产队这块地自开垦出来，基本都是冬、春季节种韭菜，夏、秋季节种西红柿。种子还是生产队听从谢延升的建议专门买回来的，在此之前梨树大队没几人吃过这两样东西，十分稀罕。

也因此，这块地里的活就十分抢收。不但轻松，关键是能“顺手牵羊”吃到稀罕物。

以前生产队对这块地看得很重，要是抓到了，甚至会通报批评。现在倒是放松了很多，毕竟队里条件好了太多。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队里当然不会傻傻放弃这份收入，所以安排人到这块地里干活的时候，还是以夏棉这种比较老实的小姑娘为主。

夏棉有些心不在焉地摘着西红柿，旁边的一个女孩突然叫道：“哎呀，夏棉你怎么把没熟的也摘了！”

夏棉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等看到自己手上那颗完全青色的西红柿时，第一想法是自己做错事了。心里一慌，想也没想就对着西红柿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女孩哈哈笑了，指着夏棉说道：“夏棉你真奇怪，你跟一个西红柿说对不起干什么？”

夏棉动作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抿了抿唇，把手里的西红柿往背篓底下一塞，眼不见心不烦。

可惜这番举动让女孩笑得更大声了，直到夏棉羞恼地瞪了她一眼，才收敛了些。但随即又凑近夏棉，嘿嘿笑道：“夏棉，你是不是在担心席桓木啊？”

夏棉本能地不想跟其他女孩子谈论席大哥，但也不想说谎否认，干脆不开口，直接摘起了西红柿。

那女孩也不在意，顾自说道：“夏棉你担心也是正常的，要是我我也担心。席桓木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样子，真不知道他说练过是不是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让你伤心嘛。眼看都快到5点了，还没回来，别真出什么事了。”

“不会的！”夏棉小声说道。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女孩没听清。

夏棉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直视着女孩，一字一句说道：“我说席大哥不会说谎，也不会出事！”

席大哥答应过她要好好回来的。

见夏棉一脸严肃，女孩有些讪讪，“哎呀，我不就是说说嘛，这么较真干什么。”

夏棉垂眸，不再理会女孩，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心中却一直默念着：席大哥，你快点回来吧。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夏棉心里的呼唤，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洪亮地吆喝声，“打野猪的回来了！”

夏棉双眼一亮，拔腿就往临山嘴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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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席桓木站了起来，看着夏忠道：“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具体怎么安排，还要看夏叔的。”

夏忠赞赏地看了一眼席桓木，这女婿还真是越来越对胃口了，“你的思路很好，总体上的安排并没有错。只是我要说一点，野猪脑袋并不算大，跑起来更是不好瞄准。要是手上没有一定准头，别老想着去射脑袋。”

“当然，要是冲出来的是成年野猪，速度太快，说不定就来不及。因此两个兽夹也要提前放到山坳口外面。要是真出现了最坏的情况，就将野猪引到放兽夹的地方。所以第一组还需要两个胆大心细、跑得又快的人，去做那个引子。”

要是枪够的话就不需要这样麻烦，直接人手一把枪，比兽夹靠谱多了。但问题是现在算上夏忠给的步/枪，一共只有19把，根本不够。

“第二、三两组拿枪，分别埋伏在两侧的山梁，等野猪逃跑过来时就开始射击。就像张生柱说的，小野猪身上干净些，很容易射中。而大野猪身上虽然裹了厚厚一层，但据我观察，他们的头部和颈部至前腿的地方相对干净，应该更一枪打透。最后，要是大野猪实在猎杀不了，我们就往石窟方向驱赶。”

从两人离开到现在, 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 但仍不见回来, 实在让人等得心焦。

这句话就像开了个口子，原本已经有些不耐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场面瞬间闹哄哄一团乱。

夏忠见状，脸色一沉，拔高声音说道：“慌什么？慢才是正常的。别以为猪都是蠢的，野猪聪明得很, 老远就能闻到人的气味，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到它们。想要靠近它们把情况都摸清楚, 当然要慢慢来才行。

席桓木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可以分成三组。第一组拿着盆和勺子边往山坳口靠近边敲打，使猪群受惊，向两边逃窜。”当席桓木看到地形时突然就明白夏忠让拿铁盆和勺子的用意了。

“一般在那种情形下，野猪只会向两边逃窜，不会冲向响声处。但为了以防万一，这一组的人要选动作灵活会爬树的，要是有野猪从山坳口冲出，就快速爬到离得最近的大树上去，保证自身安全。

“果然像夏叔说的一样，那群野猪吃饱了就懒得很，根本没有走远，就在离临山嘴不到两里地的一个山坳里睡觉。”张生柱很是佩服地看着夏忠说道。

“猪群是个什么情况？”夏忠问道。

“打野猪是个既简单又困难的事情。说它简单, 运气好的话，对准了弱点一枪下去就解决了。但难就难在怎么才能增加这一枪打准的机会？要是遇到成年大公猪，一枪没死的话, 又该怎么应对？这些都是进山前就要考虑到的。所以前期的侦查和布置工作需要十分的耐心才行，你们要是静不下心来的话就回去, 免得心心慌慌耽误事不说, 还害了其他人。”

夏忠这番话一说,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梨树大队的人想, 夏叔果然还是这么霸气，一训起人来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这个环节至关重要，经过讨论, 大家一致同意头脑过硬的席桓木和体能过硬的张生柱担当这个重任。

“怎么还不回来？”有人忍不住说道。

李平庄的人也是心有余悸，以前隐约听过夏忠当兵上战场时的勇猛事迹，还当是夸大的呢。现在看看人家这气势，果然都是真的吧。

一时间谁都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整理起被啃断的玉米杆。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席桓木和张生柱终于回来了。大家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聚到一起听两人“侦查”到的情况。

临山嘴。

要进山打野猪的二十几人边帮忙整理被野猪糟蹋的玉米地, 边等着前去“侦查”的人带回消息。

两个大队的人集合后, 夏忠提出先让两人去“侦查”情况。只有充分了解猪群的数量、组成以及周围的地形，才能进行合理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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